如果刘建超出任中国外长将意味着什么？(图)

2011年6月9日，时任中国驻菲律宾大使刘建超在马尼拉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做出手势。刘重申中国对南海南沙群岛的主权主张。（图片来源：JAY DIRECTO/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4年1月31日讯】现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刘建超被认为是可能接替王毅出任中国外交部长的最热门人选。这位主管中共党际外交的前资深外交官是如何进入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视线的；而他负责追捕海外在逃中国贪官的经历是否会成为他日后与西方国家打交道的“负资产”；如果他出任中国外长的消息被最终证实，这对中国今后的外交政策走向有什么意涵？

《华尔街日报》上周披露了刘建超有可能将在今年3月中国“两会”期间被任命为中国新外长的消息。报道说，习近平去年夏季在物色接替突然被免职的秦刚的人选时，刘建超的名字被列在了榜首。这可能与他不寻常的经历有关。

刘建超是翻译出身，在进入中国外交部前曾在英国牛津大学国际关系专业学习。他曾担任过中国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外交部发言人、外交部部长助理、中国驻菲律宾大使和中国驻印度尼西亚大使。

但与一般中国外交官不一样的是，刘建超2015年4月离开外交圈后，转入纪检领域工作。他2015年9月担任中共中央反腐败协调小组国际追讨追赃工作办公室负责人、中纪委国际合作局局长和国家预防腐败局副局长，成为习近平“猎狐行动”中一个关键人物。2017年4月，刘建超成为中共浙江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

亚洲协会（Asia Society）中国分析中心研究员牛犇（Neil Thomas）在给美国之音的电子邮件中说：“刘建超领导习近平反腐行动国际办公室的经历表明，他获得了高度的政治信任，被认为有能力处理与外国政府进行的特别敏感的谈判。”

《中美印象》网站主编刘亚伟则认为，刘建超在纪检系统工作的经历虽然对于他出任外交部长没有直接的帮助，但却有助于他熟悉中国国内政治的运作。他对美国之音说：“这个能让他了解到省一级政府，整个中国的官僚体制的运作，因为外交官、甚至整个外交部相对来说，是跟（中国）国内的官僚体系是多多少少脱节的，但是中国的外交又受制于国内的政治因素和各省对海外利益的追求和保护。”

2018年，刘建超重返外交系统。当年4月，他到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任职，9月份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在2022年中共二十大召开前，刘建超一度被认为是接替杨洁篪出任中央外办主任或者是来年成为中国外交部长的热门人选之一。但当年6月2日，中共中央组织部宣布，刘建超接替宋涛出任中联部部长。

中联部传统上是一个负责与朝鲜和越南等社会主义国家关系的中共党内机构。但在刘建超的领导下，该部门在与外国政党与政府搭建关系方面走到了更前沿的位置上。自去年6月上任以来，刘建超出访了18个国家，其中11个是亚洲以外的国家，包括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澳大利亚和南非。他去年11月对澳大利亚的访问是2017年以来访问该国级别最高的中国官员。他还在北京会见了200多位外国政要和外交官，包括今年与美国驻华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Nicholas Burns）的两次会晤。

《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的话报道说，“刘建超正是因为他在党内的经验以及所展现的政治忠诚而得到了高级外交事务官员的大力推荐。在中共加强党的控制和强调安全之际，习近平尤其看重这些特质。”

欧亚集团（Eurasia Group）地缘战略分析师杰里米・陈（Jeremy Chan）认为，刘建超在中共反腐行动中扮演的角色让他赢得了领导层的信任，使他成为外长一职的有力竞争者。他在一封给美国之音的电子邮件中说，“诚然，作为外交部长，他的反腐经历并不寻常（前几任外交部长均未担任过此类职务），但他在中纪委的工作经历也可能使他在领导层眼中更值得信赖，因为领导层对中国更广泛的外交团队的可靠性表示担忧。不过，刘建超的核心特质是外交官：精通中英文，，在与外国同行接具备全球视野，和外国同行接触时充满自信。”

中国政府从未正式公布前外交部长秦刚被免职的原因。但据《华尔街日报》去年9月的报道，秦刚在担任驻美大使期间有婚外情，并因此有一个在美国出生的孩子。这引发了中共领导层对秦刚的行为是否危及中国国家安全的担忧。

亚洲协会的牛犇说，刘建超的提升将标志着中国政府希望有一位专职外交部长来管理日益困难和不确定的外部环境。他被提升也将意味，他很可能在2027年召开的中共二十一大上接替王毅，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成为主管中国外交的最高外交官。

本月早些时候，刘建超率领的一个中方代表团对美国进行了为期六天的访问，包括纽约、华盛顿和旧金山。访问期间，他与亚洲协会等美国智库，黑石集团首席执行官苏世民（Stephen Schwarzman）和桥水（Bridgewater Associates）创始人瑞・达利欧（Ray Dalio）等商界人物，以及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和白宫首席副国家安全顾问乔恩・费纳（Jon Finer）等拜登政府高级官员举行了会晤。他还在美国外交关系协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出席一场有关美中关系的公开研讨会。

史汀生中心（Stimson Center）东亚项目共同主任和中国项目主任孙韵对美国之音表示，刘建超的美国之行凸显其将被授与更重要的外交角色。“我认为刘建超的华盛顿之行很好地证明了他将肩负起重要的双边关系任务，”她说，“此外，刘建超还访问了美国的三个城市，并与智库和政策界进行了多次接触。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承担更大的工作，这将是很不寻常的。”

欧亚集团的分析师杰里米・陈认为，刘建超将出任中国新外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他对美国之音表示，无论谁被任命为秦刚的长期接班人，都可能需要满足三个条件：1）已经是中共中央委员；2）在外交事务方面有足够的经验，能够得到领导层的信任，并具备担任这一职务所需的威望；3）足够年轻，能够在2027年升任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外办主任，并在该职位上至少任职五年。

“刘建超现年59岁，已担任过驻两个国家的大使（还担任过其他重要职务），因此他比中国体制内的任何人都更适合这一职位。此外，刘建超在国际舞台上日益突出的表现表明，他已经被培养成了这一角色的人选。他11月的澳大利亚之行是第一个重要信号，而他本月初的美国之行则是最明显的信号。”

在美国，刘建超继续发出北京愿意与华盛顿缓和关系的信号。他在外交关系协会发表演讲时说，北京没有寻求重塑全球秩序，而是寻求加强与美国的合作。但他也就台湾问题发出警告，称那是一条“不得越过的红线”。他说：“美中两国已经长期接触，双方都非常清楚彼此的核心利益和不可逾越的红线，对中国来说，台湾问题是核心利益的核心，是不可越过的红线。”他还说，中方认真对待美方不支持台湾独立的声明，希望“美方履行这一承诺”。刘建超讲这番话时距离台湾2024总统大选仅几天时间。

杰里米・陈说，刘晓明的晋升将标志着中国外交自2023年底以来向更为温和方向的政策转向得以延续。

“如果刘建超在3月份的‘两会’上被提拔为外交部长，我们预计将会如此，那么我们可以期待2024年中国在世界舞台上将会更加亲切和温和。与王毅相比，刘建超的形象更友好，英语也更流利，因此很可能有助于与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外交沟通，”不过他也强调，“即使作为外交部长，刘建超也不是制定外交政策的人，而是执行王毅和其他党内高层领导人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