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为何这样拍?王家卫隐含诉苦衷(视频)


乱花渐欲迷人眼,此繁花非彼繁花。(图片来源:《秦鹏观察》)

电视剧《繁花》热播,成为万众瞩目的一匹影视黑马。《繁花》改编自风靡全网、洛阳纸贵的原著《上海阿宝》,由香港著名导演王家卫精心打磨3年,大半个上海明星云集,电视剧高开低走,央视评说有“腔调”等等,都引发诸多关注和争议。著名评论家秦鹏也观察到了少为人知的另一面:《繁花》遮掩真实历史。

此繁花非彼繁花 多少过往都成了“不响”

秦鹏在【秦鹏观察】中点评,如果只看电视剧,我们看到的是,1992年的邓小平南巡开启了一场盛世繁华,港商巨头宝总车祸揭开了上世纪末大上海的商场实战和纸醉金迷的生活,商界老师爷给年轻人讲述三点玄机“懂规矩”“扛肩膀”“要低头”,如此方能平步青云,八方商机、美女如云、鱼龙混杂、各显神通。

不过,看过原著的,却可能是相反的感觉:故事情节已面目皆非,没有来路的宝总,大陆土得掉渣的90年代初突然变成了美的不可方物的30年代大上海,却被党媒称之为“有腔调”。这就像在观看一个平行世界,此繁花已不是彼繁花。

真实的小说版《繁花》,写的是1949以后的上海,风云变幻,悲欢离合。主要讲了三个人物的三代经历:军人家庭出身的沪生,资本家家庭出身的阿宝,也就是电视中的宝总,和工人家庭出身的小毛。

原著中大量篇幅是白描的历史:受共产党蛊惑的左翼革命青年们云集上海滩,搞情报,组织接头,坐日本人的牢,坐国民党的牢。1949年之后,本以为革命胜利可以施展抱负,却受中共清洗地下党的“潘汉年案”全面牵连,又坐共产党的牢!

这一段故事,取材于原著作者金宇澄的亲身经历,所以关于阿宝儿时的经历,父亲坐牢的故事,他写起来才格外地信手拈来,读来常有后脊梁冷汗潺潺的感觉。但是!这段沧桑人生、人间惨剧,在王家卫的电视剧中,居然只影不见。就如同帮阿宝打理公司的老爷叔,重回和平饭店,淡淡一句“这里曾是我的长包房”,中间多少过往,都成了“不响”。

“不响”是小说中用了千百遍的一个词,导演王家卫理解,就是不回应,留白。但是,我不得不说,如果其它都留白,只留1992年之后的光鲜亮丽、纸醉灯迷,却从鸡汤小说和地摊文学中取材,那就变成阉割与化妆之后的东方不败了。

为何这样拍《繁花》?王家卫隐含诉说苦衷

那么,导演为何要这样拍呢?在接受采访时,王家卫解释,每一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自己的《繁花》,他只是作为读者之一给出解读。

也许真是这样,也许另有其因。秦鹏在【秦鹏观察】中披露他的一个作家朋友,通过非常重要的知情人,了解的是另一番景象。几年前,饭桌上,知情人用这样一个故事讲了王家卫的影视创作角度:

有一个小姑娘家文革中要被抄家,因为那时候抄家要掘地三尺,什么也藏不住,于是一家人把美金和金条等贵重物品装进一个饼干盒里,然后由小姑娘趁夜色交到一个朋友那儿。对方承诺会好好保管。但是,等文革结束,这家人去要时,对方只给了一个空的饼干盒子。王家卫听了,却说好动人啊,如果我拍,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个五六十年代的格子裙子或红裙子,下雨天,抱着一个象征全家命运的饼干桶,走在雨中,好有感觉……

秦鹏的这个作家朋友说,当时我们都听懵了,难道不应该讲述去讨饼干桶时,所有东西都不翼而飞嘛?但,王家卫的想法:不!雨天更有美感。

秦鹏听这故事,突然想起著名诗人戴望舒的《雨巷》,一段悲催的民族和家族历史,到了大导演镜头下,转眼变成浪漫诗篇“丁香一样的姑娘”。

秦鹏说,他对导演王家卫是尊敬的,也理解他的苦衷,毕竟中共国现在处处是高压。他要吃饭,要赚钱,就必须有所取舍。实际上在访谈中,他也隐含地表达了苦衷,“不想讲的、不能讲的、讲了为难自己为难别人的”,他都不讲。

王家卫还推荐说,“对于没看过原著的观众,这个电视剧只是蛋糕中的一块,看完之后觉得意犹未尽,再去看原著。”

秦鹏总结说,从以上王家卫的两段话中,我们看到了他的不得已和底线。他感谢王家卫的呈现,同时也体谅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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