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感言(图)

六四事件中，中共军队镇压抗议民众现场照片。（图片来源：Jacques Langevin/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3年6月5日讯】倏然间又到了“六四”，自91年到新西兰掘指算来参加六四纪念活动已经32个年头了，除2019年到美国参加“六四”以外，年年不断。这一天既是国家的忌日，也是我的忌日。每到这一天，我这个不修边幅的人，会穿得非常的正规。

地处南太平洋的新西兰纪念“六四”有它不同点，有一个标志性的纪念点，这就是圣安德鲁教堂草坪上的“六四纪念碑”。这一块巨大的花岗岩酷似中国地图。这是六四当年，一群在新西兰的中国人士安放的。他们去了采石场，采石场的老板得知是为了雕琢六四纪念碑之用，慷慨赠送。雕塑家陈维明用锤子一锤一锤雕琢成形，坚硬的花岗岩震伤了他的“虎口”。这也许是陈维明在海外雕塑的第一件作品。纪念碑铸铜铭文上有一句诗：“你们已无言，而石头有了呼声”。这是当年在奥克兰大学作访问学者杨炼的诗句。同为访问学者的诗人顾城，写下：“他们死在春天”。大家觉得软绵绵而没有采用。当时他们还在奥克兰大学举行了纪念“六四”的艺术活动，规模相当的大。这样的活动自此再也没有。奥大也不复当年的开放，大批的中国留学生涌入，中共控制了留学生。

新西兰纪念“六四”，有低潮也有高潮。记得最低潮的时候只有三家人，我一家，弟弟维明一家，王小选一家。准确地说只能算二家。二家人拖家带口不到十个人，还有坐在童车中的孩子。我们默默地在教堂为死难的烈士祈祷，在石碑前点腊烛，献花。那些曾经因六四而获得人道居留的庞大群体，消失得无影无足踪。记得他们获得居留权大摆胜利宴席，高举酒杯喊新西兰万岁！。在场的移民部长站起来严肃地说：你们错了！你们能够留下来不是我们新西兰政府，而是天门广场牺牲的英烈。会场顿时安静下来。也许在场的人都忘记了，我没有忘记，至今记忆犹新。

为了“六四”我们办了报，事起一份华文报纸受使领馆威胁，不让我们登“六四”广告。促使我们办起了自己的报纸取名“新报”。每年“六四”我们拿出四五个版面来宣传，长达一个月的时间，纪念活动的人始渐渐增多，十周年到了近千人走廊上都挤满了人。每次纪念会我们都放映电影“天安门”。从家里搬去电视机到大屏幕的投影，放多了我记得几乎每一个画面。那时我们的纪念会都在圣安德鲁教堂。后来教堂不借给我们，个中原因自是受到中共使领馆的干扰。无神论的中共渗透了有神的教会。

六四纪念碑的存对中共来说是眼中之钉，2007年六四学运领袖王丹要到新西兰访问，瞻仰这块纪念碑，就在王丹到达的前二天，纪念碑的铭文被人撬走。王丹看到的是一块“无名碑”，欲哭无泪。他说中共连六四亡灵都不放过。他当即向媒体发表声明，谴责这种不齿的行径。不过中共撬得走铭文，却撬不走人们纪念六四的心。我们告示天下，众人捐钱，一位年轻人捐出了1，989元，6角4分纽币其象征意义不说自明。我们重立了铭文。通过此事，六四纪念碑更是名出海外。

因着纪念“六四”，引发了我们与另一家报社的大争论。那家报纸说六四镇压是邓小平最大的功绩，有了六四的镇压，保了现安定与发展。我报认为六四是屠杀，邓小平是屠夫，使中国大有希望的民主自由嘎然而止。这场争论最后成为司法案，带来了十年的官司。高等法院恰好在圣安德鲁教堂的对面，每次上庭都要经过石碑，石碑站在那里，我们站在法庭上，石碑给了我们无尽的力量。

十年的官司，又面对使领馆对报纸客户的威胁：支持“新报”就是支持反共。广告大面积地缩版，我们从华文报纸的姣姣者，自己的办公室，自己的印刷厂，员工最多，版面最多，下滑到了入不敷出，最终在16年之后被迫关闭。失去了报纸，失去了宣传阵地，六四纪念活动没有停止，但参与者明显减少。纪念活动借助藏人的佛教中心的会议室，少时二十多，多时三十多，可谓惨淡经营，但从不间断，那块石碑前的烛光依然摇曳，我说佛在保佑。

物转星移，时势开始发生变化，中共的好日子过去了，经济下滑，政治残酷，人们开始觉醒，开始反省，“六四”从渐忘中又重新回到人们的面前。一批一批的国内维权人士来到海外，新西兰参加了纪念活动的人，年年增加，我们与中共的斗争也更为尖锐，他们派亲共侨团成员到场拍照，威胁。当我们活动进入大学会场后，中共开始干预了。领事馆找校长会谈，要求取消我们的会场。在利益引诱面前，校方牺牲了正义。我们开始在社区租用会场，又是几年过去了，多年不来的国会议员，也来参加纪念活动。当年曾经有议员在纪念会上，大声疾呼，中共这个屠杀人民的政权，人民应该抛弃它。然而时过境迁，十多年来我们的纪念会没有了他们的身影与声音，现在他们又来了，已是物是人非。

这几年纪念活动的群体发生了变化，以前参加活动的大都是经历中共历届政治运动的老者，多数是右派，他们老了，走不动了，有的已经离世，恰好这个当口，中年人，年轻人来了。我们的活动以他们为主。新一代借助社交媒体，一个一个的网络群组发挥了作用，人越聚越多，活动更丰富。六四这一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结束。上午是中领馆前的抗议活动，中午是街头图片展与演讲。下午是研讨会，晚上是烛光晚会。都由年轻人来安排，来主持，老的去了，新人上来，这真是一个好兆头，我常常对他们说，我们坚持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你们的到来！

中共建政杀人无数，历届运动都杀人。“六四”杀人不同于运动杀人，是军人开着坦克架着机枪，在广场上进行屠杀，杀的大都是中共政权成立之后出生的年轻学子，等于公开表明中共政权是一个与人民为敌的政权，是一个屠杀人民的政权，这个政权之罪，罪不可赦，只有推翻上审判台。这一天为时已经不远。孙中山先生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我以此寄语自己，也寄语年轻的同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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