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港人:享受几十年自由 国安法下又陷中共魔手(图)


“国安法,就是一场噩梦。感觉我的人生就像画了一个圆圈,又回到了原点。我到香港就是要逃脱共产党,结果几十年后共产党又到了香港。”图文无关。(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0年8月22日讯】“国安法,就是一场噩梦。感觉我的人生就像画了一个圆圈,又回到了原点。我到香港就是要逃脱共产党,结果几十年后共产党又到了香港。”文革时在大陆内地曾遭受中共政治迫害,一心向往来到香港和家人团聚、享受一点点自由的孟刚(化名)老先生,这样向《美国之音》描述他作为香港人的心境。

一点自由没了

“我年轻时想要摆脱中共那种恶劣的政治环境。现在可好,国安法将香港变成了一个跟中国内地任何城市一样的地方,‘一国两制’完了,我们仅有的一点自由没有了。现在说话都要小心,出去参加游行、抗议之类的活动都有顾虑。有一种恐惧的阴影压在头上。”

孟老先生1940年代出生于大陆南方,父母在中共建政后不久就去了香港,却没能带上他。他跟着祖母生活长大,且由于喜欢技术活儿,初中后上了中专,毕业后被分配至一家重要的国营大厂做技术员。

到了1966年8月被称为“浩劫”的文革爆发,尽管他的工厂没有像许多一般的因为造反夺权造成混乱而停工停产,但也被卷入这场每个人都要站队表态的空前的政治运动,加入了造反派。后来,1969年革委会成立,工厂继续一边坚持不能停地生产,一边大搞革命。

政治厄运降临

到1969年年底,他的厄运也在这场看不到头的政治厮杀中降临。20多岁的他当时住在职工宿舍。他室友不知何时贴在墙上已很久的中共大独裁者、毛主席的人头纸画像掉到地上,上边有两条裂纹。结果,两个人都给抓了起来,被逼交代是谁人为破坏、侮辱领袖,而他因父母这个“海外关系”,还被要求交代父母是否是“国民党特务”。

“把我关在厂里的学习班里面,关了81天。不停地不是这个班组就是那个班组批斗,挂着‘没有教育好的子女’的批斗牌子,‘坐飞机’,双臂从后被高高压起,还踢我后腿叫我下跪。”

孟先生说,被关押在学习班期间,每天由至少4名退伍军人、多时5到6个人,分3班看管,上厕所和去饭堂都要跟着。每天晚上的8、9点钟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不让睡,还被吆喝着起来,让他拿出《毛选》(《毛泽东选集会》)念,写学习心得,交代问题,经常是一宿一宿不让睡,都快把他搞疯了,而看管者白天都睡好了。

半年后,他被调到了一间干重体力活的工厂,全厂400至500人,几个高中生,2个半中专生。一干就是5年多,到1976年初,他又被调到另一间重体力活工厂,情况无多少改变。他曾提出到香港跟父母团聚,但公安局找到他,吓他个半死。

“他问我你想到香港去,那我问你,是中国社会主义好还是香港资本主义好。我哪敢乱说,就说当然是社会主义好。他说,既然这样,那你去香港干嘛,呆在这儿不是蛮好的嘛。”

到1976年9月毛泽东死了,之后毛的遗孀江青等“四人帮”被抓,中共宣布惨无人道的文革结束,让孟先生看到机会来了,77年再提去香港的申请,78年竟然批下来。

就是希望逃离

“我当时想的就是要脱离这种压抑的政治环境嘛,一点点自由都没有,没想到香港去发财如何,或者过什么好日子,没去想它,就是脱离这个很难叫人理解的环境,一点人身的自由都没有。”

1978年年中,他终于迈过了深圳罗湖桥,踏上了在当时被多少大陆人想像为“天堂”般的、一百多年来成为多少大陆人政治“避难所”的香港这块自由的土地。

“我走的时候跟朋友聚在一起告别,朋友们都为我高兴。当时还没有看到中国大局(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的变化,大家为我庆贺,你终于跳出这个圈子(环境)了。我刚跨过罗湖桥,我就知道,终于自由了,好开心。”

孟先生说,新近来到香港,人生地不熟,也不懂粤语,有很大压力。但人确实快乐了,也完全没有了在国内时的心理痛苦。

孟先生表示,港英时代是没有民主,但却有自由,民众很开心,唱歌、跳舞和赌马呀,哪怕你骂共产党、骂英国女王都可以的,很自由。你只要肯干,能吃苦,都能够赚钱,不愁生活,人人都很开心。

在70年代末期、80年代初期的大陆,港台歌曲风靡一时,谁能搞到一盘香港歌曲磁带,甚至转录带、一副“蛤蟆镜”(太阳眼镜)、一件T恤衫,皆是很稀奇的事情。香港、澳门就已经算得上“天堂”,更不用说欧美。

参与民运活动

人到了香港,孟先生仍关注大陆的政局发展,也开始参与一些政治活动,如到新华社香港分社抗议中共抓捕和判刑1979年“西单民主墙”运动的领军性人物、现为海外民运领袖之一的魏京生等人。

到了1984年12月,中英两国在经过2年多艰难谈判后签署有关香港主权问题之中英联合声明,英国同意将永久割让的香港岛与九龙半岛,以及租期99年的新界的主权一并于1997年移交给中共,而当时中共则承诺给予香港资本主义制度50年不变之“一国两制”、“港人治港”和“高度自治”。

孟先生表示,当时的港人基本上支持主权移交给中共的“一国两制”,即便在1989年天安门学生的民主运动期间发生解放军屠杀学生及市民的“六四事件”,激发港人全民抗议之后,民主派的主流亦是支持“民主回归”的。

在八九民运期间孟先生参与了港人的声援活动。“六四屠杀”的中共军队开枪镇压发生后,港人震惊,谴责、声援和募捐,营救从大陆逃亡到香港的六四学生和异见人士。虽孟先生没有参与“黄雀行动”的营救行动,但是从事过帮助到港大陆民运人士的活动,募捐和帮助找工作等。

中共对自己人民的暴行震惊了全球,更让港人看到了中共的残暴,让港人对香港回归后的前景感觉悲观和恐惧。于是,1990年起出现大规模的移民潮,仅至1994年就有大约30万港人移居海外,大部分属于中高管阶层或高学历专业人士。此移民潮持续至少5年以上,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成为热门去处。

港人设法移民

孟先生还表示,他曾眼见更多的无法移民的港人排长队去申请和领取英国国民(海外)护照(British National Overseas,BNO),为自己选择一个“保险”。据英国官方统计数字,至今年2月,港人持有的有效BNO共有近350万本。

孟先生也曾恐惧主权移交后的香港前途,但他自己和家人无条件移民。不过,他的两个弟弟的全家均移民到了西方民主国家。

“九七回归”后,许多拿到外国籍的港人看到基本上无事,逐步开始回潮香港。而泛民主派也不断地争取中共能按照基本法保障的,在港逐步实现特首和立法会的“双普选”。

2003年,当时的特首董建华曾提出就基本法有关国家安全的第23条立法,触发50万港人上街抗议,港府被迫撤回。孟先生也积极上街,还到中联办前抗议。董不久也以“脚疾”为由辞职。“至少23条国安立法,裁判权还是在香港的法庭系统,有相对的独立性,对港人的权利有相对的保障。”

尽管中共操控的人大常委会于2007年12月通过否决2012年双普选决议,承诺2017年之后香港可以普选行政长官,但到了2014年8月31日,该会却对2017年特首选举候选人“筛选”,连“落三闸”,除了2016年立法会议选举不变之外,特首参选人须由亲共建制派操控的1200人的提名委员会过半数的提名,并把参选人限制在2到3名。这直接触发了港人长达79日的直接对抗中共的争取“真普选”的占领运动。

尽管此时孟先生已经年界70,不能像中轻年人那样积极地上街抗议,他还是时常到“占领区”声援一下。

就像做一场噩梦

孟先生表示,做梦也没有想到从2019年6月起的有数百万港人参加的反逃犯条例的“反送中”抗争、争取包括“双真普选”的“五大诉求”,换来的却是中共对港人权利的漠视与铁腕镇压,将“国安法”强加给港人,令香港陷入使人不敢说话的“红色恐怖”,失去了原有的一点自由。

孟先生感叹,虽然自认对共产党有很深的了解,也没有料到它会公然违背中英联合声明跟践踏保障香港“一国两制”50年不变的基本法承诺,对抗美英等国际社会,使香港遭受国际制裁,毁掉香港。

“香港年轻人更不了解共产党了,没有尝过共产党的滋味。它太恶毒了,不停地树立敌人,把什么人都看成敌人,扶植一部分人控制多数人。抗议对它没有,几百万人,就算香港人全都上街抗议也没用,它把国安法这种中国内地的法律用在香港,把香港变成了跟内地城市一样的地方,就是‘一国一制’了。国安法比23条立法(基本法第23条有关国家安全的条款)恶劣太多了,由当局指定法官,还可以把人抓到内地,由中共的法官审判。香港要衰败,东方之珠烂掉了。我活了70多岁,几十年后共产党又到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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