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黛玉后传(十八)(图)
第十八回 怦然心动良玉惊 一见钟情紫娟痴
清代孙温画的红楼梦本。(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声明:此文与《红楼梦》没有关系,只是借用其中几个人物及个别情节而已。
序
放眼当今文坛,有不少反映古代宫庭斗争的作品。电影、电视也热衷拍此类内容:女人工于心计,男人善用权术,或者打打杀杀,充满暴力……当然,这样的内容可以写。也不乏优秀值得一看的作品。但大千世界,精彩纷呈,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仅只有杀伐争斗,阴谋,权术。更有千千万万善良、真诚、本分的普通人,他们互相关爱,相互扶持。本书是写“善”的威德:“爱”的力量。这就是写此书的目的。本书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一群善良人的故事。
关于“林黛玉”,开篇第一回,就写林黛玉死而复生,正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胞胎换骨,因此此书中将塑造一个崭新的“林黛玉”,相信读者会喜欢。
第十八回 怦然心动良玉惊 一见钟情紫娟痴
这日全家正在吃早饭,秉智手提一个小瓷罐进来,放到桌上说:“这是隔壁的王爷爷刚才送来的奶酪,指明给赶考的人和两位新人喝的。”大嫂笑眯眯地连忙拿了几个细瓷碗过来,边倒边说:“王爷爷老两口没有田地,只喂了几只奶牛,每日把奶酪送给村里的产妇,婴儿,和体弱多病的人喝。老俩口也活得挺滋润,村里人不断送粮,送菜,送鸡鸭鱼蛋,足够两人吃的。”大哥对大嫂说:“咱们家也该送些。”杏花连忙说:“我婶早送了一袋子大米,一小筐鸡蛋去了,平日做好吃的,也盛一碗送去。”大哥望着大嫂笑笑说:“做得好!”
说着,竟倒了四碗。小翠连忙端了一碗送给良玉,杏花把其他两碗送给宝黛二人。小翠说:“还有一碗给谁?”想了想,推到紫娟跟前。紫娟说:“你弄错了,我既不赶考,又不是--”说到这里顿住了。小翠连忙接口:“你快当新人了。”这时只见紫娟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杏眼圆睁,狠狠地啐了小翠一口:“你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嫂笑嘻嘻地接过话,“这次小翠倒是说对了,你姐都出嫁了,你不快当新人了吗?只不知哪个有福分的男人能娶我这个好妹妹。”紫娟的脸更红了,嗔怪地说:“大嫂,你今天也不正经了。”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全屋的人都望着她笑。
这时良玉也随着众人望过去,心想:那天刚进这个院子,就觉得有个俏丽的身影在晃,当时满心满眼都是黛玉,哪里顾及他人。今日望去,只见她面如芙蓉,眉如细柳,眼如水杏,红唇如樱,黑而长的睫毛如花蕊般覆在花瓣上,真是绝色女子矣。又见她此时含羞带嗔,娇媚无比,更是楚楚动人。想到此,良玉忽觉心中“怦,怦,怦,”连跳数下,面上也热了起来。良玉暗暗吃惊:我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要稳住!稳住!他偷偷瞄了瞄四周,见人们正在逗紫娟,并没有人注意他,才放了心,连忙假装喝汤,低下头去,再不敢看紫娟一眼。
这日正逢端午佳节,大嫂昨日就开始忙活开来。带着紫娟,杏花包了各式各样的粽子;又煮了一大筐自己腌制的咸鸭蛋,每个鸭蛋还用小线网子包着。一大早,小翠就把几位老人请来。全家高高兴兴地吃着粽子,小翠和杏花又手拎一串串小巧漂亮的纸粽子分给大家,两人半个月前就开始用七色丝线缠绕纸壳粽子,纸粽中还装了香料。一串串彩色小粽子,下面还用丝线做穗子,两人分给大家。人人欣喜地接过,仔细欣赏,珍重地挂在身上。小翠说:“不仅鲜艳好看,还能避蚊蝇,驱邪治病呢!”
这时,干娘忽然说:“有件事情要同各位商量,良玉来几天了,我倒忘了,良玉忙着读书,写文章,屋里要有个妥当的人服侍,铺床叠被,研磨倒茶……”大嫂说:“不是有冬儿吗?”冬儿说:“在老家,少爷屋里有一大群女孩子服侍,我只是少爷出门时跟班的。”干娘说:“一大群女孩子咱们做不到,可必须有一个女孩儿啊!”小翠说:“我是女孩儿,我去照顾叔叔。”大嫂噗嗤一笑:你这个毛猴子,到了叔叔的房里不得大闹天宫,倒是越弄越乱了。”众人都笑了。“那杏花去。”杏花说:“我只会烧火做饭,喂鸡养鸭,这样细致的活儿我没做过。”众人想了想,不由都向紫娟望去。“看来紫娟最合适,又稳重,又细致,又温柔,我早该想到的。”干娘说。
紫娟说:“我笨手笨脚的,不行,不行,再说我还要服侍姐姐,姐夫。”干娘说:“你姐姐屋里,我让桃花去,换下你,你就去照顾良玉。”紫娟不敢违抗,但面有难色。黛玉央求说:“我的好妹妹,你就应承下来吧,你看这屋里除了你,谁还行。”此时,紫娟心想:你们只顾让我去,只不知林少爷肯不肯?想到这里,不由看了良玉一眼。良玉心想:“你们只管劝,只不知姑娘是否情愿。”不由看了紫娟一眼。此时正好四目相望,二人又像触电般,快速掉转头去,都红了脸。这霎那间的情景,有两人看得真真切切,大嫂和黛玉不由相视一笑。干娘还只顾问:“紫娟你到底什么主意?”紫娟轻轻点了点头。大家都舒了口气,又继续吃喝谈笑。
吃完粽子,众人离去。只有良玉和黛玉又在厅内说了一会话。良玉踱到自己房间,不由眼睛一亮!原来凌乱的房间,现在整整齐齐,桌明几亮。笔墨纸砚,书本纸张都恰如其分地放在各自的位置上。窗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不知名的淡紫色的花朵,为房内增色不少。走到里间卧室,被褥枕头叠得平平展展,满地穿过的衣袜也不翼而飞。衣架上挂着干净的衣服,拖鞋端正地摆在床前。良玉走到隔壁冬儿的房间,问:“冬儿,是你干的吗?”冬儿疑惑不解问:“我?干什么了?”冬儿到良玉房间一看,“不错!噢,我刚才看到小姑的身影在这一闪,一定是她干的。”
良玉惬意地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望着帐顶,想,她刚才还在餐厅,怎么这么快就做了这么多事,真神了。躺了一会,自言自语:“该喝杯茶,读书了。”走到书桌前,只见一个定窑白瓷蓝花小茶杯放在茶碟上,旁边还有配套的小茶壶。打开茶杯盖,香气淡雅,轻烟嫋嫋,喝了一口,浓淡相宜,冷热恰好。不觉甜在心里。喝了一小杯茶,忙定住心神,埋头读起书来。
读了约一个时辰,良玉抬起头来,伸展两臂,站起来走到门外的凉台上,活动筋骨,休息了一会,心想:该回去写点文章了。走到书桌前,只见茶壶里换上了新茶,砚台里已磨好了墨汁,笔放在笔架上,一叠白纸放在座椅前。良玉蘸了墨汁,不浓不淡。写了几页文章,良玉往屋内看了一圈。这屋内到处是她的踪迹,可又看不到她的人影,真怪!他想了一想,故意小声说:“真有点饿了,能有几块点心才好。”说完假装低头看书,却用心谛听动静,不一会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飘来,感到一种极细微的脚步声进了房间,走到了椅后。良玉头也不回,反手抓住了身后的一只胳膊,说:“我终于抓到你了。”这时才转回身子,只看到紫娟一手端着点心,一只胳膊被自己牢牢抓住。良玉忙放了手,说:“你很爱玩捉迷藏!”紫娟红着脸,说:“少爷要潜心读书,我若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怕打扰你。”良玉说:“你搞的神出鬼没的,反倒乱了我的心!”话一出口,又觉得太直露了,不由说:“对不起,我说话太造次了。”急忙转过身,背对着紫娟说:“罢了,由你。往后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低头读书,再没抬头。紫娟悄悄地放下点心,走出了房间。
晚上掌灯时分,冬儿走进来,说:“少爷,请您去洗澡,小姑已准备了洗澡水。”良玉随冬儿到了一个房间,只见地面是光溜溜的黑石板,屋中间一个硕大的澡桶,澡桶的水冒着热气,清澈的水面上飘着翠绿的叶子,散出清凉的香气。冬儿说:“这是薄荷叶,小姑说能清目醒脑。”桶边的凳上放着折叠平展的内衣,架上挂着香熏的睡袍;桶边放着香皂,桶沿搭着大,小两条洁白的毛巾。地上放着防滑拖鞋。良玉关上门,坐在水中,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这份温热和闲适。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顿觉神清气爽,精神倍增。打开书本,认真读起来。到了二更天,良玉有些倦意,走进卧室,只见漱口水已放好,被褥已拉开。这时良玉听到书房有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甜脆的声音传来:“少爷已经睡下了吗?我送来了夜宵。”良玉回答:“姑娘已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我从来不吃夜宵,我不会熬到更深,谢谢!”紫娟悄悄地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良玉躺在床上,想到一天来的情景,不由微笑,心想:“真是个心细的姑娘,能得这么一个人服侍,足矣!”
第二日,天还未亮,尽管良玉轻手轻脚走下楼,紫娟还是被惊醒。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衣服的窸窣声和轻轻的风声。紫娟好奇,忙披衣出门,站在凉台上,依着栏杆往下看。只见薄薄的夜色中一个黑色身影在旋转,跳跃……袍裾飘飘,雪亮的宝剑闪着寒光,像一条银链,在黑色身影上缠绕,盘旋。尽管只能看到黑色的身形,已美得让人心醉,紫娟不由看呆了。这时只见黑影做了个干净俐落而优美的收势,然后把剑插入剑鞘。紫娟连忙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日紫娟早早醒来,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又睡了一会,只听到大嫂已到厨房做早饭。紫娟也起了床,经过良玉的屋子,只见房门大开,却不见人。刚要下楼,迎面忽见良玉上了楼。紫娟连忙说了声:“少爷早!”顿了一下,又说:“您今日没有--”不等紫娟说完,良玉说:“为了让姑娘多睡一会,我到外面练剑去了。”紫娟不由脸一红,心里纳闷:昨日他只顾舞剑,根本没往楼上瞅一眼,怎么就知我在偷看呢!难道他背后长眼睛?
紫娟下楼见冬儿在自己房间里缝衣服,忙走进去,挨着冬儿坐下,接过冬儿手中的衣服,说:“衣服破了?”冬儿说:“昨儿跟秉智哥哥到秀林里掏鹊儿,不小心让树枝挂破了。”“这样的事只能女孩儿做,以后就找我和小翠。”边补衣服边聊天。“想家吗?”冬儿笑嘻嘻地回答:“不想,这山里太好玩了,这里的人也都喜欢我。”“苏杭是人间天堂,还不好吗?”“当然好,可是我更喜欢这里。”紫娟又问:“听说苏州的女孩儿都长得水灵,漂亮?”“是漂亮,可大姑,小姑更漂亮。”紫娟瞅了他一眼,笑着说:“你倒乖巧,顺势奉承人。”“不是,我说的是实话。”“你那天说,少爷在林府有一群女孩儿服侍?”冬儿说:“少爷根本不让她们服侍,也很少搭理她们。林府的丫头们背后都说他是冷面人。”“冷面人?”“对啊!他平时很少笑,更不对女孩儿笑。”“他讨厌女孩儿吗?对你们男孩呢?”“也很少笑,可从来不对我们发火。我们如果做错了事总管李爷爷要惩罚我们,他还总护着我们。对了,如果少爷要不搭理你,你千万不要介意,大少爷是个极好的人。”紫娟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谢谢你,小姑记住了。”
紫娟又问:“林府还有什么人?”冬儿说:“若只算府上的人约有百余口,若把外面钱庄,绸布庄,盐庄的伙计都算上,我也数不清,也有千余口人吧。可真正的主人也只有几个人,有太太,太太就是少爷的母亲。她知书达理,能写会算,现在是总当家;还有二少爷,如今只有十二,三岁,还有小姐,小姐只有十岁上下,都是极好的人。”“林府大吗?”“可大了,有好多院子,还有个大花园。林府的花园很美,在苏州是出了名的。”紫娟早就想问为什么大少爷二十几岁了,还不娶亲,但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好了,衣服补好了,以后少淘气。”“谢谢姑姑!”紫娟出了房门。
这天晚上,良玉读了一卷书,感到有些疲倦,就找宝玉去说话,一进屋看黛玉也在。良玉说:“你不是每晚教他们读书吗?怎么今晚没去。”黛玉说:“刚回来,今天他们插秧,累了,我就早点放学了。”黛玉喝了口茶,接着说:“孩子们很用心,也聪明,如今都认识近二千字了,唐诗也背了不少。尤其紫娟,出类拔萃,昨天写了一首诗,我一看,还真不错!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在数术上有特殊的天份,不管多大的数字,加减乘除,一报出来,她略想一下,那边算盘还没落音,她已经算出来了,真奇了。”宝玉说:“真没看出来,以前在贾府,她很少说话,还以为她笨笨的,不像其他丫头伶牙俐齿,没想到竟如此聪慧,真是一块美玉被埋没了。现在这块美玉总算见到了天光!”黛玉看着良玉说:“哥!咱家家大业大,店铺又多,能得这么个人帮助理理财,真是再好不过,你说呢?”良玉一愣:“我?”黛玉又问:“你不同意吗?”“我同意什么?”“你别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被逼到这个份上,良玉无话可说,忽然笑了。宝玉望着良玉的脸笑,乐得直拍手,拉着黛玉说:“你看,良兄这一笑,真是满脸生辉,艳光照人,美极了!”黛玉仔细一瞧,也说:“难怪古人说‘一笑值千金’。这轻易不笑的人,一笑起来真是美极了,杨贵妃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我哥是‘嫣然一笑俏无比,天下男人无颜色’。不像你,整日嬉皮笑脸,那笑也就不值钱了。”良玉说:“你俩别打趣我了,我倒想学宝兄弟,终日笑靥如花。可是我学不到。”黛玉大笑,说:“这个‘笑靥如花’用在他身上,太有趣了!”宝玉说:“你们是变着法子骂我,笑我像个女子,没有男子汉的刚气。”良玉说:“你们不是也把我比作杨妃吗?”
三人正说笑着,桃花托着两盘点心进来了,顿时屋内飘着一股甜香。桃花说:“这是婶婶刚做好的点心,知道你们三人在这里,让我送来。”黛玉把一盘点心推到良玉跟前,良玉随手拈了一个放在嘴里:“好吃,这新鲜的点心就是不同。不过我从来不吃夜宵。”吃完了一个,就再也不吃了。宝玉问:“为什么?”良玉说:“我每日早早就睡了,不熬夜。”黛玉说:“这倒真不像个赶考的人。”良玉说:“我未必还真要‘头悬梁,锥刺骨’啊?我早睡早起已成习惯。其实我对吃一点不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可以。”宝黛二人惊讶不已。黛玉说:“你想吃什么,咱家供不起呀?为什么这么苦自己?”良玉淡淡地说:“已成习惯了。”
他接过桃花递来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慢慢地说:“我从小有个严父,父亲为官多年,十分清廉,我们生活很节俭。父亲常说,上天给每人一双手,就是让它做事的,所以我们家的佣人只有几个。到了苏州老家,李伯搞了七,八个丫头塞到我房里,说大户人家都是如此,我又不好退回,就说:‘你们只打扫一下房间就可以了,其它事我会做。‘后来又有严师,做他的弟子必须又学文又学武。我以学文为主,练剑只是为了防身而已,他最怕我们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常带我们到穷困的乡村,一住几个月,穿粗布衣,吃五谷杂粮,有时没有床,就滚稻草堆。有一次,把我们带到荒山野林,干脆把我们几人扔到一个大原始森林里,身上什么也没带,临行时说:‘七日后,师父会来接你们,你们见我时,必须毫发无损。’那几天,我们吃草根,啃酸涩的野果,有时饿得连老鼠,蚂蚁都吃;晚上睡在发霉的烂树叶上,又怕动物来袭,就爬到树上,经常是一根树枝当床用。严师出高徒,当今很多名人贤士,著名将军都是他的弟子。”
黛玉说:“让弟子去吃苦是培养高人的好办法,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其所乱。”宝玉说:“这位大师如今还在广州吗?我去拜他为师。”黛玉瞥了他一眼:“真是个无事忙!你想吃苦是吧?吃苦磨练在这里也行啊。你明儿就跟大哥和侄子们下田干活就行了。”宝玉说:“那日我是要去的,大哥听说,直摆手,连忙说:‘你千万别去,你若下地,我还得专门派一个人伺候你,怕你摔着,碰着,蚊虫叮着……”良玉一听噗嗤一笑,说:“大哥是个老实人,说的是真话,下农田干活确实不适合你,你可以找你力所能及的事做做。”黛玉说:“他这几日也没闲着,在回忆整理我们以前写的诗。”“什么诗?”“以前在贾府,我们众姐妹一起组织了几次诗社,人最多时也有十几个,我们按时聚会,饮茶,写诗,中间也不乏好诗。”良玉说:“侯门贵族的公子,小姐写的也都是风,花,雪,月,抒的也都是闺蜜,闲愁。不过,这样的诗也得有人写,它也能自成体系,也有旨趣深邃,诗句清新的好诗。”
黛玉眼睛一亮,忽然说:“宝玉,我建议你暂停。现在当务之急的大事是帮我哥一把。”良玉一听,十分高兴,“太好了,能有你们两位高手相助,文章定能锦上添花。”“我们怎么帮呢?”黛玉边思索边说:“八股文我们不需帮了。那日,我替哥整理房间,看到他以前的习作,很佩服。八股文有严格的框架要求,字数也受限制,可是我哥竟能轻车熟驾,运用自如,并能做到游刃有余。文章立意高,逻辑严密,几个对仗很有气势,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说服力强。难怪在乡试中能一举夺魁,得了个解元。用这样的文章去参加今年的科考,轻而易举就能拿个进士。原来我和宝玉最讨厌八股文,没想到八股文也能出好文章,宝玉你抽空借来看看,保证你喜欢。”
良玉淡淡一笑说:“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只不过近年来写了一千多篇八股文,练多了,熟能生巧而已。”宝黛二人惊呼起来:“写了一千多篇?!”“有的人比我写得还多。”“天哪!真有毅力,佩服佩服!”宝玉连连赞叹。宝玉说:“那我们还帮什么?”黛玉说:“我们的目标是争取得到殿试一甲。殿试是皇上亲自主持,不写八股文,是一般的议论文,题目也不会怪癖,咱们就帮我哥想想,殿试会出什么题,让我哥多练练。”宝玉说:“对!对!咱们冲向宝塔尖,争取一举拿下状元。咱们先把历年来殿试的题目拿来看看,作为参照,再想想当今天下,民间,国家,朝堂上下,有哪些重要话题,然后拟些题目让良兄写。良兄反正能吃苦,再写个百多篇文章不在话下。”良玉说:“很好!”黛玉说:“咱们一齐用力争取拿下状元。我父亲当年才得个探花,咱们这一辈,要超过父辈,他们有知,会含笑九泉的。”宝玉说:“姑父当年能拿个探花也很了不得了。前三名啊!众人仰慕,常听大人说,当时前三名的文章登在邸报上,人人争相传阅,很多人认为比状元的文章还好,更兼姑父当时年轻英俊,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一时名动京城,多少名门世家的小姐争相攀亲。我姑姑,就是你母亲,当时是贾家的二小姐,才貌双全,芳名远播,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这时被姑父看中,两人结了亲。结婚时,那个热闹啊,几乎是全城空巷,都来一睹这一对玉人的风彩,一时传为佳话--”
“好了,好了,别吹了,说得天花乱坠,哪有那样轰动?”黛玉打断了他的话,宝玉说:“我真的没吹,不信你以后问问我爹娘。”三人说得热闹。这时冬儿走来:“少爷,小姑说,你该睡觉了。”黛玉抿嘴一笑,问冬儿:“她自己为何不来?”冬儿说:“我不知道。”
黎明,晨雾洁白,如羽,如纱,在田野中轻轻流淌。此时,竹林边的沙滩上,一位年青人正在晨雾中挥剑起舞。只见他站如青松,动若游龙,衣袂飘飘,剑光闪闪。不远处白色楼房的一个窗户后,一位年轻的姑娘在依窗偷偷向河边痴望。忽然霹雳一声,电闪雷鸣,她从沉迷中惊醒,急忙向楼下冲去。
年青人舞完一套剑路,薄雾渐渐退去。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坐在竹林边的一块黑石板上读起来。忽然一声炸雷,他抬头一望,豆大的雨点儿砸在他脸上,身上。他连忙把书放进怀中,低头向家中跑,刚跑了两步,大雨就倾盆般浇了下来,冰凉的雨水冻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忽然头上的雨停了,他抬头一看,只见紫娟正撑着一把油布伞,站在他的面前。把一条毛巾递给良玉,看着他擦了头,脸,然后把伞递到良玉手中,抖开一件披风,踮着脚尖,帮他披上。良玉顿感全身温暖起来。良玉望着紫娟,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半晌却冒出一句:“你以后不要再喊我林少爷,就喊我良玉吧。”紫娟何等聪慧,早已理解了这其中的含义,心里一阵狂喜,两颗泪珠却滚了出来。良玉忙掏出手帕,手帕上尚有他的体温,他轻轻地帮她拭泪。此时两人站得如此近,能听出对方的心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们站在大雨中的竹林边,此时巨大的幸福、甜蜜,包围了伞下这片小天地。外边的电闪雷鸣,疾风暴雨,山川,河流……早已抛在他们的脑后。良玉轻轻地替她擦着眼泪,紫娟的眼泪竟像断线的珠子流个不停。良玉轻柔地说:“别哭了,看着你流泪,我心里疼。”听了这句话,紫娟一双泪眼深情地望了良玉一眼,竟扭头向雨帘中冲去。良玉不由一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