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后,有些事才能真正体会到。(图片来源:Adobe stock)
阿凡在澎湖医院内当志工,用剩余的舌头努力说着含糊的话来安慰病患,及不定时探望独居老人,从中年初期到中年的中年,未曾间断!
15年前我在美国努力打拚,有次打电话回台湾,听到朋友辗转描述阿凡罹患舌癌第四期。
返台后立刻打电话与他连络,此时的他已完成手术、化学治疗及放射线治疗,人在澎湖。
问他人在澎湖做什么?他发着不清楚的字音回答:“等死啊。”话说完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轻轻地苦笑声……
即便我是护理人员,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爱开玩笑的阿凡说:“我妻子是澎湖人,送她们回来澎湖,让岳父及岳母照应他们的女儿及我的女儿,算是资源回收,做环保。”
今年特地飞去澎湖参加海滩净滩活动,在海滩边看到弯着腰捡保特瓶的阿凡背影,飞奔过去,热情洋溢地向他打声招呼。
“15年过去了,你还是乐此不疲在做志工啊?”我兴奋地拍了他肩膀。
“日子就是在医院陪伴病患跟探望独居老人中度过了。最近我发现澎湖特有的产物,可以让澎湖更具有价值!”阿凡的眼睛闪着亮光,信心满满地描述。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它的意思吗?”
“不就是没死,等着享福吗?”他戏谑地哈哈大笑,随后接着说:“罹癌后,打算等死,左等右等怎么还没死,心想算了,还是来做有些意义的事。医生交待我要多说话,这样下巴附近的肌肉才不会萎缩、关节才不会僵硬,所以跑去医院做志工,找机会多说话。原本医生告知我日子不多了,没想到15年就过去了,连我的主治医生也说我能存活超过5年已经是奇迹了!”阿凡说话时,手上停不下来,继续捡海滩上的垃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正的意思是:灾难后还留余命,是给机会,是开始种自己福田的时候。一直以来,你努力种福田,帮助无数的人,或许这就是当年算命师口中的成就吧!”我微笑地说着。
“原来如此啊,想当年年轻时在大公司当主管,下班后还要陪客户应酬吃喝玩乐,喝到醉茫茫连如何回到家都不清楚,孩子怎么长大也不在乎,更不用说照顾妻小;直到罹癌后才知道家庭的重要,妻子不眠不休照顾着我,才开始思索人生的意义!中年后放慢脚步去当志工时,才找到人生的方向。特别高兴的事是用我的故事鼓励病患,觉得我的人生很值得、很有意义。”阿凡的双眼在逆光中凝视着远方大海,温暖地低语着。
澎湖海边的风狂劲地吹,吹散了他的头发,吹不散心中那份种福田的坚定!这是中年的中年,才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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