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哀侯娶陈侯的长女为夫人,息侯娶陈侯的次女息妫为夫人。息妫要回陈国,路过蔡国。蔡哀侯得知这事后,说:“息妫是我的小姨。”他让息妫停留,并且热情召见,但在接见时,却为美色所动,言语态度有失待客之礼。
息侯听到了这件事,十分愤怒,就派遣使者告诉楚文王说:“您可以假意讨伐我,我以此为借口,求援于蔡国。等蔡侯出兵相救时,您再攻其不备。”楚文王听从了这个建议。九月时,楚军在莘地击败蔡国军队,并俘虏蔡哀侯“献舞”回国。
蔡哀侯因此痛恨息侯,就向楚王极力称赞息妫的美貌。楚王被说动,即赶往息国,以宴饮为名,拘禁息侯,灭亡了息国,并将息妫带回,立为夫人。息妫为楚王生下堵敖和后来的成王,但她一直不说话。楚王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我作为一个妇人,而侍奉两个丈夫,又不能守节而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楚王认为这都是蔡哀侯挑拨自己灭了息国的缘故,于是又讨伐蔡国。七月时,楚国攻入灭了蔡国。
双方都借刀杀人,等于借刀杀己!
(事据《左传・庄公》)
【评述】
蔡哀侯和息侯,这两个小国的国君,简直像一对难兄难弟,一个更加好色,一个手段更加卑劣,半斤八两,彼此彼此。其结局也大同小异,都是丧家、亡国,贻笑天下。
从战略角度来看,蔡、息这两个国家,本身就非常弱小,身边又是虎视眈眈的强大的楚国。两国本应同心协力,携手合作,才能保家卫国。而这两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却为了争夺女色,互相暗算。他们都使用了“借刀杀人”的拙劣手法,最后也都因引狼入室,葬送在他们所借的“刀”——楚王手中。
对于蔡哀侯、息侯而言,历史的嘲弄是无情的;但真正可怜的,是在这些战乱中饱受苦难的黎民百姓,以及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弱女子息夫人。
息夫人面似桃花,美貌绝伦,有“桃花夫人”之称。有人指责她是误国的“红颜祸水”,但真正的祸水并不在女人,而在男人心中的贪欲!她只不过是蔡哀侯、息侯和楚王之间,无聊闹剧中可怜的牺牲品而已,其一生坎坷的命运,令后人慨叹不已。
唐代王维,在其作品《息夫人怨》中,有诗云:
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而清代邓孝威的《题息夫人庙》则云:
楚宫慵扫黛眉新,只自无言对暮春。
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斯人已逝,桃花依旧。在史书冰冷的字里行间,又蕴含着多少泪水呢!
要克制私欲,克制邪淫,尊重他人,尊重生命。这样,才算得上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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