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弃义遭天惩,父子四人齐丧命

晚清年间,安徽有个富翁姓许,人们都叫他许官人。许官人做过一阵官后,觉得官场险恶,于是回家过起清闲日子来。日夜会朋交友,饮酒吟诗,日子过得十分舒畅。

这一年,他的父亲死了。为了选择一块风水宝地,他就张贴广告,寻求风水先生,给死去的老父亲相阴宅。招帖贴出没几天,果然有一个风水先生毛遂自荐,说愿替许官人找一块宝地,安葬他父亲。风水先生带上一仆人,到周围各山上察看,走遍千山万水,都未遇一块适宜之地。

有一天,风水先生来到一个砍柴人的茅屋前,大喜道:“这块地盘众山环抱,藏风聚气,真是一块宝地呀。”许官人疑惑地说:“先生,此处风水好,为什么这家人穷到这个地步?”

风水先生说:“这个地方适宜于埋葬死人,不适宜于做屋,不宜于让活人居住。”许官人一听这话,大喜,就派一个说客,去与卖柴为生的老头商量。老头说:“这是我的祖先遗留给我的祖产,虽然破败,但不敢抛弃祖业,说什么也不能卖。”

许官人听说这老头执意不卖,却也无可奈何。过了几天,他不死心,又唤一个叫周伟的门客,去劝说那个老头。周伟心计颇多,能言善辩。他信心十足地去与老头商谈,但是这个老头倔得很,凭周伟三寸不烂之舌怎样说,就是不肯。周伟没有办法,只好告退。

正当周伟走出门时,突然遇见老头的女儿,担着一担柴,迎面走来。女孩儿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肤色红润,面目生得很端正,仔细一看,长得十分漂亮。周伟马上心生一计,转身进门,对老头说:“老先生,这是你的掌上明珠吗?”老头说:“是的。我老夫老妻一生无子,只生得一个女儿。”周伟说:“许配了没有?”老头说:还没有。我们想招一个女婿养老。”

周伟心想,事情有八九分成功了。他回到许官人家,对他说:“事情成了。那老头有一个女儿,与你的小公子年龄相仿。为什么不聘他女儿,做儿媳妇?这样一来,你们就成了亲家,叫他住在府上,何愁得不到他的地?”许官人说:“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我家怎么能同一个砍柴人家结成男女亲家,岂不惹世人笑话?”

周伟说:“怎么说出这样迂腐的话!你得到了风水宝地,那时,要不要他女儿,还不是你一句话?”许官人听周伟这样一说,非常高兴,马上派周伟做媒,去老头家求婚。

老头听说此事,根本不同意,说两家相差太远,不可能结亲。周伟舌动如簧,来来往往跑了四五次,最终让老头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过了新年,许官人就赶紧把亲事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过了一段时间,许官人对老头说:“亲家,我家有许多空房子,你们全家移到我家来住,一则免得你们俩孤单无靠,二则也能让女儿女婿朝暮请安问讯,合家享天伦之乐,快快乐乐岂不顺心达意?”老头想,既成了亲家,去住也无妨,就和老伴搬到亲家处住了下来。

起初一段时间,相处得很和睦,两个亲家不时喝喝酒,拉拉家常。许官人又向老头提起土地一事。老头说:“既然我们都结成了亲眷,我为何舍不得一间破草屋?我把它送给亲家就是了。”许官人当下很高兴,马上派人去请风水先生,选择下葬日子。

选定了墓穴位置,人们就开始挖地开穴。挖了几尺深,挖得一块断碑,上面刻着:“住在这个地方,断子绝孙!葬在这个地方,大吉大利。”许官人说:“风水先生的话,果然不错!”许官人热热闹闹地把丧事办完了。

几年以后,许家日益富裕,买田造屋,忙个不停。家中官运亨通,大儿子做了县令。二儿子科举成功,不久即要做官。只是他的小儿子有点不令人满意。他日夜游玩,嫖娼宿妓。这还不算,不久他竟然把一个妓女,买回家做妾,把妻子撇在一边。妻子稍有点不高兴,他就和她大吵大闹。他的妻子气得没法,就向公婆诉苦。但是,许官人和他的老婆,反而指责媳妇,说:“你这穷人家女子,眼光短浅。你的丈夫是个大家之子,嫖几个妓女,娶几个小妾,本来就是平常之事。他可不比得穷农夫,一生只娶一个老婆!”许官人本来就瞧不起他们,现在他得到了风水宝地,他们一家人在许官人眼中、心底,已经没有用了!恨不得把他们赶出门去才好呢!

许官人小儿子娶来的妾听见这话,气焰越来越嚣张,日日讨公婆欢心,在他们面前,说老头女儿的坏话,无中生有,造谣中伤。许官人对这个穷贱的儿媳妇,越发不客气,大加侮辱。她不能辩明,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她的母亲看到亲生女儿死了,悲痛欲绝,日夜哭泣,茶饭不食,也死了。许官人索性下狠心,把无依无靠的老头赶出门外。

这个老人,现在已无家可归。他回到原先住的地方,在许官人父亲的坟前徘徊,痛哭一场,悲愤交加,一头撞在墓碑上死了。

不久,天下暴雨,雷鸣电闪,把许官人父亲的坟墓炸开,劈破他的棺材,使之暴尸于野外。许官人没有办法,只好再买一副新棺材,重新把父亲的尸体安葬在原处。当人们挖开泥土时,又挖得原先的那块残碑,上面的文字,已经变成:“讲信义就吉利,不讲信义就全家灭亡。”许官人心里害怕。但仍把父亲葬了下去。

那天晚上,他的小儿子,突然七孔流血死去。他的大儿子,到京城做官,从马车上跌下来,当场死去。他的二儿子做官,因牵涉到一件贿赂案而被流放,最后死在外地。许官人也被朝廷抄没家产,最后沦为乞丐,死在路上。

那个周伟,看到许家败落,只好回家。当他路过那座坟墓时,突然看到那个砍柴老头的草屋还在,老头请他到里面坐了一会儿。片刻之后,那草屋忽然没有了,发现自己坐在坟头上。回到家后,周伟连做恶梦,最后吐血而死。

正是:

世上恶徒背信弃义
口蜜腹剑绝无诚意。
欺骗得手反目成仇,
往死里整昔日之友;
昨工人是领导阶级,
今却变成低端人口;
拆房又砸锅把你驱,
卖国贼当党国魁首!
人类己到转折关头,
赶快“三退”向光明走!


(事据清代俞樾《右台仙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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