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4次印钞高峰 30年来货币的流向(图)
中国更是对印钞“爱不释手”。(网络图片)
【看中国2017年1月16日讯】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货币宽松是全球各国央行的最主要政策。不同渠道统计略有差异,但基本结论相近:2008年至2016年全球各国央行降息次数超过660次,平均每3个交易日降息1次。
再看看中国国内,更是对印钞“爱不释手”,从1986年到2016年,中国的广义货币总量也一路狂飙,从1986年的6,720.9亿元上升到2016年11月的1,530,432.06亿元,激增近228倍。历数中国近30年,也曾出现过约4次货币印钞高峰,分别为1986年、1993年、2003年和2009年。尤其是1993年,广义货币同比增速达到了37.3%,与2016年11月的M2同比增速的11.4%相比,印钞速度是当今印钞速度的3倍有余。剩下的3个峰值,1986年与2009年广义货币增速相当,分别为29.30%、29.74%,2003年虽然呈现了2000年以来的第一个峰值,但速度相对平和,最高达20.97%。
作为“保增长”的重大武器,大量印钞对GDP贡献如何?数据显示,GDP在这30年间,从10,202.2亿元到529,971亿元仅翻了52倍,与广义货币的激增“228”倍,相差甚远。为什么?增长的货币未带来GDP的快速增长,这表明资金使用效率不足,资金或并未流向高效率的部门,而消耗在低效率部门,另一方面说明货币可能超发了。
“M2/GDP”通常被用来度量一国的货币超发程度,一般而言,该比值越大,货币超发越严重。根据数据测算,30年时间,M2/GDP数值从60%攀升至286%。一般认为,比值超过1预示着货币存在超发迹象,中国达到了2.86,远远超过了美国的0.68,也超过全球平均水平1.26。
那么,超发的货币流向了哪里,带来了什么?从四次峰值节点来看看货币中国超发之“谜”。
第一次:1986年
1986年,广义货币增速最高达29.30%,这一年GDP增速8.9%,货币增速是GDP增速的3倍。往前一年,85年GDP增速13.40%,往后87年、88年、89年、90年分别为11.7%、11.2%、4.2%、3.9%。应该说GDP增速在温和反弹后急剧下降。
自从1978年以来,中国经济逐渐迎来了增速发展时期,尤其是1984年到1088年这5年,迎来了高速发展,GDP年均增速12.1%。应该说一定层面加大货币供应才能与经济发展相匹配。然而,当时的货币发行速度完全与经济运行速度协调一致吗?
货币到底有没有超发?去了哪里?从CPI数据可见一斑。
1985年到1987年CPI在6%以上,属于温和水平,但逐渐上扬态势,到1987年到1989年接近20%,属于严重的通货膨胀。从PPI价格指数数据来看,PPI经由109下降到104后又急剧反弹,达到120,通胀压力严重。面对物价上涨压力,1988年,当时中央政府决定全面取消凭票供应的物价管制和价格双轨机制,即“物价闯关”,通俗一点来说,用市场价格机制配置资源,放开价格。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90年代初进入还债高峰期,每年偿还外债本息将达70-100亿美元。未来取得足够美元,必须增加出口,拉动国内物价上涨,本币贬值。1980年至1989年人民币贬值了31.7%,影响物价总指数约8个百分点。
翻开历史资料,从当时的“抢购潮”可见一斑。从柴米油盐到冰箱彩电,凡是能保值的,人们都抢购,直到抢购黄金首饰,把抢购风推到了最高潮。商店小院外,前来抢购的人们争先恐后攀上铁栅栏。
除了这些因素,推动通货膨胀的直接主因或来自超发的货币。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财政政策上开始征收印花税、城镇土地使用税、严控减免税等;金融政策上,1988年初,中央银行提出“控制总量,调整结构”的货币政策,1988年7月两次提高存款利率,法定准备金从12%提高到13%等;在实体经济上,1989年到1991年,控制基建规模,控制投资规模等。
于是,“多管齐下”迎来了近2年的紧缩期。
第二次:1993年
2年紧缩还未过去,又迎来了1993年的货币增速峰值,为近30年增速的制高点。数据显示,1993年,广义货币最高同比增速达到了37.3%,GDP增速13.90%。从M2与GDP、CPI的近30年同比增速的曲线可以看出,在93年峰值节点,GDP并未保持上年的增速,而CPI却达到了最高峰值,为1994年10月CPI数据27.7%。
1993年的货币超发俨然是上一次的“加强版”,消费品物价翻番的比比皆是。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进行了一次“汇改”。1994年1月1日,人民币官方汇率与外汇调剂价格正式并轨,中国开始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企业和个人按规定向银行买卖外汇,银行进入银行间外汇市场进行交易,形成市场汇率。中央银行设定一定的汇率浮动范围,并通过调控市场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
汇改直接带来的后果便是,人民币汇率的大幅下调,刺激出口,“货币创造动力”从改革开放之初的“引进外资”转向“出口创汇”,启动了中国的出口加工产业。
1995年3月18日,中共政府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其中规定了中央政府财政出现赤字不得向人民银行透支,货币发行一定要跟经济增长保持平衡这个原则制度落实了下来。中央政府增加收入的渠道限定在增加税收和增发国债两方面。
值得一提的是,1998年的住房制度改革及银行按揭购房模式的推出,令当年M2总量首次冲破10万亿元。这也标志新一轮“货币动力”的开始。
第三次:2003年
相比其它三次货币增速峰值,第三次峰值相对温和,从2000年到2007年,这期间货币发行都处于相对平稳阶段,偶有超发趋势。这8年期间,其中以2003年为峰值,M2同比增速最高达到21.55%,2003年GDP增速同比10%,M2同比增速相当于GDP增速2倍。
在2000年之后,随着中国加入WTO带来的外贸顺差规模的急剧扩大,银行体系内的投资率与储蓄率差额也迅速扩大,在2005年之后从3%扩大到5%-9%。在出口商品潮水般增加的同时,剧增的企业出口收益由于无法被国内市场所消化,被动形成了体量庞大的储蓄存款。
广义货币M2在扣除央行基础货币M0之后,本质上是“各类存款”,当时金融体系中“存款增加”来源正是外贸顺差下企业外汇资金兑换的人民币。
而在中国的外汇管理机制下,贸易顺差形成的外汇占款激增,每年新增的国家外汇储备,全部是央行用基础货币买进来的,又倒逼央行基础货币发行规模的急剧扩张,因此而形成了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所称的“被动超发”现象。
2005年汇率改革所带来的资产升值预期,则令当年M2总量首次突破30万亿元,并引发了外资涌入的热钱现象。
在次期间,为了控制过多货币,中国央行开始以巨额央行票据和超额存款准备金政策对冲“被动超发”的流动性。在多方管控下,2000年以来的M2增速基本在高于名义GDP增速4%左右波动。
近年最后一次货币超发高峰在2009年,即大家熟知“四万亿计划”,M2最高速度达到了29.74%。虽然此后,M2发行速度有所减慢,但由于大额总量的支撑,导致M2总量快速上升,规模超过155亿。而与此对比的是,GDP同比增速在10年小幅回升之后,一直开始缓慢减少,一直到2016年前三季度维持在6.7%的增速。
那么,超发的货币去了哪儿?
数据显示,金融部门、非金融部门、地方政府、企业和居民不同程度加杠杆。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实体经济的杠杆率出现了快速上升,2008-2015年期间猛增了82.8%。截止2015年底,中国实体经济的债务规模为162.3万亿元,实体经济杠杆率为239.8%。
各部门加杠杆的行为并未带来实体经济的崛起,迎来的是经济“L”和“U”型的讨论,迎来的是固定投资和民间投资的下滑等。这从一个层面反应资金流向低效率部门并沉淀下来,由于现金流无法覆盖借贷成本,使得低效率部门不得不靠举债维持,不断产生无效资金需求,积累债务风险,比如产能过剩的重化工国企、三四线城市小开发商、地方融资平台等。
另一方面,资金或流向了股市或楼市。此轮货币宽松周期开启以来,先是2014年到2015年上半年推升股市泡沫,然后是2015年下半年以来推升一线和核心二线城市房市泡沫,一直到2016年,房市泡沫达到峰值。
股市在经历2015年强震后,似乎已成了“过眼云烟”,当下“炙手可热”还是楼市。从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和M2同比增速的趋势看,08年以后贷款余额增速几乎都超过M2的增速。房地产方面,城市化进程中的土地出让模式、银行业传统的抵押融资操作,以及迅速膨胀的房地产市场规模不同程度吸走“货币”。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以来,居民部门中长期贷款呈现大幅上涨态势,甚至居民部门中长期贷款占新增贷款比例达到了100%,如2016年7月的数据,新增人民币贷款4636亿元,其中住户部门贷款增加4575亿元。而居民中长期贷款中主要为个人房贷。
反映到市场来看,热点城市房价飙涨,最终产生了“抢购潮”、“假离婚潮”、“中介炒作潮”等造成了系列恐慌,触碰了国家发展底线。楼市在一年中从热词变成了敏感词。
综合四次货币峰值来看,货币超发带来的将是未来长期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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