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幸福晚年:长者住宅可以这样做(组图)


以往长者的介护工作都是由子女担当的,但在少子高龄化的社会,这传统似乎已离以实践。

少子高龄化的社会情况下,以儿孙满堂作为幸福的定义似乎已站不住脚。对现今世代的长者们而言,究竟怎样才算是幸福的晚年呢?

走到哪,看在哪,看建筑,看人文,看风景……

76岁的滨田先生(假名)虽有子女,但一直以来都是独居的,八年前他在澡堂之中滑倒失去意识,送院救急醒来後,他的记忆力下降了不少,而且常有幻听及被害妄想。子女都需要工作,无法长时间看顾他,把他独留家中又担心不已,怕他一人管不好自己的饮食,更怕他独自外出,会遇上什麽意外。将他送往老人院吗?只是对於还有自理能力的父亲来説,这似乎有损他的自尊心。家人只是希望有人随时看守在他身边,给予他清洁的居住环境、确保他安全,好好吃饭,经常有人伴他聊聊天,而在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时,能够给予他适当的照顾。滨田先生的家人後来替他申请入住一家位於千叶县的长者住宅Centry Terrance新柏。

住在Centry Terrance新柏的另一个单位的,是在医院进行了胃部切除手术後住进来的山口先生(假名)。山口先生得知自己的寿命只馀半年,即使同样只能躺在床上,个人卫生以及维持生命等都需要他人及机器协助,他仍坚持离开医院,住进Centry Terrance新柏来,以较为详和自在的方式面对死亡。

为解决1940年代末婴儿潮带来的居住问题,日本政府及企业联手兴建了大堆集居式的屋苑(日本称为团地),婴儿潮过後,却又面对大批单位空置的问题。後来UR都市机构等企业,将之收购修,以较低赚的价钱及简便的手续,租给有需要的人。而现时这些团地的低层单位,都改建成长者住宅。

Centry Terrance新柏是由介护机构‌‌“温柔的手‌‌”与医疗机构悠翔会合办的‌‌“附服务长者住宅‌‌”。24小时都有介护人员驻守,因为入居者所需要的协助不同,服务的形式分为五大种,例如定期巡房服务——提助简单的生活协助如整理房间等;随时到访服务——由住户及家人决定所需要的生活及疗养协助等,并由介护人员执行;到访看护服务——根据医生指示,定期提供的疗养服务,并由护士执行等等。与老人院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於Centry Terrance新柏之中,住户们不会因为院方的调动而需要换床位,单位是能长期租用的,内里与一般开放式住宅无异,只是没有厨房,浴室也是共用的,另外 也有专为夫妇而设的双人单位,内里则设有厨房及浴室等。房间之内,他们保有一定的隐私,房间之外,是宽敞的共用空间,他们可以自由地参与Centry Terrance新柏举行的康乐活动及兴趣班,与邻人相处。住宅内还设有由Meal Innovaton Co.经营的食堂,为食客提供早午晚三餐。房租由每月单人房的15万日元至双人房的26万日元不等,已包含了基本的服务费、餐费及火灾保险等。


大多数附服务长者住宅中,都设有提供膳食的饭堂。图中的附服务长者位於栃木県那须郡。

就像其他发展国家一样,日本面临着严重的少子高龄化问题,而专为老人家而设的住宅,在2010年时,全国只有909家,仅能接收六万多名老人家,当中大部份都是提供养护服务的老人院。眼见着等待入住的队伍越排越长,日本政府於2011年修订了长者居住法,放宽了经营长者住宅的申请,成功申请的机构,能取得政府资助修建建筑物,建立无障碍生活空间,而较低的税率亦吸引不少企业经营长者住宅。至2013年,日本的长者住宅已达近13万户,而目标是於2020年时增加至60万户。因为考虑到长者大都是靠退休金生活,在长者居住法的规定下,长者住宅不能如传统老人院般,收取高额的入住权利金,又或是如大部分租贷住宅般,以礼金形式一笔过收取租金以外的费用。一般向日本地产商租住楼房都需要经过入息审查,租居者得有一定的月薪,长者住宅亦省去这一环。

至2013年,日本的长者住宅已达近13万户,而目标是於2020年时增加至60万户。

数目增加了,长者住宅也变得多样化。在日本的地产代理网站中,点选长者住宅後,便会跳出多个选项来,除了以往的住宅型老人院及日间护老院以来,现在还多了‌‌“附服务长者住宅‌‌”、‌‌“长者优良租贷住宅‌‌”、‌‌“长者分让大厦‌‌”等等。并不是所有老人家都需要介护人员24小时守候,也不是所有老人家都付得起逾十万日元的租金,比起Centry Terrance新柏等‌‌“附服务长者住宅‌‌”,‌‌“长者优良租贷住宅‌‌”或是更适合他们的选择。因为与无印良品合作的屋苑再生计划而为外国人熟知的UR都市机构亦有经营‌‌“长者优良租贷住宅‌‌”,修茸老旧的屋苑,将地下单位装修成适合老人家居理的居室,室内没有任何梯阶、洗手间特别阔宽以方便轮椅进出、在必要的地方装设扶手及救命钟等等,使他们在没有任何协助下,仍能独立地过着舒适的生活。租金由政府及UR都市机构补助,入住的长者需要缴附的月租低至三万多日元。分让大厦是指较为高级的住宅大厦,‌‌“长者分让大厦‌‌”大都如香港般设有大型会所,内里有各种康乐设施,例如位於东京町田市的 Duo Scene,则有桌球室、麻雀房、供访客留宿时用的睡房、澡堂、看护驻守健康管理室以及居住者专用的发型屋等。

‌‌“附服务长者住宅‌‌”、‌‌“长者分让大厦‌‌”及‌‌“长者优良租贷住宅‌‌”虽然租金相差达十多万,设备与服务各异,却有着一重要的共通之处——同样重视入住的长者们与邻人交流及相处的空间,有些长者住宅,更特意选址在靠近大学生宿舍的地区之中,希望借年轻人的活力,为他们的生活环境带来更多生气。这种做法还收到了额外的效益,以往不少独居长者因为没有倾谈对像,不时去到诊所,以看病为由,与医生护士聊天以得到一点关怀。长者住宅内,他们有了聚脚地,每天与友相伴後,政府减省了一点不必要的医疗开支。


位於石川县金沢市的Share金沢,刻意选址在多大学生居住的地区之中。(本文图片均来自Suumo.jp,由作者提供)

长者住宅的多样化,或多或少呈现了日本社会对长者生活的想像及期望,以往由子女担当介护者的传统文化,於少子高龄化的社会情况下已难以实践,以儿孙满堂作为幸福的定义似乎也站不住脚。对现今世代的长者们而言,究竟怎样才算是幸福的晚年呢?日本政府透过长者居住法,尝试令长者们老有所居。而所谓老有所居,不只是把长者们放进稳固的四方盒子,给予他们食物及药物使他们维持生命,更是建立一个安全而温馨的社区,让不管是哪个阶层、拥有多少财产的长者,在劳累大半生後,享受生命的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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