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大佛地处四川省乐山市,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流处,与乐山城隔江相望。乐山大佛雕凿在岷江、青衣江、大渡河汇流处的岩壁上,依岷江南岸凌云山栖鸾峰临江峭壁凿造而成,又名凌云大佛,为弥勒佛坐像,是唐代摩岩造像中的艺术精品之一,是世界上最大的石刻弥勒佛坐像。
大佛开凿于唐代开元元年(713年),完成于贞元十九年(803年),历时90年。
海通禅师开凿大佛
在唐玄宗开元元年,即公元713年,僧人海通禅师建造了大佛。古时候的嘉州地域很大,造像的地址有多处可供选择,但是,海通最终却选择了凌云山的栖鸾峰。在海通的眼里,凌云山虽有九峰,却只有栖鸾峰地处三江会合之处,水急浪高存有水患。如果造佛治水就必须选在这里。况且,对于往来于大渡河和青衣江的商贾和民众来说,建成后的大佛就像是一个灯塔和坐标,当人们远远地看到大佛雄伟的坐姿和安详的神态,就会顿起景仰之心。这既在客观上起到了领航的作用,又在心理上达到了安抚众生的目的。
自从决心造佛以后,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海通:到底选择一尊什么样的佛像来作为建造乐山大佛的蓝本呢?为此,海通禅师进行了大量的考察。一天,他在嘉州能仁院的摩崖石刻上,看到了一尊一丈多高的倚坐佛像,精美的造型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于是,海通立即决定,就以能仁院的这座佛像做小样,开凿乐山大佛。
经过多年的连续奋战,大佛初露圣容。然而,在此之后不久,耗尽心力的海通禅师带着未完的心愿,往生到他心中的佛国净土去了。
大佛原貌金碧辉煌
自韦皋接任大佛的开凿直到公元803年竣工,续建工程恰恰经历了19年的时间。在分析了海通和章仇兼琼留给韦皋的工程量后,近代学者曾对韦皋当时的开凿条件和参与施工的人数作了多种假设,并相应地计算出多种工作量的数据。结果表明,这一个花费了19年时间所完成的开凿,其实只用5年就可以完成。
随后,专家们根据大像记中,“或丹采以章之,或金宝以严之”,以及“众设备已,像好具矣”的文字推测出,当年,韦皋建造的大佛,可能周身上下布满彩绘。也就是说,当初的这个大佛实际上是身披金色的袈裟,端坐在江边。所以,大佛当时的原貌应该说是金碧辉煌,非常漂亮。
由此看来,韦皋在当年所完成的工作量,绝非今天所看到的程度,而除此之外,莫非当时还真的建有一座保护大佛的大像阁吗?
乐山市文化局副调研员唐长寿介绍:按照唐代开凿这种龛像的传统,它的身上还应该有一个巨大的木结构建筑,叫做大像阁。这个大像阁实际上在韦皋的碑记里面已经提到过。这样看来,韦皋所进行的是一个比海通和章仇时期更加耗力耗时的工程。所做的一切,不再是把石料凿下运走这样的减法,而是把木料运来、加工、建造这样复杂的加法;所需要的工匠,也不再是以出力气为主的粗石匠,而是各种各样的能工巧匠。且不说把巨大的梁柱安排在必要的位置有多么的不易,就光给如此巨大的大佛和大像阁施加彩绘就是一项极为费时费力的工程。
几经维修面貌改变
现在,人们看到的乐山大佛的形象和模样,与盛唐的风貌相差甚远。按照佛教经典著作中对佛教石刻造像的要求来看,佛像应该具备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今天看到的大佛,实际剩下的就是一个骨胎,骨架。经过历代维修,大佛的原貌有了改变。专家们一直想通过自身的努力和现代科技手段来还原大佛的真实面目。
公元1925年,在乐山有一个叫陈洪范的地方军阀,就曾出过几千块大洋对乐山大佛作过一次修复。这原本是一件修佛利民、积德行善的好事,但由于他方法不当,彻底破坏了大佛头部的原始面貌。
唐长寿介绍:陈洪范取乐山本地的一种红砂石开成石条,然后围着大佛的头,做成一个面套贴上去。但是,五官不好贴补,尤其是鼻子,用石条做不出来,只能画一个鼻子。然后用红丹粉把大佛整张脸都涂成红颜色,最后大佛就好像是一个红脸关羽,还是一个没有鼻子的红脸关羽。
同年,一场更为巨大的灾难再次降临到了大佛的头上。就在陈洪范修佛后不久,有个叫杨森的四川军阀,将陈洪范赶出了乐山。一天,他军中的炮兵来到了大佛对面的河滩上面,把大佛当成了他们训练的靶子。其中有一炮就把大佛的左眼打出了个窟窿,但是整个面套还在,没有掉下来。
1927年,当时资中有一个居士,捐了点银元,对大佛再次进行了修复,就是把眼睛又补上了。直到1930年,对大佛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维修,才把陈洪范做的面套敲掉,想恢复大佛的原貌。但是鼻子部分没办法恢复,只好用木材做成了一个三角架,然后外面再涂上传统的一些材料,充当鼻子。但是现在看来,1930年的这次修复,实际上并不成功。
科学考察全面体检
1949年以后,有关部门在综合近代几次考察结果的基础之上,又曾对乐山大佛进行过多次的科学考察和维修工作。其中,1962年的那次维修,由于当时的条件有限,使得大佛的容貌再次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在那次维修时,工作人员发现大佛的右手手背明显高于左手达1.8米,而且右手整个手背以下均残。因此,当时就有专家推断,大佛的右手原来可能是仰式的,形象如同很多唐代大佛的手势那样。
1969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使大佛头顶附近的两棵大树被相继刮倒,砸坏了九曲栈道上的石头护栏并砸坏了大佛右手的手指。在随后针对大佛的右手所进行的一次修复中,工作人员再次提出了大佛右手明显高于左手的这个问题,觉得很不对称。为了让双手的高度对应起来,有关领导决定去掉原来高于左手的基岩。
上世纪60年代,文物工作者还在大佛身上发现有洞穴存在。上世纪90年代,专家们对大佛进行了全面体检。而2006年6月使用地质雷达对大佛进行探测,可谓是有史以来使用设备最先进的一次。
6月8日,由陈宁生博士带领的探测小组来到了乐山。两天后,探测小组利用软梯和绳索分别下到了大佛耳后和肩膀附近的两个洞穴中。
大佛耳后的洞穴,高近5米,宽有1米多而且贯穿左右。肩膀附近的洞穴,高约2.5米,宽约1米,同样连通左右。由于两个洞的位置正好处在海通禅师当年主持建造的工程范围以内。所以,专家们普遍认为,它们是海通禅师所为。
在这两个洞的下方,靠近大佛胸部的水平位置上,还有两条从左右开凿但尚未贯通的洞穴。它们的宽高都不足1米。而且上下左右互相错位,修得很不规整,很像是后人由于草草施工而造成的失误。后来的探测结果表明,这些洞穴大致对应于大佛身后三条不同高度的地下水水系,正是这些洞穴有效地阻断了地下水对大佛的侵蚀。
偶得画卷见识大像阁
怎样才能让这尊具有1200多年历史的世界第一石刻大佛安然无恙呢?这时,有专家提议,要重修大像阁。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袁金泉介绍:重修大像阁可以把大佛遮盖起来,不让它再被日晒雨淋,风吹雨打。1966年我第一次看到大佛的时候,在大佛的两腿之间还可以看到袈裟的折纹。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这个就是风化的一个证据。假如我们再不采取措施的话,可能大佛就越来越消瘦了。
专家们认为,乐山大佛自建成至今已1200多年,如果没有大像阁曾经的保护,大佛的情况也许会更糟。大像阁一旦被修复,无疑会为大佛提供最直接的保护。
虽然专家们在1990年探测的基础上,对大佛的保护和大像阁的重修提出过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并通过数字模型尝试复原了大佛和大像阁,但这些在目前都还不能成为重修和复原的原始依据。
2003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专家们得到了一件珍贵的“礼物”。峨眉山的文物工作者意外地从一位美国朋友那里得到了一张照片。它取自于一幅名为《长江万里图》的画卷,而这张经过复制的照片中所显示出的内容,刚好就是万里长江上的乐山段。画卷的原件为绢本,现在被美国华盛顿自由艺术博物馆收藏。整幅画卷长约21.4米,高为0.45米,是目前为止所见最长的一幅大型画卷,也是历代所有长江万里图中最具艺术性和史料性的一幅。最为难得的是,在大佛所在的位置上清楚地画有一个巨大的楼阁。让人们第一次看到了记载中的大像阁的庐山真面目。
经初步考证,这幅长卷为南宋时期的作品,其绘制时间大约在公元1196至1242年之间,距今已有近800年的历史了。而这一发现,也刚好印证了两位大名鼎鼎的南宋诗人曾经赞美这里的诗文。公元1173年,陆游曾经在这里做过知州,在“不辞疾步登重阁,聊欲今生识伟人”的诗句里就透露出大像阁曾经存在的事实。4年后,南宋诗人范成大游历四川经过此地时,在他著名的旅行笔记《吴船录》中写道:“登凌云寺,寺有天宁阁,即大像所在……”范成大在《吴船录》中的记载,印证了陆游诗句中的“重阁”的存在。但他除了证实当年大像阁确实存在以外,还向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信息,那就是大像阁在南宋时被称为“天宁阁”。
通过这幅图卷,人们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年凌云山上的大佛曾被一座巨大的天宁阁所覆盖。仔细观察后会发现,天宁阁从上到下共分为九层,底层有一平台悬于江面之上,并且以立于水中的立柱支撑着。
从公元803年大佛建成一直到公元18世纪的清嘉庆年间,乐山大佛以其特有的文化内涵,向人类传递着一种来自于未来光明世界的福音。从唐代的大像阁、大佛阁到北宋的凌云阁,南宋的天宁阁,再到元代的宝鸿阁,明代的佛棚以及清代的佛亭……大像阁一次次地被毁,而人们又一次次地将它修复。每一次所产生的变化背后,都隐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大佛之所以能够在这里端坐千年,曾得益于记载中那座佛阁的保护,更得益于大佛脚下数以万计的民心保护。其实,无论当年大像阁修建得有多么坚固,都终将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损毁。而民心的永恒,却为大佛构建起一座永不消失的佛阁!
1200多年前,海通禅师带着拯救苍生的夙愿,怀着美好的弥勒信仰,建造了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弥勒石像。一千多年过去了,它光彩依旧。
端坐在山水之间的大佛在阳光的映衬下,很像是一位相识多年的朋友、一位和蔼可亲的知己,更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人们徜徉在大佛温暖的怀抱里,沐浴在霞辉璀璨的佛光里,体悟着“佛是一座山,山是一尊佛”的禅机。
看完这篇文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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