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是一个这样的城市,我喜欢(组图)
(网络图片)
温哥华,一座让我五味杂陈的城市,白驹过隙,已是几年光景,我已然融入到了这个城市之中。
不论是初来乍到的新移民,还是商旅,探亲归来的老移民,走出机场后第一件事就是伸出双臂(却不是拥抱前来接机的亲友),张开双唇(却不是亲吻阔别多时的爱人)先拼命地深呼吸,让那两片在国内饱受灰尘废气蹂躏的肺叶,接受带着青草甜味的纯氧的洗礼。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无边无际的绿色令眼球有点晕眩。白衬衣和黑皮鞋可以穿一个礼拜都不用洗擦。
倒完时差,热心的老移民朋友毫无例外的先把你拉到史丹利公园,让你饱览五帆酒店和温哥华的城市风景线。你于是毫无例外的感叹道:“果然是个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啊!!!!”
这是一个让乡下人变成城市人,城市人变成乡下人的城市。
有一种有趣的现象不知你是否留意到:来到温哥华而怨声载道或追悔莫及或干脆就打道回府的,几乎都是来自都市的移民。我还没听说过来自珠江三角洲或福建农村地区的农民兄弟们有什么牢骚。恰恰相反,最能够切身体会到资本主义的优越性的,正是这些来自贫穷乡村的兄弟姐妹们。同样是洗碗,帮厨,剪草,清洁,车衣,保姆,在这里他们可以月入逾万(人民币),差不多是国内一整年的收入!几年下来,车子有了,房子也有了。李宁牌运动衫换成耐克,秀水街冒牌货换成如假包换的GAP, TOMMY, CK, POLO。化妆品也非CD,资生堂不可。悄悄然改掉了随地吐痰的习惯,言谈中也经常有英语单词点缀其间。购物办事自觉排队,开车懂得礼让行人。他们终于攀上这个都市的边缘,以其刻苦耐劳,锲而不舍的坚韧精神向都市的圆心尽量靠拢。
城里来的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多数来自都市的移民,在原居地都已经提前迈向小康,部分更是小资得可以。来到这里以后,先是屈尊租住暗无天日的地库,或是霉味四溢,楼板唧唧作响的破旧公寓,每天看着乡下房东的苦瓜脸过日子。那滋味就别提了!后来总算在郊区买了栋OT房子。于是开始自己剪草,油漆,修补屋顶,疏通堵塞的下水道。后花园搭起了瓜棚,种上了番茄,黄瓜……总之,在短短一两年内所从事的体力劳动比前半生加起来还多。在臭氧层破洞的温哥华天空下,晒的皮肤黝黑,指甲缝里残余的油漆尘垢挥之不去,西装革履早已是束之高阁,成天是T恤,烟囱短裤和运动鞋。全无昔日儒雅之风,平添洋插队知青之气。
这是一个穷人打得起高尔夫,富人请不起司机的城市。
(网络图片)
这个城市的另一种魅力在于:在国内被视为奢侈的享受在这里却变得如此平民化。高尔夫,网球,打猎,滑雪,开游艇出海钓鱼……,这都是连救济金领取者都玩得起的玩意儿。在国内连高尔夫球棍有多少根都搞不清楚的人,在这里却可以天天下班后跑到练习场猛削草皮。
反而在国内称得上富豪级的人士,在这里的生活没有那么写意和自在。不错,好多人在西区,西温置下百万豪宅,车库里名车数部。不过,女主人每天光洗那七八个洗手间就累得哮喘病发。男主人也要放下身段,亲自为名贵的奔驰,宝马提供人手洗车服务。
这是一个蓝领挣钱比白领多的城市。
最近闹的纷纷扬扬的货柜司机罢工事件余波未了。他们争取的待遇可能会让北京的司机气得满腔国骂脱口而出。护士,垃圾工,修路时举牌子指挥交通的金发女郎……他们的时薪说出来会把你吓出个心脏病来。而银行柜台出纳员,电话接线生可能赚得还不如端盘子的小费多。您要是水管漏水,厕所堵塞,试试叫个专业水管工上门。每小时六十块,从他出门那一秒开始计价。“脑体倒挂”在这里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教授改行当大厨,大学毕业当伺应就不足为奇了。
这是一个投资移民报税收入低于贫困线的城市。
(网络图片)
尽管海外资产法象只纸老虎一样对着海外移民虚张声势,多少一次性付款买下名车豪宅的隐形富翁们每年上报的收入不会超过八千加币。我要是税务局的稽查员,不用别的,就让他们解释:如何用这八千元来维持每年过万的地税和几部车的保险(即使我接受他们一家人有不吃不喝的特异功能)。
这是一个洋孩子很快学会华语,台湾孩子很快学会粤语的城市。
不少新移民听说西区名校云集,削尖了脑袋也要把孩子送去那里读书。等到开学那一天,到了学校,还以为回到国内哪一所贵族子弟学校呢!头发黑压压一片,纯正的国语,粤语此起彼伏。洋孩子成了学校的点缀品。在中国孩子们还没有摆脱ESL之前,洋孩子们已经学会了如何用纯正华语骂人了!
这是一个日本餐比东京正宗,夜总会比平壤差劲的城市。
(网络图片)
我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多元文化氛围首先始于舌头上的味蕾。这里鲜美的龙虾刺身,三文鱼和海胆刺身足以令小泉纯一郎辞掉首相一职,技术移民到唐人街附近的小日本村安度晚年!Commercial街头的意大利咖啡让星巴克汗颜。“和记”牛肉粉味精过量的浓汤让人联想到西贡小姐的辣劲儿。
温哥华,一语道不尽的感慨,我的过去已经过去,我的现在在这里,我的将来,也会在这里,这里可以让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