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名字出现在独立媒体,我开始害怕
【看中国2014年11月25日讯】话说,我以为在独媒写文章,是必需用真实姓名的,因为我看的何洁泓、邓敏琳、叶荫聪都是显示完整中文名字,要不就是一些组织、机构,所以在投稿时我也用了本名,共且不以为然--虽然我觉得自己的名字“learn”到爆。
因为想和朋友分享自己在文字的梦想中前进了一小步,我share了文章的link在FB上,结果朋友非常赏面,纷纷表示支持,叫我加油。另外,因独媒朋友引用了文章的一句介绍我的身份,于是我开始被无限抽水,whatsapp洗板不在话下,见面甫开口第一句必然是“我8岁来港,今年23岁。”至此,我还是非常欣喜,因为每个写文章的人,无论何时,拥有读者也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直到朋友说的一句话“你都几勇㖞,响自己全朵,仲出埋FB,你呢排记住唔好返大陆XD”我脸上的笑容间僵掉,一秒过后,我打个哈哈,笑说“写篇文姐,会唔会咁呀”,但脑海浮现了十万单新闻:低调学民义工、空姐不能入境,城大候选内阁被恐吓、多人以不诚实使用电脑被拘捕⋯⋯OK,我知你觉得我夸张,但那刻起,我短暂的快乐确实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暗的不安。我蓦然惊醒,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白色恐怖”?!
白色恐怖的恐怖之处不在于你恐惧的会成真,它恐怖在令你恐惧,然后胆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你会自我审查,最后停在原地,什么也不再做。不瞒大家,我其后立刻上独媒网页,惊觉不少人其实有在用匿名发文,意即并没有任何规定必须响!全!朵!我立刻衰仔的想要改掉自己的名字,但我发觉我根本没有权限修改资料!
最后文章一直就这样存在,我也没有听周融的建议试试过关成功与否,我在考虑一个问题,我,还写不写?不知道若果你看见此刻,会不会想“呢个女仔系咪白痴嫁?少少野谂到咁远。鬼识你咩”或“乜你咁无骨气咁懦弱嫁!”,我想起早前有人就冲击立法会一事辩护/解画:我们不是黄之锋,不是周永康岑敖辉,也不是占中三子,我们若果被捕,不会引起太大关注,我们必须保护自己,因此我们蒙面,我们也不会停下来等警察拘捕。
其实我并不太同意这个说法,因为在大家认识黄周岑占中三子前,他们也不过是个寂寂无闻的人,但他们在搞反国教、罢课、占中时不曾戴过口罩(除了病),知名度其实是他们以行动和勇气换回来的。所以冲没有问题,但冲完就走但又叫人入实在叫人难以接受。但这里想讲的是,大部分市民其实都是很胆小的(如果你不是,我衷心欣赏你)。
除了小部分有强烈使命感的人,大部分人其实也不会想去牺牲,不会想影响自己生活,不会想要为著未知而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而恐惧是无极限的--即使那是多么无理。这就是现实,我们必须承认,这或许也是运动得不到某部分香港人支持的原因。但请不要骂他们自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与考虑,把自己置于道德高地批判他人是毫无意义的。我们要做的是如何令他们感受到雨伞运动的重要。
看到这里可能你又会觉得奇怪,“你咁惊青,咁又写?”这里便必须讲讲我另外一个身分,我除了是“8岁来港,今年23岁”外,也是个返了9年教会的人。不信耶稣的人或者很讨厌基督徒,并称他们为耶X,我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谁叫基督教讲得太天下无敌,做时却如此有心无力?这次雨伞运动对于作为信徒的我而言也有着很多冲击,有机会再分享。但我必须说,若果我不是基督徒,我想我可能会选择掩着眼,继续活在自己的安舒区。
大佬,个世界咁多人,为何我偏偏要站出来?心理学有个好Pro的term,称这种现象或想法为“Bystander effect”,简化版解释即是人愈多,自己负上的责任愈少,因此行动力往往为最低。但因为我信耶稣,因为圣经说我们要行公义、好怜悯,因为祂教导我们该积攒财宝在天上,而不是留恋地上所有,因为祂总是站在贫弱妇孺那一边⋯⋯我被洗了十年脑,教会教导我要跟从耶稣,我感谢上帝,叫我能有机会试验自己学到的有几多,也更深体会耶稣的心志。说真的,牺牲很难。但如果我爱祂,我无法不去跟从祂。
其实我别无选择,要不我离开基督教,要不我必须咬紧牙关去与祂同行。又系时候戴定头盔,我没有说人人也要走到前线抗争,但你总不能对不公义掩脸不看,逃避,什么也不做,请按著上帝感动你的方法去回应祂。我不相信上帝一直静默不语。上帝不是只活在教会、活在戒赌戒毒、探访需要的人或传福音的时候。上帝活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而生活包括政治,或者确切而言,政治本是生活的一部分。e。g。地钟加价,拆了整条村、楼价、百物腾贵、自游行情况⋯⋯
因为上述原因,最后你还是看见了我用很“learn”的真名在发文章,我不是不恐惧,我只是要去做我应份的事。然后,请放弃那种“多我一个唔多,少我一个唔觉”的想法。
可以的话,请在许可范围内去为雨伞运动努力一下,像我其实也没有天天到占领区的魄力、牺牲和本钱,我复课了,但我可以在要做的Project中引入雨伞运动的例子,把运动带进校园,又或者我可以去写文章。有人会选择写歌、画画、摄影、落区、文宣,其实可以做的事情多如恒河沙数,请不要灰心,请不要放弃,你还有很多同路人。我永远记得公民广场那一夜,很漫长,很惧怕。但天亮后,愈来愈多人群的声援,叫我们不觉孤单,温暖了我们的心。
让我们一起期盼天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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