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大妈大爷舞再度升级,从过去的高分贝占领广场发展到了如今的万人暴走占领道路,中间再夹杂着因老伴不陪跳广场舞大妈自杀、七旬老人为抢舞伴杀人等极夺眼球的“花絮”,让中国大妈们不仅一直雄踞媒体的显要位置,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发展成了一种"公害"。
其实跳舞也好、暴走也罢,都是中国大妈们的权利,只要不出来扰民是没人在乎他们干什么的,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大妈们用这种群体极端的方式来表达的究竟是怎样的诉求?是对自己退出历史舞台的不甘?还是对老年生活无聊单调的宣泄?是多年从众而缺乏自我的一种总爆发?还是对社会不够关心老年人的抗议?是其中的一种还是都有?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这些大妈们铁了心要用这种扰民的方式来引起整个社会的关注?
在美国你是见不到中国大妈这种广场舞的,更不大可能有这样的群体暴走堵塞道路。首先,美国对噪音的分贝是有法律规定的,别说是大喇叭放音乐了,在我们这以独栋屋为主的住宅区里,若是有人家开爬梯声音太大的话邻居都会叫警察前来制止,甚至两口子吵架声音太大也会(当然也因为担心有人会被伤害)。其次,美国要在某地举办群体活动事先要得到管辖的批准,别说像大妈舞这样动辄上万人的规模了,我曾经拍摄的“占领华盛顿”活动有十几个人走出了被批准的区域,列队前往白宫抗议,因没有许可而被警察驱逐。还有,美国老人就是想活动的话也有丰富的公共室内外场所,美国社区、城市、郡、州和联邦等级的公园和健身场所非常多,多数免费,就算收费也很低廉,有钱人还可以去收费的健身场所或乡村俱乐部。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美国的老人们没有轻易从众的心态,老年人的生活也绝不像一些国内媒体想当然地渲染的那样是“老年人的坟墓”,而是充满了发自自己内心而又多姿多彩的追求。
那么,美国的大妈大爷们都在忙乎什么呢?
1、工作
美国没有法定退休年龄,只要想工作并能胜任就可以一直干下去。虽有不少人是因为需要钱和福利去工作,更多的则是愿意工作,每天打扮清爽上班是一种寄托,既有追求也有社交生活。美国社会安全福利的退休金制度也鼓励大家晚退休,目前是67岁能拿全部联邦福利,每提前一个月退休养老金会减发0.56%,而每推迟一个月退休养老金会增发0.25%,最多可提前或推迟五年。美国职场还不允许年龄歧视,我们学校的美国同事多数都选择工作到70岁,此后一些人会选择完全退休,一些人会减小工作量。试想,像中国大妈们那样从五十岁就退休,此后的三、四十年里完全不工作,缺少社会归属和价值,不弄出点儿事情才怪呢。
美国人普遍退休比较晚
2、志愿者
很多完全退休的美国人会在社区、医院、养老院等地做志愿者。前些日子我陪人到弗吉尼亚大学附属医院做手术,一走进医院大门,就可以看见那里活跃着很多穿红马甲的老年志愿者,他们会帮忙把每个病人带到应去的科室;如果病人没有家属或陪伴却又需要帮助,马上便会有一个专门的老年志愿者协助始终;病人手术时,这些志愿者们负责手术室里的医生和等待室里的家人之间的联络,还帮等待的亲属做看东西、跑腿儿等一些琐事。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整个大学医院里每天活跃着两、三百的老年志愿者,这些人从帮助别人的行动中找到了内心的平和和满足。
弗吉尼亚大学附属医院手术等待室里的老年志愿者们(圆圈内穿红马甲)
3、上学
一些美国老人会选择去读大学。有些老人年轻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条件读大学,还有的老人发展新的兴趣希望读书进一步提高,他们现在退休有时间有精力追求了,美国的社区大学不仅为这些人提供了良好的机会,而且在价格上提供了优惠,我曾客串过社区大学的课程,班里就有两个白发老人,他们上课做作业可认真了。
2007年5月14日,堪萨斯当时已经95岁的老年妇女Nola Ochs大学毕业获得学位,刷新了吉尼斯最老获得本科学位的记录。
4、教堂
美国多数人都有自己的信仰,除了要参加教堂每周的各种活动外,美国的老年人还积极参与教堂的各种志愿者工作。几乎每个美国的教堂都靠志愿者运行,不仅依靠他们来完成日常活动,更靠他们协助走出教堂进行跨界联络,美国老人们在教堂和教友中间找到了精神和友谊的寄托。
教堂的唱诗班常以老年人居多,他们比中青年人更有时间参加排练
5、社区和俱乐部
美国老人还积极参与社区或俱乐部的活动。美国的社区活动很多,比如不久前的美国独立日庆祝活动,有游行、演出、礼花、艺展、产品展等,除了主持协调的是社区工作人员外(编制很少),具体进行筹备和实施的几乎都是退休了的老年人。美国还有各种各样的老年人俱乐部,如舞蹈、高尔夫球、保龄球、棋牌、Bingo等应有尽有,大家可以随意选择。
有不少人参加老年舞蹈俱乐部,这些俱乐部也常参加社区活动助兴
6、当然还有旅游、园艺、编织等其他爱好我就不一一例举,像丫丫的奶奶喜欢房屋装饰,装完自己的又忙乎儿女的,还随季节等即时更新,我们就乐得享受现成的了。
在美国,多数的老年人都独立居住,有自己的追求和乐趣,还完房贷的老人们无债一身轻,不靠儿女也不需要管儿女,因为一般的情况下美国孩子18岁以后就独立离家了。美国是一个推崇自立和独立的社会,这当然也包括孩子和老人,但你因此就以为美国老人不管孩子或子女不孝敬老人那就大错特错了,美国人的家庭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老人的财产常常通过信托(trust)等方式转给孩子,比如丫丫的爷爷奶奶就给丫丫等孙子孙女们建立了信托账号,大人托管到他们三十岁才能随便自己支配,当然这些都通过专业人员设置,而多数的美国老年人只需尽情去享受自己的老年生活,这生活比起我的可要随心所欲得多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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