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公殉职”的点钞机
【看中国2014年05月19日讯】5月15日最吸引人们眼球的新闻，大概莫过于这一条——
“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长魏鹏远近日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据财新记者多方证实，魏被带走时，家中发现上亿现金，执法人员从北京一家银行的分行调去16台点钞机清点，当场烧坏了4台。”
这条新闻由财新网在下午13时39分发出，经由中国网、光明网等官方网站的转载，迅速传遍网络，引发人们的关注。
一个正处级副司长，家里居然放着上亿元现金，这消息有点儿让人难以置信，但毕竟财新网是靠谱儿媒体，事实本身又经过记者的“多方证实”，不由得人不信。于是，人们开始估算那上亿元钞票的重量和体积，甚至有人开始探寻魏鹏远家里的地板是否足够承重。
大神总是有的，很快，上亿元钞票长什么样儿就被凤凰网的小编们估算出来了——重量大概1.15吨，体积大概1.2立方米，前提是所有的钞票都是崭新的。更有甚者，计算出上亿元钞票单张铺开的面积相当于1.67个标准足球场，单张摞起的高度相当于33层楼，首尾相接的长度约合155公里，超过北京三环和五环相加的长度。
这估算结果对不对，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数学不好的文科生，我也懒得计算。但我对这堆钞票多少有些概念，不是说我亲眼见过上亿元钞票堆在一起的样子，而是我曾经从电视剧里看见过钞票堆。在美剧《绝命毒师》里，老白那八千多万美金堆在一起的样子，想必很多人都看过，想必也令人印象深刻，概念就是从这儿来的。但电视剧毕竟不是生活，老白的八千万美金现钞毕竟不如正处级副司长的上亿人民币刺激中国人的神经，何况老白是把钞票藏在租来的仓库里，而正处级副司长却是把它们放在家中。
上亿元现金和4台点钞机的烧坏，无疑是这条新闻中最吸引眼球的部分，也是引发争议的部分。微博上，有人质疑消息的真实性，认为信源模糊，质疑证实上亿元现金和点钞机烧坏细节的“多方”都是谁；也有人对这条新闻的报道角度不以为然，诟病这两处细节的选取；更有人直接表示反感这样的新闻表述方式。但这些声音并没有掩盖住网络上的一片惊呼与接踵而至的习惯性吐槽。这回躺枪的，是那4台被烧坏的点钞机。
根据大神的估算结果，点算上亿元现金，16台点钞机同时开动，在一小时内即可完成。于是，槽点从上亿元现金转向了点钞机的质量问题。最为精彩的描述，来自@作家崔成浩，在他的微博中这样写道：“一个干部的家里，有上亿现金，16台点钞机，竟然点坏四台！这样的新闻，看后令人气愤！我是久久不能平静。难道这样的假冒伪劣产品，就没有人管吗？”此语一出，直教人“眼前有景道不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真伪难辨，上亿元现金与被烧坏的点钞机仍然需要权威部门的最终证实。在此之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还记得之前那些从贪官家里搜出的成百上千万现金的案例吗？既然有人能把成百上千万的现金放在家中，谁又敢保证有人不在家放上亿元呢？虽然说在信源模糊的条件下，我们理应存疑，但这是专业人士的事情，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倒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还记得当年山东副省长黄胜案中传得玄之又玄的“46个情妇、46套房产、90亿美金”吗？即便是中纪委出面否认这只是传言，但人们仍然津津乐道，老百姓骂起贪官来，还是把90亿美金挂在嘴边。
升斗小民，把贪官都想象成富可敌国的和珅和大人，原也是平常的事情。财新记者把上亿元现金和4台点钞机被烧坏这样的细节里放进新闻里，虽然不算严谨，但也迎合了普罗大众的口味。当然，我并不认为财新记者的“多方证实”没有依据，因为他们也可能是出于保护匿名信源的考虑，毕竟这也是一种新闻伦理。
截至5月15日晚22点，这条新闻还高挂在财新网的头条位置。“家中查出上亿现金，烧坏银行四台点钞机”这样的细节，仍然显眼地放在“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长魏鹏远被调查”大标题的下方。虽然看上去有些刺眼，但这毕竟是刺激的猛料，不管你是否质疑它的可信度，不管你是否质疑这样的表达是否妥当，它毕竟是已经成为网络上人们关注的一个热点了。微信朋友圈里，有好诙谐的朋友点起蜡烛哀悼那4台“因公殉职”的点钞机。笑过之后想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我最想知道的，不是上亿元钞票长什么样儿，也不是点钞机的牌子和型号，而是这位正处级副司长究竟住的是怎样的房子，还有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因素让他把那么多钱搁在家里。我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