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河：军队介入中共高层内斗的历史和现实(图)

今天和大家讨论一下在中共高层内斗当中，军队起什么作用？我们从历史和现实几个方面来讨论一下。

军方最近为什么要连续表态

从薄熙来出事以来，《解放军报》就连续发表过三篇相关的，可以说是比较重要的文章。第一个是在3月19日，也就是在薄熙来被罢免以后的第四天，《解放军报》在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作者署名为“本报评论员”。它的题目是“始终把思想政治建设摆在各项建设首位”，这个实际上是所谓“学习贯彻胡锦涛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解放军代表团的讲话”系列文章的第一篇。这里他提到了说是要坚决抵制军队非党化，非政治化和军队国家化等错误观点，始终要把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作为最高政治原则来把握。最后他就说确保部队一切行动听党中央、中央军委和胡主席指挥。

这就非常清楚的就是说，他虽然提出来要抵制“军队国家化”这个说法，实际上军队国家化对于中共的现状来看的话，它并不是一个当务之急，所以它只是作为抵制一些东西之一提出来的。也就是说，军队国家化不可能一天实现，也不可能在十天半个月之内实现，对于目前中共内斗这么重大的事件，更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也就是强调军队必须听胡锦涛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因为他是“本报评论员”文章。大家知道在中国大陆，以前，包括文革的时候，评论员文章都是代表了官方的意思，而《解放军报》是中共军队的机关报，所以它反应的实际上是军队现在官方的最正规的观点。

到了3月27日，就是胡锦涛访问韩国以后的第二天，《解放军报》又发表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是在第七版，“学习与研究”版面上发表的，外界把这篇文章引述的时候，就错误的引为“国情党情发生变化，部队时刻听党指挥”，就改了个题目，实际上这篇文章真正的题目是叫“高度自觉的讲政治、顾大局、守纪律”。文章里面有一段谈到了“现在世情、国情、党情深刻变化”，这句话特别有意思，就是正在发生重大的党内内斗的情况下，它谈到了世情、国情、党情深刻变化，因此媒体在转载的时候就把这句话当作题目了。

那么它真的是怎么说的呢？它说的是“在世情、国情、党情发生深刻变化的新形势下，要求进一步强化政治意识、政权意识、忧患意识和责任意识。”最重要的又是最后一句话：更加坚定自觉的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根本原则和制度，确保部队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坚决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和胡主席指挥。你看！跟3月19日评论员文章的提法一模一样。那么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呢？是总政治部组织部和国防大学军队党史党建研究中心。不管从它的这个提法和文章发表的时机来看，这都不是一篇普通的文章，它确实是有所指的。

就在3天前，就是4月6日的时候，《解放军报》再度发表了一篇又是评论员文章，题目是“把稳中求进的要求落到实处”，这篇文章里面就强调：贯彻胡锦涛讲话，要做到不为噪音所扰，不为流言所惑，不为暗流所动。显然这里的“噪音、流言、暗流”就是直接指最近发生的中共的内斗，被外界所流传的，已经是非常直接，非常具体了。他提到说，第一条讲的就是党和国家面临大事，现在确实是中共面临了大事，也就是在十八大之前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这三篇文章毫无疑问和中央的三个主要的军头反覆表态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当务之急是坚决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和胡锦涛的指挥，这是《解放军报》所做的最重要的表态，实际上是代表军队做的最重要的表态。

我们现在来看一下为什么军队要在这个时候表态，这里我们就谈一谈中国军队的现状，这个现状我们不是指打仗的能力，作战能力，而是指面临中共高层激烈的权力斗争的时候，要怎么站队的问题，要站什么队的问题。

江泽民如何控制军队

我们现在回顾一下，中共建政以后的两个主要领导人，一个毛泽东，一个邓小平，他们都是有很深很深的军队渊源的，都是属于第一代，邓小平虽然讲是第二代领导人，但实际上他是跟毛泽东同一代中共早期红军打天下时的那批人，他们和军队有非常深的渊源，所以他们不存在这个问题。

而当江泽民接位的时候，他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他从来就没有在军队里面待过，那怎么办呢？实际上他就是用了和地方上类似的方法来建立起效忠自己的一支军队的。地方上他怎么做呢？地方上主要是放手腐败，然后选择性的反腐败来打击政治对手，这是他的做法。一放手腐败，大家就都跟着他跑了，只要跟着他跑，就是他所说的“闷声发大财”，地方上就是这样做的。

在军队里面，第一也是同样腐败。所以在江泽民时期军队的腐败蔓延到了一个全面和非常深入，每一个级别都腐败的这种程度。第二个就是提拔，一个从来没有当过一天兵的军委主席，在任上提拔了最多的将军。根据统计，1988年中共是恢复军衔制，恢复军衔制以后中央军委到现在为止，一共是授了135位上将军衔，也包括警衔，警衔指的是武警的。刚刚恢复军衔制的时候，1988年9月14日邓小平在世的时候，授了17位上将军衔。除此以外，江泽民从1993年到2004年，在11年之间授的上将军衔是79个，少将、中将就更多了，数一数好像有好几百，大概有四、五百。

而胡锦涛从2004年到现在不到8年的时间，授上将39个，还不到江泽民11年间所授的上将军衔的一半。江泽民在军队的影响力除了腐败以外，就是靠大量的授衔，这一点有点像地方上形成的江系的“利益派”。

形成江系的另外一个主要派系就是“血债派”，血债派比利益派要更巩固一些，它主要是在1999年以后参与迫害法轮功，欠了血债，然后在海外又被起诉的这批人组成的，因此他们的利益就和江泽民的权力能不能保持，或者血债派能不能在政治决策层里面占主导地位，或者至少占到相当多的人数，来确保他们这一派不被清算。

军队里面江派的形成，就有点像利益派。军队的利益派它有几个特点，一个就是最近江所授的将军当中有相当一批已经开始退休，或者已经退休了，而胡后来授衔的人相对来说比较年轻，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胡锦涛授衔的将军的人数比重就会逐渐增加。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利益派它当然可以靠利益来结合，但是也可以以利益的不同来重组，因为利益派本身是跟着利益走的，只要哪一边更有利，他要转方向很容易，这个跟血债派不一样，血债派你很难把自己血债洗清，利益派他转向就很容易。

第三个特点就是他跟人而不跟派，就是说江提拔的将军们，只要在江还能够在外面活动，还有影响力的时候，那时可能会跟着江的。但是一旦到江靠不上的时候，他不会去投靠江系的其他人，尤其是江系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没有军队渊源的，你像周永康、贾庆林、李长春，这些人都没有军队的渊源，所以他不会去投靠这个系统的其他人，这是他的一个特点。

本次内斗的某些特点

目前形式很不明朗，因为薄熙来虽然下台了，但是他的影响还远远的谈不上已经肃清了，而周永康卷入阴谋的这个计划还没有完全曝光，更还谈不上已经清算了。

这任中共的领导层里面，最大的特点实际上就是在政治局常委当中，胡温这个派系，尽管他们可能不完全是一个派系的人，他们在任上已经到快要交班的时候了，就在几个月之前人们还在谈论，说都快要交班了，在政治局常委当中在投票上还不能占绝对的优势，还不能够在下一任十八大当中去任意的安排自己的人马。也就是说都快要交班，已经9年了，在现任常委当中仍然处于弱势，这个情况在中共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次能够一举把薄熙来拿下来，实际上完全是靠着王立军出走美国领馆这个偶然事件，而取得了在党内政治正确的优势，因为这一出走美国领馆的话，就犯了党内的家规或者是党内的潜规则了，作为薄熙来的话，至少是难辞其咎，所以只是暂时在政治局里面处于一个优势，就是在处理薄熙来的问题上。所以他们取得的优势只是第一个回合而已。

我们讨论过在毛泽东时代，毛对他的对手是绝对优势的，他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而邓小平他和元老的大多数结盟了，也能够比较不费力的搞掉自己的左右手，即使是当时他们是名义上的一把手，胡耀邦和赵紫阳，他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而江呢，他利用邓的权力搞掉他的对手杨尚昆、杨白冰兄弟俩和陈希同，以后他就基本上没有对手了，所以在江统治的绝大部分时间，特别是后期，他还是能够完全掌控局势的。而胡呢，他实际上一直是到几乎是3月初的王立军事件出来以后，才开始在这件事情上，至少在表面上占据了主动和优势的。如果我们不考虑薄熙来事件的话，政治局在整体的力量对比上面，仍然没有达到胡温能够完全控制的程度。

这个时候军队的支持和表态就非常有必要了，至少是对一些虽然在薄熙来问题上不得不表态的人，但实际上心里还不服，而且这个系统还没有被打散的这种情况下，对这些蠢蠢欲动的人士有效的震慑。这就是为什么现在需要军队来表态。

而且军队内部也需要提醒，因为军队内部毕竟还有很多是江提拔上来的，尽管他提拔的不一定完全都是他的人，但是江系在军队里面确实有相当多的人还在，需要在军队内部也要提醒。就是说现在时代不同了，谁是真正的当家人，就要说明胡锦涛是真正的当家人，也有必要在军队里面再提醒大家，因此对内对外其实它都有作用，这就是为什么《解放军报》要连续表态。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江本人的身体健康问题。现在江在体力上、脑力上很可能都已经彻底丧失功能了，如果不是在政治上已经被完全销声了的话，否则不会在政局发生这么大的动荡，这么大的变化，而且他这个系统的人被人这样整的情况下，闹这么大的动静他还不出面。尽管说民间不大可能准确的知道江的身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但是军方的高层是知道的。因此，军方所做的这个表态，很可能是江已经完全靠不住了，他不可能再有恢复的可能性了，军头们已经靠不住江了，他们也不可能去投靠江家帮的其他人。在这个时候他只能走这一条路，就是宣布效忠现任的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这是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况且这一次还牵涉到了已经确认是十八大接班人的习近平，也在薄熙来的问题上和胡温站在一起，而习近平本人又属于太子党，自己和他的父亲习仲勋，在军队的渊源要比江泽民、胡锦涛都要深得多，因此军队在这个时候表态，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中共军队在历史上内斗中的作用

我们现在就回顾一下，中共的军队在中共的内斗当中，它一般起什么作用？这方面其实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中共一直是党指挥枪的，中共自己也一直这么宣称的；另外一种认为，实际上是枪指挥党的。那我们现在先不用下这个结论，我们从历史上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在中共建政以前，就在战争时期，枪杆子的权力应该比现在要大得多，但是红军权力从来就没有超过党的时候，尽管党内斗争的时候，它需要有实力在后面支撑，它需要枪杆子的支撑。在红军时期，对红军内部的清洗非常残酷，一杀就是成千上万的，现在回顾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觉得还是不可思议，整建制的军队面对几个派来的党代表就能够束手就擒，就乖乖的这样被杀掉，很多人都想不通的。

从很多不可思议的表面现象看，我们可以看出一个很难否认的事实，就是在党这个机器面前，因为党这个机器非常邪恶的，在这个机器面前，枪杆子只能是这个机器的工具，而手拿枪杆子的这些人呢，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党这个邪恶的机器绞碎掉，不管你是不是忠于它。中共的内斗其实被清洗掉的人不一定是不忠于党的人，很多被清洗掉的都是很忠于党的，只是共产党它需要去整人，哪怕是整自己人也好。当然在红军时期，有的时候党和军队不那么容易分开，但实际上呢还是能看出来的。

建政以后，军队基本上是退出国家的管理的。当然和正常的国家比，军人在参政的名额过多了。在其他的国家，特别在比较成熟的民主国家，军队是不参政的，在任何政府部门、国会里面，立法机构里面都不会有名额。而只有在中国，中共的军人在人大里面就有很多名额，但是这种名额有的时候可能也只是一种象征。因为人大本身就不是选举出来的代表，他去也不是真的参政，而只是举举手而已，所以它需要各方面的代表来装门面，即使是军人在人大里面，他们也很难说能在人大里面起到一个立法的作用，或者怎么样。就像在人大里面还有运动员的比例，还有歌手的比例，可能这个类型差不多。当然他们在不开人大期间，他们的权力可能比运动员、可能比歌手要大得多。所以基本上军队是不参加国家管理的。

文革是军队介入政治最严重的一次，但是即使在文革中，军队也没有独立参政的，而是做为毛泽东和当时的党中央的工具使用的。当时被毛泽东使用过的斗争的工具不仅仅是军队，最先使用的是红卫兵，然后是工宣队，然后才是军队。做为文革两大所谓“极左集团”之一的军人极左集团，就是林彪集团，实际上完完全全是毛泽东的工具，军队之所以介入文革，是因为毛泽东需要军队的支持来发动文革、来消灭对手，而不是说军队主动的做为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来参与政治的。另外一个极左集团就是所谓“四人帮”集团了。当然这两个集团大家都很清楚，都是毛泽东的工具，他的左右手而已。

另外一种军人参政的形式就是政变。一般来说，军队的政变在第三世界国家发生的比较多一些，多数是军队里面的中高级军官，对文人政权或者是原来的军人政权发动政变，取而代之。这时候取代的，是由发动政变的军人领袖来接管，来成立新的军人政权。在这个意义上，中共的军队几乎没有发动过政变的历史，但是它确实是有在政变或者是类似政变的时候，被做为政变的主要工具使用过。毛泽东死了以后，拘捕所谓“四人帮”的行动，严格的说属于政变，因为当时他们的职位是政治局常委和政治局委员，而抓他们并没有通过正常的程序。当然那是一种特殊情况，在那种情况下，不那样做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它的性质严格的说是什么，我们没有讨论它合不合理、合不合法的问题。

然而当时其实并不是军队发动政变，实际上当时是党内合法继承人华国锋，至少在党内他合党内的规矩，毛泽东是把这个位置交给华国锋的，当时抓四人帮，是当时党内的合法继承人华国锋支持的，而由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中央警卫局局长汪东兴直接指挥8341部队执行的。所以那个时候不是军队去发动政变，而是说党内要发起政变，动用了军队，只是如此而已。

当然那次是特殊的情况，当时全国对文革都已经厌倦了，都想停止。当时的民意是通过天安门四五运动表现出来了，而军队当中呢，当时唯一的文革的“利益派”林彪集团已经覆灭了，其他派系的成员绝大多数在文革当中都受到过冲击，所以把所谓“四人帮”拿下来的话，几乎没有或者也不可能有大的抵抗和不满。

到89年“六四”大屠杀的时候呢，军队杀进天安门这个行动，本身不是政变，但是军队进入北京，由军队做后盾来逼赵紫阳下台，这个就多少带有一点政变性质了。因为赵紫阳当时是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副主席，把他搞下台，当然就带有政变的性质。但是那次军队也并不是主动发动政变，而是当时任中央军委主席的邓小平，通过做元老包括军界元老的工作，以军委的名义调动的，事实上也是以中共中央的名义调动的，军队在当时只是执行命令。如果说那是一场政变的话，军队是主要执行者，但不是军队发动的。

这是中共的军队在中共执政的历史上参政的几次，除了林彪那次确实是在政坛上以军人的身分，担任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职务以外，军队都不是主动的发起者。而后来的中央军委的主席都是文人政客，而且每次对军队的调动、参与政治斗争，都是以党中央的名义进行的。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的话，中共它一直坚持所谓“党指挥枪”的说法，是符合实际情况的。枪在任何时候都是党的工具。

一个多少有一点例外的事件，是1992年当时江泽民在邓小平改革的路上，要准备开倒车的时候，邓小平南巡，这时候《解放军报》发表一系列的文章，讲到“军队要为改革保驾护航”，这个是针对当时党内的最高领导人江泽民来的，所以后来江泽民就吓到了，就退回去了。这个是一个比较例外的。但是当时军队并没有介入，只是用表态的方式，来表示对邓小平南巡、重新走经济上改革开放的道路来撑腰，是一个表态。

当然在这个期间，还有一些小的事件，有的还很严重。比如说，胡锦涛在2006年“五一节”黄海视察就差一点被海军炮火干掉了，后来就导致对涉案的江系、军队的江系的大清洗，包括当时的海军司令王守业被判死缓。但是即使在那次，军方仍然是被做为高层权斗工具使用的，据说那次是江泽民和曾庆红密谋策划的。

那我们今天不来讨论军队本身的问题，比如说腐败、装备、现代化，或者是军费、训练、作战能力这些，这些东西在对外战争的时候会显得很重要，但是对内，作为权力斗争的工具，或者是震慑对方的工具，它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六四的时候它对付的对方是手无寸铁的民众，而今天在内斗当中呢，最需要对付的，了不起也就是武警和公安了。

公安的话，虽然他们对民众如狼似虎，但是碰到军队他还是不经打的；武警只能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使用，一旦对方有了提防了就没有用了。因为武警本身也是军队的一部分，它也归中央军委指挥，对方没有准备的时候，你突然通过中央政法委系统、公安系统，小规模的调动武警是可能的，但是中央军委一旦觉察之后，一纸命令可以收回调动权，或者给这个调动增加新的控制的因素。只要调动困难，就很难发起政变来，因为高级军官不管是军队还是武警，都是非常腐败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只要保持现状，荣华富贵就都有，而要跟着别人去搞政变的话，是要冒杀头的危险的。只有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调动才有可能；在知情的情况下，要军队和武警去冒谋反罪，来帮别人搞政变，这种可能性极小极小，因为毕竟现在江本人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当然事情不是都一成不变的，对薄熙来的处理是一个特例，那些人不得不同意处理薄熙来的，在其它问题上不一定就会一致同意。尤其是现在“血债派”，他们主要的希望，原来是由薄熙来接任周永康的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以便继续迫害法轮功的政策，以防止“血债派”被清算。他们这个希望随着薄的下台就消失了，因此不能排除他们还有铤而走险的可能性，我想这也是要军队高调表态的一个原因吧！好，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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