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美文:身外桃花源(组图)

独自兀坐在一个风日清和的春晨,突然想到那片桃林应是芳树婆娑的时节了,于是乎袭我春服,信步径往东郊而去。果然,才出东城,便已远远看到一片深红浅白,髣髴绛云生兮。而诸天寥廓,蓝蔚苍苍,骋目一望,竟不知身外更有人世。

向着桃林移步而去,而神识却飘去在那么一个颇熟识的场景。那是一位被左迁外放十载的中年人终于回到了故都,同样是伫立于此,同样是对着诸天下一片烂若晨霞的桃花,十载仕途颠沛,几多辛酸苦痛,此时竟也都化作无言之寂寂,蓦然之间竟觉参透了很多事情,于是掀髯而笑道:“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而当他再次伫立此地,居然又是十四年之后了。依旧一袭襕衫,一顶漆纱僕头,跨一匹风尘仆仆的老马,只是鬓发已经斑白,只是眼前望见的只有一片在春风中动摇的兔葵燕麦,而当年玄都观的小桃林已荡然无复一树――莫非亦是随那位种桃道士羽化而去了,也罢,也罢……十四载光阴如电灭,人近桑榆,世情变迁,一切想来恍若隔世,不禁脱口叹到“种桃道士今何在,前度刘郎今独来”,吟罢,跨着瘦马转身而去了。

再回首时,已是千年之后的此刻,我痴立在这一片芳菲碧树之下,无心会得的竟是刘梦得在玄都观桃花林下的清境,却并非骚人墨客所缱绻流连的六桥桃花之艳赏。想那刘梦得遇此人间无有之颜色,必也是自色入空,心有所感而言出成韵,不过却被时人指为怨怼之词或影射之句,此斥鴳之论鲲鹏,不是太可笑了吗。在那样一个天香浪漫的春晨,恍若置身福地洞天,莫要说那身外之林林总总,即是这一身皮囊也好像此是此,彼是彼了。

眼前碧树参差,漫天花光历乱,久之竟觉心无旁骛,唯悠游兮流连其侧,唯逍遥兮醉卧其下,而眼中之物岂是以美人,粉蝶,俗花凡草所能譬喻一二的,更转见那三生因缘,六道俗情,目下又岂能再为我之羁绊?

噫,桃花之于我,其中真境尽在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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