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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右斗争对中国人影响最可怕的地方(图)

作者:蒋维亮 讲述 /裴桑 整理  2012-03-30 16:08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网络图片/看中国配图)

“解放”那年(1949年),我在重庆清华中学读书。“解放”后我参了军,空军地勤,驻扎在中朝边境,也曾踏上过朝鲜的土地。几十年后我了解到,志愿军当了俘虏回国的,被整得很惨。有个女兵,被发配到一个非常偏远的山区,遭强奸18次。我出了一身冷汗,谢天谢地,幸亏我没当“俘虏”,而当了右派,我情愿当右派。

1955年,我从华北军区空军政治部转业到了重庆市文化局。我虽然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但心里总渴望追求真理,认为一个社会应当公平、自由、民主。1949年我对“新社会”是由衷热爱拥护的,年轻人嘛,面对一个新时代,高兴。

在部队时,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好多首长一脚把原配夫人蹬了,从大学生里(包括清华大学)招来一些漂亮、有文化的女孩子,说是参军,实际上给他们当老婆。有个部长,一个怪难看的糟老头,娶了一个马来西亚回来的女学生。那女学生真是个美人儿,年龄还很小,说“娶”是文明语言,实际上是强迫。记得刚“解放”不久,见到一幅苏联的画,叫《春寒》,上面画着一个富有的糟老头娶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娃,画讽刺旧俄时代不相称的婚姻。这种婚姻让我心理上很反感,但我想那毕竟是一幅画。后来睁眼一看,咦,这种事身边到处都有!下到地方,见得更多,我于是想,这些都是老首长、老革命,打江山辛苦,辛苦了就要享受。

当时,我只是对这种事产生一种本能的反感,绝没有想到这同我一生的命运有什么关联。我到文化局后,由于能说会写,还能在外国人面前说点洋文,因此很受重用。我当了团支部书记,还被认为是“接班人”。那个时候,有外宾来,我都要接待,每天还要把外宾的活动情况写成文字,发电到北京。所以,每晚发完电报,我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一个晚上,我写完电文,匆匆闯入主任的办公室。一进门,我呆了,主任正在和一个年轻女人亲热!我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赶紧退了出来,但是晚了。

主任是个从延安来的老革命,我的顶头上司。老革命搞年轻女人我已经见得多,但是当场撞见,而且是顶头上司,事情就不妙了。主任担心我说出去——其实我没吭一声,我不敢,我晓得这事的厉害。几个月后,鸣放开始了,我经常在外陪外宾,根本没鸣放,什么意见也没提。不过,要整我,并不在于提没提意见。

他们找了两句话给我定了罪:一、蒋维亮说,他要用艺术这个鞭子来抽打共产党员的灵魂。二、蒋维亮说,鸣放时共青团员可以不讲立场。其实这两句话都不是我说的。第一句话来自一个搞创作的人员,原话是“用艺术的鞭子抽打丑恶的灵魂”,我觉得这句话不错,记在了本子上,本子被人发现、汇报、加工,成了我当右派的罪行。第二句话是别人问我的话,当时我根本没有回答,后来批斗我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强往我身上加。

主任资历老,权力大,他不放心我,给我顶“帽子”打发我走人。不过,17年后,1974年,把我从长寿湖解救回来的也是他。

文革期间,这位主任在日记本上写了一些骂江青的话,他当演员的老婆发现后揭发他,他因此挨斗挨整。这一家伙把他整清醒了:挨整的滋味,难受呀!1974年,我同他在大溪沟偶然相遇,他十分亲热地叫我:“蒋维亮同志,蒋维亮同志!”我很冷淡,不想理他。他很真诚地对我说,1957年的事过头了,一定要设法把我调回来。我没当真,但是当年我就从长寿湖调回了城。他帮的忙,想来他良心还在,那个年代,不容易了。

批斗我时,我还在想,辩论嘛是人民的权利,因此我不停地为自己辩解。哪知越辩解越遭整。你越说自己根本没想到要反党,你越被整得惨。一盆一盆的污水铺天盖地往你身上泼,泼得你昏头转向,到后来你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罪人。

我们文化局有个搞川剧改编的文人叫王相成,他“解放”前曾与老舍一起工作过,写过不少书。1957年他根本没有鸣放。那天开会,有人叫他站起来交代问题,他马上站起来,站得规规矩矩,低着头说:“我从旧社会来,有罪,有罪。我向党低头认罪。”斗他的人说他老奸巨滑,他连连承认:“是,是。”他一心想求平安,但是,仍然被划为右派。

不过,由于他一点不辩解,批斗会上他少吃了很多苦头。我这才明白,受了冤是绝对不能喊冤的,否则整得更惨。划我右派的材料报上去审批时,宣传部管文教的干部认为我不应划右派,把材料退了回来。哪知道正在这个时候毛泽东到了重庆,他到团市委去问:你们打了多少右派?团市委的说打了多少多少。毛泽东嫌少,说:“一个单位要打个百分之一、二、三呀。”这件事发生在1958年3月,团委的报纸上刊登了的。

这一下又掀起了抓右派的热潮,以前不打算划为右派的,一个接一个地补划。右派实在补不上了,就划为“坏分子”。例如,与我同在文艺科的刘犁和陈应善就被强划为“坏分子”。刘犁的罪名是“经常在文化宫逛,想耍女朋友。”陈应善也是我们科的,爱唱歌,他娶了比自己小得多的年轻妻子,被定罪为勾引诱惑女青年。他和他父亲(即重庆著名的山水画家陈漫漫)对此表示强烈不满,结果陈应善被抓捕入狱,新婚的妻子也同他离婚了。“坏分子”完全是强加的。最有趣的是市话剧团的万声,他们剧团的肖培禧等人被划为右派打下去了,在一次座谈会上主持人要大家发言,点名要万声发表对肖右派的看法。万声说:“我看到肖培禧呀,这些人——”说到这儿他就打住了。主持人问:“有啥?”万声说:“没有了。”那些人于是认为,“没有了”里面更有问题,万声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最恶毒的。他们话剧团的几个人,包括万声,都是后来被补划为“坏分子”再打下去劳改的。

抓了“坏分子”又抓“历史反革命分子”,总之抓的“敌人”越多,成绩就越大。毛泽东来重庆点了把火,四川省委书记李井泉又在已经很高的抓人指标上再加一个百分点,这百分之一专门加在知识分子多的地方。
我当右派后,工资从每月60多元降到每月3.5元,转到长寿湖后加到7.5元。经济上我一贫如洗。那些年,我见到死人最多的不是长寿湖,而是南桐农村。1958年冬,教育局和文化局的右派集中在南桐矿区两河乡修简易公路。这时粮食已经很紧张了,每人每月只有17斤毛粮,右派们饿得不行,什么野草野菜都找来吃。毛粮连同谷壳一起磨成粉,包谷连同芯芯一起磨来吃,还有南瓜叶等等。吃不饱,但劳动强度很大,右派们挺不住了。

文化、教育系统的右派们,都是些知识分子,一些人年龄大了,经不起折磨,成批地死。我当时搞点测量的技术活,四处走。每天走到教育局那个队门前时,都会看到几具尸体,前一天的埋了,第二天又摆出新的。有一天,我看见尸体中有我在树人中学的英语老师冯素光。

我们文化系统有一个叫曹绥志的人,他是四川人民艺术剧院创作室的创作员。他死后我们把他埋在坡上,由于大家都很饿,没力气挖坑,便找了个凹下去的地方把他放进去,然后捡点泥巴和石块把他草草盖上。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从四川大学赶到南桐来,非要去看他的坟。实际上哪有什么坟嘛。我们带她到埋曹绥志的地方,她一看见那个到处是洞的“坟”,一下子就痛哭起来。我们赶紧又去找些石块泥巴把洞封上。

还有一个叫唐成淼的人,在市话剧团创作室被打成“坏分子”。他被开除公职,下放南桐农村。一天,他听说场上一家食店要卖红烧肉。一大早,店没开门他就去等。好容易开门了,肉还没买回来,又等。肉买回来,洗、切、煮,再等。锅里冒出阵阵肉香,唐成淼使劲闻,虚汗直流。突然,他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身子一歪滑到地上。肉煮熟了,唐成淼也断气了。

1960年2月我们转到了长寿湖,仍然不断有人饿死。我当时在采石场,饿得昏昏糊糊,每天看天都像是黄昏,不时把水当成天,天当成水。后来,我们这些身体垮了的人集中在一个寝室,我睡上铺,下铺给年龄大一点的人。没多久,下铺的人死了,抬出去,我移到下铺睡,再来人,我又搬到上铺。我记得上上下下搬了三次,每一次都是下铺死了人。可惜我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只记得有一个人是邮电系统的。不久我被转到狮子滩医务室,那个“死亡寝室”后来的情况我就不了解了。

记得最清楚的是刘犁之死。刘犁同我一个科——文化局文艺科。那天,我听见有人喊:“这是哪个睡在沟沟里?”我跑去看,在狮子滩机械厂旁的一个沟里,面朝下伏着一个人。我把他翻过来一看,是他,刘犁!他满口是泥巴,嘴角流出一串口水,面青面黑,眼睛还睁着,但已经断了气。

他到狮子滩来找吃的,转了半天,没找着,支持不住倒下去了。他1930年生,死时刚刚30岁,还没有结婚。他为啥被打成“坏分子”,因为他爱在文化宫找女娃儿耍。一个单身汉想耍女朋友,正常得很嘛。毛泽东来了重庆,要多抓阶级敌人,他因此就被打成了“坏分子”。

那个年代,越老实,越按要求认认真真改造,越吃亏,越容易死。采石场有一个西师地理系来的右派,非常年轻,只有20多岁,不知是学生还是老师。这个人身强力壮,正处在生命最饱满的时候。那时,越是体力好的,越要派去干重活、累活。于是,许多重活都让他去干,还把他派到劳动强度大的水稻组。但吃的定量都一样,你想,这怎么受得了。

水稻组派了个农民师傅来管右派,这个人很“左”,把很多杂活重活都派给他去干,其中一项就是让他去挑饭。挑饭至少要走半个小时。一次,在挑饭中,他饿慌了,就把别人罐子里的饭翻过来,从底下挖了半个汤圆那么大一块来吃,然后又把饭翻回去。

吃饭时,那个农民师傅首先发现饭缺了一小块,接着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不得了,马上把他拖出来斗。不仅斗,而且从第二天起就扣他的饭,把他的饭扣下来分给水稻组的人吃。既不准他吃饭,又要他继续劳动,你说他活得出来?那天,白天强迫他干了活,晚上又派他到湖边去守麦子。麦子一包一包包裹好了用油布盖上。他就坐在那个土地庙守夜。第二天夜里,他死在那儿了。

他们去验尸,以为他是偷吃了麦子胀死的。他嘴里的确有麦粒,但是检查麦包,发现每个麦包都完好无损。麦粒哪儿来的呢?又查看,发现他是把掉在地坝石缝里的麦粒掏出来吃,因为他嘴里有泥沙和草根,而那泥沙和草根同石缝里的泥沙完全一样。检查时还发现他嘴里咬死了一条四脚蛇(壁虎),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把它吞下去了。这个人叫张泽光还是叫张泽云我记不准了,希望你去调查落实一下。

1960年在采石场还抓了两个人,一个既不是右派也不是“坏分子”,而是长航下放下来的年轻人。长航有三个年轻的报务员下放到采石场劳动,这三个小伙子个个都长得很帅,其中尤其是叫刘明登(音)的小伙特别引人注目。他爱戴一顶草帽,走在路上非常潇洒。这三个漂亮小伙子常在一起,人们把他们叫做“三个火枪手”。

一天,他们在路上遇见了管这个地区的支部书记苏新,苏新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刘明登将手做成手枪状,冲着苏新的后背“啪”、“啪”、“啪”开了三枪。这一下他倒霉了,给他定个罪名,说他要谋杀共产党的支部书记。他被抓捕进了监狱,后来下落不明。

另一个叫沙居城,是重庆市工业局的。这个人有很强的独立思考能力,可这个能力在那个年代只能是灾祸。据说他写了些材料,申诉他的冤情。他的申诉被当作现行反革命活动,他因此被抓捕入狱了。

我在采石场还看见一个人被抓,这个人叫邓祜曾,以前是华西大学学化学的学生,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还是个混血儿,母亲是比利时人。我同他在南桐时就认识。那天他被抓来丢在采石场那个谷草堆里,我看见他,问:“老邓,你怎么在这儿?”他转过身,让我看他铐在身后的手铐。我一看,知道他要被抓走,便赶紧去买了两个馒头塞在他身上。他不要,生怕连累我,叫我赶快走。他很快就被押走了,判了刑。据说罪名是“企图投敌叛国”。

多年后他出狱,去了比利时。不过后来他又回到中国,在成都还写了一本书,探讨马列主义在欧洲和中国的不同情况。前不久我打电话去,他已经去世了。

有一个右派的死我一直感到很内疚。这个人叫陈遥之,是重庆市劳动局的右派。那天我在厨房遇见他,他脸色很不好,端着一盆正要洗的衣服。他先开口对我说:“老蒋,我恐怕是活不下去了。”我那些日子自己也焦头烂额,天天要我交待问题,精神压力大,但是我没想到要自杀,因此也没去想他会自杀,所以我没同他多说话。不一会,传来消息,陈遥之投湖自杀!我这才知道他端那盆衣服是掩盖他要去投湖的行动。我好内疚!如果我当时想到这一点我一定要全力劝解他,一定要阻止他。他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埋在马鞍山的一个竹林下。

长寿湖有一个可怕之处就是挑动人与人斗。有一个右派叫李XX,他为了表现他劳动改造积极,挑一担泥巴还要在背上背一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作秀。他摘帽后当了组长,“左”得出奇,一心想监督管理好其他右派。他搞了个“发明”——在宿舍里挂一个本子,每人每天必须在上面写一条揭发他人言行的话,不写的人自己当晚就要挨斗。用他的话说叫“互相监督,促进改造”。这一招搞得人人自危,大家在一起你防我,我防你,不敢随便说一句话。

不说话也得“揭发”。于是,本子上出现这样的揭发:“某某某平日撒尿只要两分钟,今天撒了整整三分——蓄意偷懒。”还有“某某某今天拉屎没拉在集体的粪坑里。”人与人之间没有了正常的交流,人人噤若寒蝉。我说,我们那些日子里放的屁都比说的话多。

管教干部孙X认为这项发明好得很,准备在全范围推广。正在这个时候,同心岛上发生一次严重的蘑菇中毒事件,右派们一个个中毒倒地,上吐下泻。有些人中毒重,生命垂危,岛上慌成一团,揭发登记被迫终止。我也中毒,拉肚子,但那些天我精神还轻松些——情愿拉肚子,不搞“阶级斗争”。

蘑菇事件后,遇上造反派进岛。当时,造反的两派斗得很厉害,他们互相攻击对方,有一条是“包庇长寿湖的右派分子”。其中一派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证明自己“革命坚定”,打算对我们大开杀戒。全体右派突然被集中起来,关进一个砖窑里。我们人心惶惶,听说造反派在山头上架了机枪,要把我们一群“坏人”全体剿杀。但是,没有响起枪声,这事被阻止了,我们半夜时分才从砖窑里出来。

蘑菇事件和造反派进岛打断了李氏“发明”的推广,是大幸。管教干部批斗右派更是不择手段。孙X故意整女右派罗成溶,整整斗了她几十天,斗得罗成溶后来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说她什么她都承认,说她是妓女她都认可。在长年累月无休止的批斗“改造”下,有的人变了,变成了奴性十足的狗。

有一件事印象很深。一天,红卫兵把我们抓来跪成一排,有个红卫兵搜到一本莎士比亚的原著,他左翻右翻,不知是本啥子书,跪在地上的文人右派XXX主动去讨好,他不敢站起来,跪着用膝盖在地上挪,一点一点挪到造反派面前,先用英文读书名,然后媚声给造反派解说。我们目睹这一幕,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知识分子,宁可死,也不要到这个地步。也是他,文革中儿子死了,让他回去,他不走,说要以学习、改造为重。那个年代,很多人都说过违心的话,做过违心的事,包括我,但主动“改造”到那个程度,也少见。

那个所谓的“改造”,除了把人改造得奴性十足,还把人改造得十分凶残。有的人变得善于查看主人的脸色和眼神,当他揣摸到主人想咬谁时,便抢先跳出来扑上去。在那个环境中,人被一步步改造成野兽,象狗一样相互咬。我们一方面要学会麻木,这样才能忍受,另一方面又要高度敏感,象野兽那么敏感,提防别人咬你。那时有种感觉,仿佛自己生活在一群狼中,我若不变成狼就活不出来。所以我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咬人。”当时就像中了邪教,教主鼓动我们互相斗,现在回想起来,又是气愤又是惭愧。

捕鱼队就要好些,谭显殷他们认识得快,不相互斗。我们那儿,尤其是开初,彼此斗咬得昏天黑地。后来慢慢清醒了:相互整干什么呀?槽内无食猪拱猪!右派梅吾说:“什么阶级斗争?提起千斤重,放下二两轻,别把他们那一套看得那么不得了。”

可我们最初没看清楚,忠心耿耿跟着共产党走,老老实实按共产党的指示办。糟就糟在这儿!后来我总结出一句话:对共产党宣传的那一套,信一分糟一分,信两分糟两分,信三分糟三分,信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当了右派后一直不认为自己是右派,我甚至认为,革命就是这样,就象描写苏联革命的那本书《震撼十日》里写的那样,孙子可以把爷爷押去枪毙,这是革命的需要。革命的列车辗来,牺牲自己的同志,甚至把自己的战友打死了都有的。也就像《苦难的历程》里说的:三次血水洗过,三次碱水里泡过,三次冷水里浸过,我们纯净更纯净。我当时这样认为,打我右派是革命的需要把我牺牲了,算了,一切从新来过。

后来,越改造我越觉得自己是右派了。为什么呢?看到大跃进、三面红旗乱整;看到把农民的坛坛罐罐全部收缴了;看到一个老农民,死在去公社食堂打饭的路上;看到那些惨无人道,我开始怀疑:这就是要“奔向共产主义”呀?还有,看到彭老总——我们在部队就这样叫他——说真话被打成右倾反党集团,我更加反感——这就是“革命”呀?

于是,我真正开始右倾——变成右派分子了。嘿,正在我对共产党怀疑得最厉害时,正在我认为我真正成了“右派分子”时,上面宣布摘掉我“右派分子”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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