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海归过,曾经归海过。老婆大人有时故意问我,“有没有后悔过,看看你的同学朋友,有的发了,有的教授,有的当大官,你还是普通一个?”
对于这个问题,我通常是一句“有得有失,家庭幸福”笑对。私底下来说,没有失落过是不可能的。男人总是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不论大小。记得我经常对挚友说的一番话就是,人这一生,不能像平静的湖面,总得有点波澜,哪怕丢下一个石头,有点响动,也不枉一生。于是,闲暇时不免有些失落,偶尔还会臆想一下自己在国内如何大展宏图。然而,时间久了,孩子一天天长大,自己也步入中年,越来越喜欢北美这种平淡小我的生活,甚至庆幸来到美国,享受在国内得不到的那种为自己、家庭而活的自由了。
我的生活是幸福的。夫妻恩爱,儿女健康,家庭和睦,我想这样的家庭是幸福的。
幸福的生活是快乐的。下班之后不用去楼堂会所应酬,几个小菜,一杯淡酒;携妻教子,品茗夜读;不用为衣食而愁,尽管不是腰缠万贯,但足以让你摆脱仓廪不足的困境,而知礼节。我以为是快乐的。
快乐的生活是平淡的。没有国内的热闹,没有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有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工作家庭两点一线,是主旋律。毫无疑问,是平淡的。
平淡的生活是真实的。虽然平淡,但那是小我的真实。不用去说那么多官话套话,不用让孩子们生活在面具里:一方面是教他们诚实和善良,一方面是面对残酷的伪善和麻木。就像陈丹青所说,与很多北美的华人孩子相比,国内很多孩子不说人话。我庆幸,我的生活是真实的。
真实的生活是不圆满的。天各一方,我们为老父老母而祈祷和乡愁。为那个生我养我的土地而牵肠挂肚,那里有我们的至亲好友。除却思念,我们只能用网络相牵。我问自己,这样的生活怎么是圆满的。
不圆满的生活是最圆满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妻小幸福是给老父老母的最好的礼物,可怜天下父母心。
或许生活就是轮回。你的根已经扎在这个陌生的土地,就经常培土浇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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