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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骑士常常在现实中行脚,诗人往往在理想中云游。)
小时候,我有一个梦想,既想做骑士,又想当诗人。可我不知如何在二者中做出选择。一日,在似睡非睡间,我看见了骑士与诗人的相遇。
诗人对骑士说,你看你们骑士多好,可以天南海北的云游,而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在这里抒发哀思。骑士对诗人说,你看你诗人多幸福,我一生闯荡,历经艰险,游历完很多国家才算个真正的骑士,而你只要动动笔,就可以写尽天下风情。
诗人不知骑士之困,骑士也难体诗人之苦。其实,骑士的苦是熬身,诗人的苦是煎心。二者都苦,只是方式不同罢了。对骑士来说,一路的颠沛流离,辛酸涕肺,无衣可遮,无食可觅,无友可叙,无家可归,常遇百丈悬崖、禽畜来袭,时时见危机,处处是险境。对诗人而言,学海无崖,秉烛夜读,废寝忘食,悬梁刺股,百感交集,千思万虑,头晕目眩,精疲力竭,这是心比身累的苦。
骑士常常在现实中行脚,诗人往往在理想中云游。
骑士和勇士往往属于一类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常把自己的小命儿丢了,虽是披肝沥胆,一身侠气,但也常常分不清是鲁莽还是正义。诗人和作家往往属于一类人,也常常有着相似的孤独,无限的风波,三毛上吊,老舍投湖,海子卧轨,顾城自缢,常常令人感怀触绪,长歌当哭。
他乡行脚中,骑士,不堪屈辱,高贵的尊严岂容他人戏谑,马革裹尸的惨烈也无法改变挥剑自缢的命运。字里云游时,诗人,不堪心伤,无法承受生命之重和安逸的毒酒,最终也绝望地走向了自寻短剑的结局。
也有在理想中行进的骑士,如塞万提斯笔下的唐•吉珂德,他的生活中处处充满着激动人心的英雄主义和近乎梦幻般的冒险。也有在现实中徘徊的诗人,如那个被誉为“草堂留后世,诗圣著千秋”的野老杜甫,他的诗章永远充满着悲悯和伟大的苦意。
诗人的云游是在文字里云游,可以冲动、可以平静,可以扮演各种角色,可以幻想,可以追忆,甚至可以在文字中成为一个骑士。骑士的行脚是用步履代替思索,历经磨砺后,脚下自有一方天地。行道途中,偶尔结遇一酒友,寒暄过后发现,原来是又一个诗人。
此刻,我突然不想其二择一,因为我发现人生中,有些概念其实是不存在对错的,在相对的好坏里,都是可圈可点。只因人们认知世界的方式不同,所以选择不同。对骑士而言,人生之路需要不断地行脚,对诗人来说,更需要用心体味苦涩和厚重,然后在心中定格,幻化为文字表述。其实,当骑士也好,当诗人也罢,都不过是丰富生活的一种人生的阅历。
此刻,笔落纸上我才猛然发现,梦境之外,骑士和诗人,原本就有交集……
——成文于2010年9月1日 怀岚雅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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