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大钱,还人小账(图)
─张春贤治疆注定无功而返
张春贤入疆
以酷吏手腕统治新疆长达十五年的“新疆王”、政治局委员王乐泉突然退场,意味北京对他的治理方式的否定,至少是全面检讨。为了不引起剧烈的派系斗争,昔日“新疆王”被任命为中央政法委副书记,在江氏控制的领域里得过政治尾期。
为了显示影响力尚在,五月末王乐泉到深圳考察综合治理维护稳定工作,并在深圳召开全国省级综合治理办公室主任会议。同为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到会坐陪,以示对王乐泉不失礼节。
军人治疆的强硬传统
王乐泉热衷在新位置上造势之际,全国援助新疆的方案尘埃落定。除中央财政的千亿经援计划外,有关对口省市均表态坚决支持胡锦涛主导的“经略新疆”的战略。全国有经援任务的十九个省市除了上海之外,其余十八家均由一把手率队到疆考察并洽谈项目与方案。一时间,曾在湖南为胡锦涛“解放思想”调子大吹一把的张春贤俨然成了“西部天子”,盖过了当年的“新疆王”。
公平地说,王乐泉酷吏手腕治疆并非其本人创始,而是对此前“二王”治法的继承。“二王”者,一为王震,新疆第一任书记(时称“中共新疆分局书记”),其在一九五五年得授上将军衔与四九至五三年在新疆采取军事高压政策所建勋劳密不可分;一为王恩茂,曾两任新疆书记(第二任与第六任),亦为军人出身,有中将军衔。
王乐泉是第八任,刚刚接任的张春贤为第九任。在九任书记中,唯有一人是维吾尔族人即第四任的赛福鼎•艾则孜,但他仍是军人,有中将军衔。王乐泉之前的七位书记以军人为多,只有第七位宋汉良和他本人无军旅生涯。
张春贤入疆之后以亲民为务,力求化解军事高压形成的民族矛盾,绝口不谈“反恐”二字,至多说到维稳层次。但是,官媒所发表的评论还刻意暗示张春贤有从军经历,“怀有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的报效祖国情怀”。换言之,张春贤的亲民是中央政策调整的表现,北京仍然不会放弃以武力为后盾的根本治策。
资源压迫下的策略调整
胡锦涛钦点张春贤入疆,不仅仅是回报张春贤曾冒险吹捧过胡记“解放思想”(后来,胡张两人迫于左派压力,同时调低调门),以及构筑起十九大的“边疆派”班底,而是着眼于内陆能源的严重短缺。胡记“科学发展观”有节省能源的含义,但要使该观念落实亦少不了能源保证。
中国的能源进口越来越受到中亚局势的影响。此次勉强同意联合国制裁伊朗的方案,立即招来了伊朗对华石油出口削幅的报复。于是,不得不把油汽开发的重点转回国内。新疆目前探明的能源储量:石油占全国百分之三十,天然气占全国百分之三十四,原煤占全国百分之四十。过去,观察家们的粗略分析是:山西煤能源的后继者是内蒙,新疆开采成本过高,尚未进入利用阶段。但是,到今年一季度中国已经成为煤炭净进口国,进口量是四千四百万吨,与全国原煤产量七亿五千万吨形成一比十七的态势。因此,国内专家称“中国能源需求进入了燃‘煤’之急的阶段”。
大采新疆之煤,箭在弦上。中国不容西藏出问题,是因为有“西藏之水救中国”的考量;对于新疆,则有了“新疆之煤救中国”的认识──新疆煤储量接近两万亿吨。即便不考虑新疆可解中国“燃‘煤’之急”的功效,仅看以巨型国企为主的利益剥夺,每年就从新疆拿走七百亿的利润与税收流量。
不算王震、王恩茂的铁腕军事高压时期,只估计宋汉良与王乐泉两任共计二十五年,北京通过国企拿走的钜额利益绝不少于一万亿。现在来分期实行中央与地方对疆经援,与已挖走利益相比,可谓“拿走大钱,还人小账”。此种利益剥夺不只在以维吾尔族为主体的非汉民族底层造成了强烈的不满,而且就是在新疆从事财政工作的汉族干部也表示出同样的情绪。因此,后者对目前资源税由从量计算改为从价计算最为积极。
以二○○九年不包括原煤在内的能源产量计算,若从价计算,新疆地方至少多收入一百二十亿财政收入。其中:原油产量四千六百万吨,从价计算比从量计算每吨可多收三十七元,共计十七亿元;天然气产量四百一十亿立方米,按以上算法每立方米可多收一毛五分,共计六十一点五亿元。两项合计高达七十七亿元。
中国或将出兵阿富汗
与新疆接壤的吉尔吉斯斯坦政局突变,让北京高层如坐针毡,不得不放弃高调批判“颜色革命”的宣传战。吉国政局突变给新疆带来巨大的压力,因此在加快开发新疆能源的同时,更要在新疆花钱买稳定,投放看似高额的经援来争取维族等非汉民族的国家认同,以抵销民族分裂运动的影响。实际上,这种试图让原著民感恩的经援并无多大效果,且不说中经各个利益集团的盗掠性转移,就是之于本地文化也难相洽。以往在西藏的钜额经援并未换来好感已是证明。“藏柔疆硬”治策留下的政治创伤远非花钱可买回来的,政治平等才是治疆的根本,但是,正如在内陆不可能推行普世价值一样,新疆的族裔平等难以真正实现。
中亚局势影响着新疆安全,新疆安全关涉著中共体制的安全,此为中共外交对美国所讲的核心利益之内容组成部分。就目前俄美两国态势看:第一,普京主导的亲华路线正在走向式微,梅德韦杰夫警惕与疏远中国的政策得到了较高的支持率,结果是“上海五国”机制大幅削弱,区域反恐合作产生多维裂缝;第二,美国结束伊拉克驻军计划临近实施,迫于国内压力(也为连任竞选),欧巴马政府很有可能宣布在阿富汗中止军事行动,这将直接引发塔吉克斯坦斯坦变乱,结果是中国将承担最大的后果。阿塔两国与中国新疆之间的边界将成为守无可守的民族分离主义力量的“自由区域”。
关于后者,相信中共海外情报系统早已获取了核心信息。这类核心信息的获取,至少是导致北京高层突换王乐泉的重要原因。也正是这个原因,北京高层不愿让外界猜测出新疆易帅的内政原因。美国放弃阿富汗并非新孤主义抬头,而是认清了全球利益与责任的关系,一如欧巴马五月下旬在西点军校讲话所云:“本世纪的重担不可以只落在我们的军人肩头,也不可以只落在美国的肩头。我们的敌人希望看到美国因过份分散力量而实力衰弱。”
在美国放弃阿富汗之后,中国完全有理由派兵进入。是重复前苏联的故事,还是重复美国的“越战泥沼”,无法预知。但是,那必将是“经略新疆”的构成成本。
柔性治疆不过是换脸游戏
张春贤明确打出柔性治疆的旗号,预示著北京一直坚持的“藏柔疆硬”政策的结束。经济为主导的治策可否成功仍是巨大的悬疑。特别是南疆治理,即便不考虑族裔冲突等因素,仅从经济上达到小康水平就需要五十年的时间。在喀什、阿克苏等四个南疆州(地区)就居住着全新疆百分之九十的贫困人口,更何况那里的汉族干部收入与当地底层社会的差距比内地的贫富差距还要大呢!
胡锦涛所说的“二○二○年消除新疆绝对贫困现象”,既不可能又充满负向变量,因为大力开发资源很可能进一步地激化族裔之间的矛盾。更有北京御用学者提出了大量迁徙新疆维哈萨等族群到东部沿海地区的建议,此亦为激化矛盾的不当政策。高层是否采纳尚无资讯证实。
总的来看,胡版“经略新疆”的战略给团派带来了巨大的政治资本:一方面,团派经过十八届的五年磨合,转向以胡春华与张春贤为核心的“边疆派”,从而使团派的胡氏脉流继续发挥影响;另一方面,民族主义与经济主义融合成为有双重威胁的新话语霸权,为“科学发展观”最后定型为“锦涛主义”当了一个好裁缝。讲究理论法统的中共不会放弃“理论组装”的生产线,毛邓江的所谓思想都有定版,胡能自甘缺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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