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表面没个人暗地没集体

大过年的,趁着国足大胜韩国的时机,大伙儿心情好的时候,说点儿可能泼冷水的难听话,其实有些以前在不同场合都说过,这次借机会再整理到一起,重新说一次,惟愿有人能听进去,想明白。

说中国足球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这么些年来,在一线观察、接触、了解,兼有中外对比,综合分析研究,反复总结思考,我认为中国足球发展中最大的困难和障碍,按照先易后难的顺序排列,是:体制,文化,普及。其实大家一直诟病的体制是最容易解决或者危害最小的因素,民族社会历史文化形成的环境,比体制的影响力决定力更大;或者说,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既决定了一线足球的圈子文化里那些“反足球元素”,也导致了基层的青少年普及严重不足。为什么说体制其实是最容易解决和非致命的不利因素?因为全球范围内,各种体制下搞足球都有成功的先例。近有朝鲜,远有混乱不堪的巴西,发达完善有欧洲五大联赛,原始蛮荒如非洲大地。   

说我们的“大文化”里的“反足球元素”:我们的文化,表面看没个人和个体(其实是“不许有”,不是“不想有”),实际上暗地里根本没有集体和整体,因为不尊重个体的所谓整体,肯定留不住人心,关键时刻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人人只求自保。这样的大文化环境下长大的人,足球场上的潜意识和本能反应,很难达到现代足球整体协同作战的要求,因为快节奏强对抗的比赛里没有时间思考选择,全凭人的本能和骨子里对“团队”、“集体”与“个人”、“个体”相互关系的理解,去采取和执行技术战术动作。这里面,不同文化下的球员的差异,也许就如同城市兵学生兵和农村兵之间的差别一样,如同二战时的美国大兵和国民党杂牌军之间的差距一样,所谓素质不同,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

一个虚假伪善的存集体灭个人的大文化环境,一个不给个人合理发展空间和抹杀个性的社会,只能迫使人们表面伪装无私无我,结果是暗地里最无公无他(别笑,想一想是不是这样?想清楚可能就笑不出了,就想哭了)。结果是我们的球员论个性与激情不如南美非洲,论整体与意识不如欧洲列强,甚至不如邻居韩国日本。表面没有个人,实际是没有集体。文化里的“反足球元素”是最要命的。 ——注意,我说的是社会文化,不是高中文化、大学文化的“文凭文化”。在足球方面,马拉多纳、罗纳尔多这些小学毕业生,都是真正的文化大师。

再说下去就要刺激一些,甚至有点儿伤人了:我们的文化不能批量产生真正的男人、纯爷们,而是更需要、也更适合精神阉割后的、各方面男性特征尤其是精神世界人格人性方面都扭曲缺失和残疾的“男人”,去生存和成功。所以,足球这个纯爷们儿运动,我们搞起来当然就很费劲。可悲可笑可叹的是,到处都有被阉了的人举着大剪刀要阉别的“还有”的人。不信大伙儿去留言评论里看看,已经有人来了吧?  

结论,之所以在自己列举的中国足球发展的三大障碍中,重点说“文化”而不是说难度低一些、危害小一些、排在前面的“体制”和决定根本实力的、解决难度最大、危害最深的、排在后面的“普及”,是因为“文化”是承上启下的关键,假如“文化”里有适合足球运动的积极元素,或者是积极的元素多于负面的,则体制问题可以最小化危害一国一地之足球,普及问题亦可迎刃而解,人人爱踢足球并以此为美,大量天才如割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涌现。

一个根本没有建立合理完善的,能够协调处理好个人与集体,个体与整体,小我与社会之间关系的社会机制的地方(注意,宗教信仰也是一种社会机制,比如巴西阿根廷,虽然政府很有问题,但是人们有信仰),一个人人自危、相互提防、彼此仇视的,各阶层人民都严重缺乏安全感,越有钱有权的高端人群越争相移民外国拿绿卡的“互害社会”,怎么可能把足球整明白搞上去呢?

这次胜韩国是怎么回事呢?很容易理解,被反赌扫黑风暴逼的, 暂时忘记了个人。但是,归根结底,我们还是要建立一种让个人与集体和谐共存的文化社会机制,不能空喊“牺牲”、“忘我”这样的口号了。过去喊了几十年,结果改革开放的第一步就是农村的包产到户推广责任田的改革,把人民公社大家的田地重新分给了农民个人。指望消灭个人而建立所谓集体,是不可能成功的。

好了,牛年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了。难听的话就留给过去吧,当然,构建新的更适应足球运动的大文化,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更不是足球这个小行业小圈子能解决的事。在文化变革慢慢发生的同时,足球还得搞,那就靠体制内的人,具体办事的人了。

没办法,短期内小环境里,我们还是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清官、能臣的出现。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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