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问题要一分为二,文革也不例外

《老子•五十八章》,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又,西方有谚语,云 :"上帝在关上门的同时 也会打开一扇窗。"

都说文革是浩劫,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然则,在所有的罪恶中,偶以为最不可以饶恕的是其登峰造极的"愚民"与复古倒退行径。具体就是标榜"知识越多越反动",对知识与人类智能的集中嘲弄与扫荡,对人类进步与文明的任意践踏,对象征与掌握人类文明的知识分子的灵魂的极端羞辱与肉体的彻底消灭。

人类历史上,最残忍的迫害大概是汉吕后发明的将人在物理上做成了"人彘"。但是,文革,却是要将每一个正常的人,都弄成了白痴与"愚人"。

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以来,要一个健康正常的人,成为肢体残缺的人很容易,但是,将一个"智人"退化为与猿人类似的白痴,混沌未开的"愚人"就非常困难,而将大多数的"智人"都弄成了"愚人"与白痴一类则更是难上加难。可是,恰恰在这后一点上,中国文革做到了。所以,能说文革不伟大?能说它不是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与创造?能够说它不是对全世界,全人类最伟大的贡献吗?

历史上,唯一可以与我朝的文革媲美的大概就是秦王朝时期的"焚书坑儒"运动了。但是,秦朝的"焚书坑儒",被埋葬掉了的儒家(读书人)不过数百人,焚烧掉了的书籍也很有限(这从很多先秦著作仍然得以流传可以断定)。可是,文革被从肉体上消灭掉了的知识分子(读书人)何止千万?而被彻底洗脑,成为了白痴,准白痴与"愚人"的人差不多属于全体民众(当然,他们已经都不可能成为传统文化的继承人,是比典籍的直接被焚烧更彻底的,是从根本上的毁灭行为的)。

这样说来,在毁灭文明与复古倒退上面,著名的"焚书坑儒"与文革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是不值得一提的。

同时,这样,作为当代中国人,文革的亲历与见证者,难道也不属于是非常幸运,无上光荣,引以为自豪的吗?

然则,凡事物极必反。因为文革造成的文化断层,现在中国人,哪里还有一点古代文明中国人----儒家----的风范?现代中国人,对于儒家(主流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古代中华文明的隔膜甚至比外国人,或者还有外星球人恐怕还要严重。现在,不是有一种说法,中华文化的承传在海外吗?

虽然,因为文革,中国传统文明遭遇了毁灭。但是,我们的伟人曾经说"一张白纸可写最新最美的文章,可画最新最美的画图。"这原来是针对新中国刚成立时候的物质与经济基础说的,现在用到文革后的文化与精神领域倒是再恰当不过的。

或者以为,建设现代化的中国,精神与物质两者不能偏废。而现代化的精神文明也是离不开传统的。其实,这也是多虑了。传统文化既有精华也有惰性的部分。现在,彻底割断了传统,正可以轻装上阵。这就象一个被挖掉了祖坟,杀害了全部亲属的人,正可以无所顾忌地奋勇前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所以,文革后的中国,现在的中国文化,正是这样一个被杀害全家的,被挖了祖坟的光棍与赤贫者。试看这些年来,中国物质文明的不断丰富,而文化与精神领域里的沙漠化现象,便是明证。

结论:彻底毁灭了文明,造成了中华文化断层的文革确实了不起,居功至伟,是空前绝后的,原也绝非妄言。其对于现代与未来中国来说均具有凤凰涅盘的意义。固然,对于文革的过来人来说,其本身是极端不幸与不公的。他们经历了人类历史上最悲惨,最残酷的炼狱。但是,谁叫他们生错了时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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