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权救改革:年初搞独立,年底就土改
1978年末,小岗村18户农民冒着坐牢的危险在大包干协议上按下了手印,成为中国改革的象征胡锦涛前日在安徽小岗村宣布了即将于下周召开的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上作出的允许农村土地买卖交易的决定,「要赋予农民更加充分而有保障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同时,允许农民以多种形式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
胡锦涛选择在农村改革原点小岗村宣布,也颇为聪明,实在是想给予历史和形象的暗示和安慰。
回想这一年,只有年初的黑龙江等五个省市数十万农民的土地独立宣言革命,才与这个新土改相关。可以说年初的土地独立宣言,最当下和最直接推动促成年底的土改。这条导火索,经历了奥运,已经抵达了炸药边上,于是当局做出了让步。
土地独立宣言革命,有两个目标,一个是长期的,一个是当下的。长期的是公平公正地分享土地收益,当下的就是延长土地承包经营权,我们当时的设想是五十年或者七十年,与城市土地使用权接轨。
对于不是城郊结合部的农民来说,其土地的价值依靠废除工农业剪刀差和提高粮食价格,而即使给予到地球毁灭为止的绝对私有产权,也无助于当下最直接的民生问题。当然基于农民恶劣的政治地位,有一点进步就算一点,获得更长的承包经营权,也是好事。
赋予农村土地流转的权利,取消政府盘剥的征收环节,主要得益者是城郊结合部的农民,这一些人不依靠粮食,而主要要分享土地上的地租受益。没有废除剪刀差和提高粮食价格的,而赋予流转权利,很明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有拳头的人民有钱分。郊区农民距离城市近,更影响稳定,所以给的糖果就多。而远离城市的乡村农民,又获得了一张更大的空头支票。
美国一个学者说,如果有罢工游行示威的力量,就可以不写有权利。有政治力量,才有权利。这是新土改两点政策给出来的启示。
之所以在年底搞新土改,并不仅是因为土地问题日积月累,已成火山,而且还因为年初农民采取了新的抗争手段,靠近了当局的政治神经。
为这个事件,我接受十几家外国著名媒体采访的时候,一直强调的是,这个事件作为里程碑,是采取崭新的抗争模式。是一次抗争模式的"革命"。过去的土地抗争,一直依赖于政府本身,希望政府给农民当家作主,几十年过去了,收效甚微。这次不同,干脆自己宣布享有土地,从根本上颠覆了原有的宪法土地制度,这是一种政治立场的变轨,从依赖政府,到不依赖政府,呈现出公民不服从的特征:把政府当作一种虚无,不依赖也不反对。在这个临界点上树立一个里程碑,那么就把大部分还处在依赖的人,直接提升到公民不服从来,从而为未来中国凝聚政治力量。
当保持一种不依赖也不反对的政治态度时,中央政府就焦急了,老革命碰到了新问题。这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遭遇到刺猬,无从下手。如果是一种政治反对,中央政府很容易站在地方政府一边,被地方政府裹胁。我后来很清晰地看到,国土资源部对《联合早报》等的吹风会,就力求居于平衡,并且微妙地谴责地方政府,为农民说话。
在这个事件的抗争中,我一直强调不再是跪着哀求改革,而是一次卫星变轨,自行独立。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后者确实可以挽救改革,改革知识分子几十年都说憋了嘴巴,说伤了心,还不如农民自己横站起来一次。
我要说的是,千万别期待在现有改革格局内解决问题,能够阻挡住,不进一步恶化就成。改革已经挽救不了改革。
(作者单位:北京后改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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