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恶搞一条活路

小时候听姜昆讲相声,有个《如此照相》,讽刺极左人士照相丑态百出,极尽恶搞之能事。其它都没什么印象,总的感觉姜昆自己在台上笑得不亦乐乎,替他难过,后来也就不看了。

全国政协委员、著名相声艺术家姜昆昨天对时下流行的“恶搞”进行了抨击。他认为,恶搞和创意是两回事儿,恶搞是“下三路”的东西,是“流氓文化”。(3月10日金羊网-新快报《姜昆:恶搞是“流氓文化”》)

恶搞之所以流行,电影《无极》居功至伟,为恶搞艺术家提供了难得的素材。更因为凯歌导演恼羞成怒要起诉恶搞者,全国上下,口水顿时滔滔。众怒难犯,起诉也就无疾而终。

自那以后,恶搞在网络流行开来。但达到恶搞《无极》的《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那样水平的作品,殊非易事。起点太高,超越的难度自然就大。姜昆从事搞笑艺术几十年,应该知道,让一个正常人笑得死去活来有多难。

一些人,包括姜昆委员在内,似乎犯了望文生义的毛病。恶,只是程度而言,并非恶意、恶劣,或恶作剧的恶。所谓恶搞,就是夸张、解构、反讽的一种艺术,让人们在笑声中思索。恶搞的艺术特点,如黑色幽默、冷幽默,与相声多有重叠之处。

曾几何时,姜昆委员大声疾呼:“给讽刺艺术一条活路!”现在却痛斥恶搞是“流氓文化”,变化何其速也!

恶搞难道不是讽刺艺术,而是小骂大帮忙、歌功颂德的艺术?在这方面,姜昆委员未必没有什么心得体会需要与众人分享?

讽刺权威、针砭权贵,扒掉神圣和装腔作势的皮裤子,是恶搞受到广泛欢迎的原因之一。恶搞可以无情地进行讽刺,也可以诙谐地表达喜爱。美国总统布什被恶搞都上了央视。很多世界名流都在眼巴巴地盼着被搞得好的艺术家恶搞一下。文明社会,对优秀的恶搞表示欢迎,早已称不上是大度或风度,而是一种最起码的幽默感和人文素养。

恶搞既然是艺术,有阳春白雪,就有下里巴人;有搞的好的,也有搞得不好的。儒粪恶搞孔子、孔明恶搞阿斗、超女恶搞民主、学者恶搞历史、教授恶搞学术、精英恶搞良知、记者恶搞新闻、官员恶搞政策,都搞得糟糕透顶,或不那么好,但却无损恶搞的名誉,因为它本身就是个中性词。

教育青年要忠贞不二,不能搞“杯水主义”的列宁,最终却死于梅毒,算是狠狠地恶搞了一把道德情操;自由战士将伊拉克真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萨达姆先生从地洞里挖了出来,就搞得很棒,这样的“恶搞”越多越好。

而给包括相声、恶搞在内的讽刺艺术一条活路,无非就是审查制度的改革,以及言论自由和表达权的继续扩大,切不可望文生义,乱挥语言棍棒,置之死地而后快。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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