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刚过,爸爸陪女儿在书房里听中文课的汉语拼音练习,儿子弹完钢琴说肚子痛跑进卫生间,我正坐在餐桌上打字写文章,再普通不过的一个weekday的夜晚!
忽然,房子摇晃了起来,还伴着声响!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地震了!”接着本能地就身体下滑躲进了桌子下面,才蹲下马上想起两个孩子,又出来大声叫着家里的人,指着我出来的桌子,房子还在摇响。女儿反映最快,虽然没弄清楚状况,她已躲进了书桌下面,惊慌失措的爸爸大声叫着女儿让她快出来,自己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进书房还是出书房才好。
就在这一惊一咋之间,地不摇了,声响也消失了,我赶紧打开门,招呼大家出去站在院子里。儿子也从卫生间冲出来,连声问“What? What? What happened?”
外面夜凉如水,一如往常。女儿握着我的手说她的小腿还在“wobbling”,我和先生轮流抱抱她安慰她没关系的,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经历地震。想想可不是嘛!我们都表扬她做得最好,地震来时就该这么做!
全家都在笑那个“傻爸爸”!问他为什么叫躲在桌下的女儿快出来,他说那是因为想听妈妈的话,所以才要让孩子躲到妈妈指的餐桌下去。我说他站在书房和厨房间,那才是最不智之举,如果是大地震,房子倒下来,他站在那里犹犹豫豫的最危险了。不过,看得出,危急时候,他急得是孩子的安全,我也深有体会,那会儿,除了本能地反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孩子的安全,反倒是自身的安危已不知道顾及了。
回到房子里,电话响了,干儿子打电话来,接着一住在半岛区的朋友也打电话来,虽说没什么事,有人关心,还是挺感动的。
先生上网一查,震中就在我们家后面的山上,震级5.6,怪不得感觉到那么大的摇晃!一场小地震,让我们一家觉得全家在一起的珍贵。
前些时候,我因为身体内的一个小肌瘤,去做超音波检查,上午去的医院,中午医生打电话来,我正好没接到电话,医生便留了言。我一听留言“你的肌瘤转移了位置,因为位置的关系,我为你安排了核磁共振,别担心,只为了确实一切没问题。”我一听头轰地一下就不会思考了,转移了位置,这不是“扩散”了吗?我还有几天好活?这是我下一个想法!然后我觉得什么工作呀、事业呀,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我有种回家陪家人陪孩子的冲动,如果生命还剩下不多的时日,我们可能都会退掉一切,只争取多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是不是?
就像今晚的地震,当这样的事件为我们拉起警报,我们是否都能体会到与家人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值得我们珍惜?!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2007年11月于加州圣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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