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埋藏的血案:17座殉葬墓诉说秦朝亡国原因

棺内尸骨有的下肢部分被埋入棺旁的黄土,头骨却放在椁室的头箱盖上。有的尸骨头盖骨在椁室外,其他骨骼却置于椁内。更为奇特的是,一具尸骨的躯体与四肢相互分离,零乱地葬于棺内,唯独头颅却在洞室外的填土中……

1974年3月,陕西临潼县某村民在秦始皇陵东1.5公里处打井时,意外地发现一个长方形的秦代兵马俑坑,1976年又有两处兵马俑坑出现在世人面前,三个坑的总面积为22780平方米。本书真实地再现了千古一帝秦始皇陵八千兵马俑发现、发掘的详细经过,并以兵马俑军阵所展现的线索,全景式地探寻了两千多年前大秦帝国皇帝秦始皇及臣僚妃嫔的不同命运。划时代的强弓劲弩1976年的春节过后,考古人员发现,就在离一号坑东端北侧约20米的地方居然还深藏着一个俑坑、埋伏着一批兵马。这一天是1976年4月23日,考古人员将这个俑坑编为二号坑。坑内埋藏木质战车89乘,陶俑、陶马2000余件,青铜兵器数万件。从整体推断,这是一个由弩兵、轻车兵、车兵、骑兵四个不同兵种组成的大型军阵。

这个军阵与一号坑军阵的不同之处,首先是在最前方的一角排列着一个弓弩手组成的小型方阵。从文献中可以看出,作为秦代的弓弩手,他们必须是年轻健壮的“材力武猛者”,经过至少两年的培训才可作为射手初入军阵,不难设想的是,二号坑弓弩手的形象正是这些“材力武猛者”的生动写照。立姿射手体形匀称,身材高大,均在1.80米以上,面部表情透视出青壮年特有的坚毅与刚强。而那阵容严谨、姿态整齐的跪姿射手,身着战袍,外披铠甲,身体和手臂向左方倾斜,二目向左前方平视,两手在身的右侧持弓搭箭,背部置有上下两个对称的负矢陶环,每个陶环装置铜镞多达100支,其负矢之多,比起当初魏国武卒“负矢五十”的数量多达一倍。由于射手面容和衣褶纹的不同,使这个特殊的军阵在整齐严谨中又充满了鲜活的个性,尤其射手头部那向左或向右挽起的高高发髻,髻根均用朱红色丝带系扎,有的飘于肩下,有的似被风吹动向上翻卷,显得英武神俊。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特殊的方阵四周均是持强弩的立姿射手,方阵的中心则为持弓的跪姿射手。这种并非偶然的列阵方法,明显地告诉人们战争中的程序和步骤。当敌人接近时,立姿射手先发强弩,继之跪姿射手再发弓箭。一起一伏,迭次交换,从而保证矢注不绝,使敌人不得前来而毙于矢下。这种善射方法在保持身体平稳、正确击中目标的作用中,具有极为科学的依据。

【神奇的地下骑兵军阵】

从秦始皇兵马俑坑排列的兵阵来看,既有古代兵书所说的“鱼丽之阵”的车、步协同的宽大界面,又突破了在二线或三线的兵力配置,从而出现了强大的纵深,形成了“本甲不断”的雄壮气势。由于步兵和骑兵跻身于战场并日益显示出强大的优越性,才使中国古代那动辄千百乘、大排面密集的车阵战,在中华大地上叱咤风云地度过了十多个世纪之后,不得不相形见绌地退出历史舞台,渐渐在战场上消逝。而另一种新锐部队———骑兵,开始大规模地驰骋疆场,并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

尽管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已被公认为中国产生骑兵的标志,但它显然处于中国骑兵史上的“童年时期”。之所以说是童年时期,是因为除在战争中的作用不甚明显外,一个显著的标志是没有马鞍和马镫,武士们只是骑着一匹匹的裸马在作战。到春秋时代中期,秦国的骑兵才作为一支能够独立作战的兵种崭露头角。当然,因时代条件的局限,同样发挥不了太明显的作用。直至秦始皇并灭六国的统一战争中,骑兵数量急剧增多,其战斗力也明显加强。对于强悍的匈奴骑兵,没有一支训练有素、强健精锐的骑兵是难于角逐的。所以,这时的秦军加强了骑兵部队的建设,并大规模用于军事行动,出现了大将军蒙恬率军击败匈奴骑兵,使之远退漠北,十余年不敢南下的战争胜况。遗憾的是,古代骑兵的装饰、布局及军阵的风采,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失落于茫茫烟尘之中,秦俑二号坑骑兵俑的出土,为后人无声地打开了一扇神秘的窗户,二千多年前骑兵军阵的一切再度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从另一角度观察,秦俑坑的骑兵军阵,完全是模拟现实的艺术再现,每个骑兵的身高都在1.80米以上。从体形的修长匀称、神态的机敏灵活,以及身材和面部显示的年龄特点,完全符合兵书所言“选骑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七尺五寸以上,壮健捷疾,趋绝伦”的要求。三号坑呈现古代军阵指挥部形貌发现二号坑18天后,1976年5月11日,考古人员于一号兵马俑坑西北侧25米处,又探出三号兵马俑坑,这一发现无疑又是一个极大的喜讯。1977年3月,考古人员对三号兵马俑坑作了小型的试掘,发现这是一个形制和内容完全不同于一、二号坑的奇特的地下营帐。当它的庐山真面目完全显现出来后,人们才发现这是一个奇异的俑坑,整个建筑面积仅为300平方米,尚不到一号坑的1/20。但它的建筑形制特殊,坑内结构高深莫测,令考古人员一时难以作出确切的结论。

从总体上看,一号俑坑平面呈长方形,二号俑坑平面呈曲尺形,唯有三号俑坑平面属于一个不规则的凹字形。它的东边为一条长11.2米、宽3.7米的斜坡门道,与门道相对应的为一车马房,两侧各有一东西向厢房,即南厢房与北厢房。遗憾的是,坑中陶俑的保存情况远不及一、二号坑。一号坑陶俑虽然有被破坏的迹象,并有许多陶俑被打碎、陶片被移位、兵器被盗等现象,但这些陶俑的头却大部分留在坑内,经过修复后,陶俑缺头者并不多,而三号俑坑的陶俑大部分没有俑头,陶马的马头也同样残缺不全。由此,考古人员推断三号俑坑曾遭受过比一、二号俑坑更加严重的洗劫。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三号俑坑的建筑未遭火烧,而是属于木质建筑腐朽后的自然塌陷。这种奇特的现象又成为一个待解之谜.

随着发掘的不断进展,三号俑坑的南半部通道、车马房和北半部得到了大面积的清理,一个古代军阵指挥部的形貌一览无余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三号俑坑作为古代军阵指挥部完整的实物形象资料,是世界考古史上独一无二的发现。它的建筑布局、车马特点、陶俑排列、兵器配备,都是人们重新认识和研究古代战争及出战仪式等方面难得的珍贵资料。一幅完整的古代陈兵图显然,一、二、三号兵马俑坑及其内容的排列组合,绝不是无意识或无目的的安置和摆布,而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奥妙无穷的实战车阵的模拟,是一幅完整的古代陈兵图。周灭殷的牧野之战,只是一种单调的车步配置一线的横排方阵,双方交战时均作全正面冲突,在战术上没有策略性的变化和艺术的表现。秦俑坑军阵布局和兵种的排列,隐现着一种随战场情况变化而军阵和兵种配置也随之变化的迹象。

执弩的前锋射击后,可随即分开居于两侧给后面的主力让路,骑兵则根据不同的敌情,以迅疾的速度冲出军阵,和步兵主力形成犄角夹击敌人。这种战术上的变化,在春秋中期的车战中就已开始出现,到战国时期随着步兵与骑兵的兴起,这种以夹击为队形的阵法渐趋成熟。春秋时期大排面的车阵战已被这种追击、包围、正面进攻的战略战术所替代,兵法中所云的“雁行之阵”也由此形成。 字串9

秦俑军阵无疑是已趋成熟的“雁行之阵”的再现。可以想象的是,当战争一经开始,阵前的弓弩手先开弓放矢,以发挥其穿坚摧锐的威力。一号坑的步兵主力乘机向前推进,二号坑的骑兵与车兵避开敌军正面,以迅猛的特长袭击敌军侧翼,一号坑步兵主力在接敌的同时将队形散开,和车骑兵种共同将敌包围,致使敌军呈困兽之状,从而达到歼灭目的。

而二号俑坑则是由弩兵、骑兵、车兵组成的军阵,当二号俑坑的兵车、战马以“取锐”、“迅疾”的快速进攻战术冲入敌阵时,一号坑的大军则“无穷如天地,不竭于江河”,与敌军正面交锋,这种布阵方法,可谓大阵套小阵,大营包小营,阵中有阵,营中有营,互相勾结,又有各自摧锐致师的性能和目标。曲阵的神奇变化,迅疾勇猛;方阵的高深莫测,雄壮威武,使得这个雁行之势攻无不克。千古一帝的秦始皇正是利用这样一支所向披靡的大军席卷天下,成为千古一帝。

【17座殉葬墓诉说2000年前的血案】

秦始皇在出巡途中于沙丘撒手归天后,丞相李斯断然决定秘不发丧,知情者仅限于胡亥、赵高和几位近侍。李斯与赵高秘密筹划后,秦始皇的遗体被放人一辆可调节温度的韫椋车中。放下车帷,令其他臣僚无法知道车内虚实,每日照常送饭递水,臣僚奏事及决断皆由胡亥、中车府令赵高和李斯代传批示。在这新旧政权交替的危急之时,李斯急催赵高速发诏,召扶苏立即赶回咸阳守丧和继承皇位,以免发生不测。 字串1

然而这时的赵高却另有打算,在他的威逼和诱劝下,李斯终于被迫同意篡改了秦始皇的遗诏,派使者赐剑给屯守北疆的公子扶苏,罗织罪状命他自杀,改立胡亥为皇帝。

为等待扶苏的死讯,车队故意从井陉绕道九原再折回咸阳。漫长的旅途和酷日的暴晒,使秦始皇的尸体已腐烂变质。李斯、赵高速命人买来几车鲍鱼随韫椋车同行。以鲍鱼之臭掩饰尸臭,使随行臣僚不致看出破绽。
当车队就要驶进咸阳时,扶苏自杀的消息传来,于是,李斯、赵高才公开秦始皇的死讯。九月,将秦始皇早已腐烂的遗体草草葬于骊山陵中。胡亥由此登基称帝。

在赵高的唆使下,胡亥登基后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命人用毒酒将北疆屯边的将军蒙恬赐死,然后将6位王子和10位公主捕捉,押往长安东南处一一杀死。紧接着又逮捕12位王子押往咸阳闹市斩首示众。其余皇室宗亲,有的被迫自杀,有的则在出逃中被“御林军”截杀……为彻底斩草除根,胡亥下令对朝廷中那些持有异议的臣僚也一一斩杀。

随着秦帝国大厦的倾塌,这段震惊天下的血案也渐渐埋没于岁月的尘埃之中。然而,1977年10月,程学华率领的秦陵考古钻探小分队,在陵东发现了17座殉葬墓,为后人打开了一扇透视2000年前那段血案的窗户。

考古人员发现墓葬形制均为带有斜坡墓道的甲字形状,其中斜坡道方圹墓2座,斜坡道方圹洞室墓6座。墓的独特形制表示了墓的主人应是皇亲宗室或贵族大臣。从墓中发现的异常讲究的巨大棺椁推断,也非一般平民所能享用。

棺内尸骨有的下肢部分被埋入棺旁的黄土,头骨却放在椁室的头箱盖上。有的尸骨头盖骨在椁室外,其他骨骼却置于椁内。更为奇特的是,一具尸骨的躯体与四肢相互分离,零乱地葬于棺内,唯独头颅却在洞室外的填土中。经考古人员仔细研究后发现,这个头颅的右额骨上有一块折断的箭头,显然是在埋葬前被射入头部的。在已发掘的8座墓中,共有7具尸骨存在,其中有一座竟找不到一块残骨,却发现了圆首短剑一柄……一切迹象表明,墓中主人是受到外力打击而死亡的。

证明墓主人是皇亲宗室、臣僚贵族的理由,除独特的斜坡墓道外,考古人员还在墓中发现了极为丰富的金、银、铜、玉、漆器及丝绸残片。其中一件张口鼓目、神似鲜活的银蟾蜍,口中内侧刻有醒目的“少府”二字,说明此件葬器来自秦代少府或由中央铸铜官署———少府制造,后为墓主人所有。如此珍贵的器物,亦是平民所难拥有或见到的。

面对这样的历史事实和见证物,不能不令人想起胡亥制造的那场宫廷血案。这一具具凌乱的尸骨,无疑都是被杀的王子、公主或宗室大臣。更值得研究者注意的是,考古人员在墓中发现了挖墓人员当时取暖留下的灰烬,这就进一步说明挖墓时间是在冬季,而胡亥诛杀王子、公主、朝廷臣僚的时间也是在冬末春初的寒冷季节。秦始皇陵的17座殉葬墓,以及秦都咸阳城内的血雨腥风,无不昭示着这种结局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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