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互动

小时候经常听到这样一道所谓趣味算术题:某人瞄准树上十只鸟开枪,当场打死一只,问树上还有几只鸟。多数人会误答为九只,而正确答案是--一只也没有啦,因为其他鸟受了惊吓都逃走了。当时觉得很有趣,且特别惭愧自己的智商竟如此之低。可时移事宜,如今想来这却是两类生命的悲情互动,人啊,你自称万物之灵,你凭什么这样打打杀杀,你们难辞其咎!

当然,现今大不一样了,珍视生命已成人们的共识。来到蒙特利尔,我惊诧于空中海鸥在欢快飞翔,树枝间小鸟啁啾不已,地上小松鼠活蹦乱跳,蒙特利尔人却跟它们相安无事,和谐共处。我想,这便是愈来愈文明而又绝不可少的生命的互动。

生命从来不孤立,它相互依赖,相依为命,是连续而没有穷尽的链条。在云南,我进过一趟原始森林,那粗壮高大的参天树木,一棵靠一棵,一排又一排,一团抱一团,根连根枝连枝,叶叶相交通,相互攀爬,生命互动,直达此刻夏日仍冰雪覆盖的云天,真是蔚为壮观,我们仰天叹为观止。当年轰然倒在丛林里的树干,如今尽管浑身上下青苔斑驳,一样坚挺有力,好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它们依然跟周围直指碧空的枝干连成一气,给观者的感觉依然生机勃勃,真正是生死相依,虽死犹生!恐怕谁离了谁都不行,然而谁又都有那种舍我其谁的气概,于是,我不得不慨叹这种难得一见的生命的神奇,那森林群体的雄伟巍峨,那每棵树个体的结实挺拔,至今仍历历在目,震撼我心!

由树及人,我们不妨比照着看。奶奶从国内到加拿大带孙女带了将近两年,孙女也才两岁多一点,我昨天傍晚看到孙女竟然会用小手,把白色的药片一粒一粒往奶奶嘴里放,她竟然会给大人喂药了,我既惊诧又十二分的感动。还有,比这大孙女更小年仅十个月的妹妹,不仅会毫不犹豫地把手里仅有的饼干递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竟然也会用酸奶喂她的姐姐。呵,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生命的互动!这是生命最初的互动,人类以后所有的互动正源自这原始、本能而又是最可贵的互动!

生命的成长自然不仅仅有赖于纵向的血缘、亲情,同样不可缺少横向生命的关爱,这两方面的融合便形成了生命的无坚不摧的活力、合力和凝聚力。国内小伙子潘渊云南大学毕业后,毅然参加国际无国界医生的历时八年的救援活动,他到过苏丹、孟加拉、塞拉利昂、乌兹别克斯坦和巴基斯坦,有的工作环境在零下30度,在非洲,他的身旁甚至有爬着苍蝇的尸体,他是参加这项活动的唯一一个中国内地人,在一次中山大学的演讲里讲到这些经历,引起师生深深的关注和敬意,笔者也被深深打动了,因为他挽救了许多濒危的生命。

大事见大义,所谓小事也一样。有一次我们一家六人从市中心逛街坐地铁回来,在PLAMONDON站下了车,小孙女在摇篮车睡着了,一台管上的电梯正在修理,儿子抱还只有不到两岁的大孙女,我们仨很吃力地抬着小孙女往上走,这时一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已经下了地铁,又赶忙特地风风火火回过头来帮我们一起抬,事情完了他又跑着去赶地铁班车,想来他也定是上班族,怕是连我们的谢谢可能都没在意听便一溜烟不见了。对这青年而言,他觉得共抬摇篮车也许只是举手之劳,然而这举手之劳帮了我们大忙,他跟我们一起托举起了正在发育成长中的年幼的生命。你看,年幼的生命,年老的生命,年轻的生命,种种生命互动而共同成长,人人胸襟亲情友情充盈,多么绚丽蓬勃和谐的生命!

于细微处见精神,细节可以决定成败。请别轻忽细微处,人们往往很在乎你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声棒喝,一次牵手,一句鼓励的话,也许只是一颦一笑,都是生命的环节,都是成长的养分,都很可能对别人对自己产生想不到的潜移默化或举足轻重的影响!

现在,人类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敢公然违反禁令去捕猎动物的,事实上是越来越少了。而遗憾的是虐待动物、宠物还是时有所闻。放眼全球,更让人担忧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欠和谐,因而还需我们人自己尽全力调整,要呵护生命,保卫生命,珍惜生命,使生命的互动、成长达到最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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