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医案〈中〉:吉凶未卜
南希是北欧人,身材高大、健壮,走路带阵风。谈笑间流露出优越感和男性风格,仿佛生活中的一切困难都能被她轻松不费力地解决。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这唯一不在人的掌握之中、而在造物主手里的生命,会出问题,她也不例外。癌症,这个人类还解释不清楚原因、治不愈的疾病,却成为可以轻而易举夺去她生命的魔鬼,开始捉弄她。虽然她把一切可能估计得到的意外都设想过,但在她治疗的一开始就不断的阴差阳错的出意外:什么手术一半时突然停电呀,地震或者天花板的吊灯落在她胸口上啊……等等。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心理竟然脆弱到听了医生的交谈就不想活的地步。伤口愈合的神奇过程迫使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是多么紧密相连,她开始思考病业和精神的关系问题。
她后来又来找我。“医生,我开始反省和批评自己了。”南希说。
“噢?”
“我对别人太苛刻了。我一直以很高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我以为人如果不读书上大学,那是他太懒的缘故。
我帮助过许多无依无靠的孩子,也送了许多母亲进监狱,因为我认为她们实在不配做母亲。我与自己的兄弟闹矛盾已经有几十年不说话了。认识我的医生和护士见到我都会紧张,护士甚至会紧张到给我注射时用针头找不到血管……
当我的灵魂在手术室里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刀一块一快切割的时候,我痛苦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帝给我这个生命时,曾经是允许健康和活力的。它没有被我珍惜维护,反而象一辆不在意的车一样,东碰西撞,弄得遍体鳞伤。医生是在遵守上帝的愿望,惩罚我呀……
如今,我的乳房没有了,她曾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已58年了。现在当我彻底失去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做为女性象征的这一部分还给上帝了。我太刚硬、太强了。过去我很希望自己是男人,现在当我真的和男人一样,胸口平平的时候,却一下子觉得空空的,失去重心了……”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南希的乳房虽被切除了,她真正的磨难是从化疗才开始的。在开始化疗的第一个星期内,她那满头浓密的金发就脱落了。化疗的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她发现自己的头发落了一地、一床,只有一小半还长在头上。从镜子中,她看到的是自己祖父的模样:一个光头,眼神中流露出不和善的老人的脸孔。南希大吃一惊。当她意识到这是她自己时,联想到也许今天这一切是因为从祖上就造下的业。她并不十分了解自己的祖父,只知道他是军人,杀过许多人。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象被网住的鱼儿一样,快要被拎到水面上去了。
尽管没有一个医生对化疗有十分的信心和把握,却也没有一个反对她去做化疗的。医生都知道这个疗程会使患者感到生不如死,但没有一个能拿出比这个办法更好一些的主意。
化疗就是将化疗药物注射到人体内,药物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健康的细胞。化疗后,南希体内的红血球、白血球被杀到最低限度,等她好不容易恢复几天,这些血球数刚刚升上来一些,又要去接受下一次化疗直到血球数被杀,化疗不可以再继续的地步。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化疗使她的健康日益恶化,几乎接近死亡的边缘。
她不能吃,一吃就吐;她不能站,站起来就天旋地转;她不能停下不做化疗,因为那会给癌症一个喘息的机会,更加疯狂地猛长;她也不能继续做化疗,因为红血球的指数不够,做了就更危险……
南希还在做著最大的努力,这一切还在进行之中。如果她能熬过化疗,等待她的是放疗和激光治疗。那将又是新的一轮为生存而拼死的搏斗。那么如果激光治疗她也挣扎过去了,是否她将能平安的度过余生了呢?她的医生说,这一切仅仅给她百分之三十的生存机会。
南希医案是一个真实的临床病例,她的生命现在还吉凶未卜,一切还在继续中。她是否能从一道道死神的门槛经过而不留步,从一次次的飞来横祸中绝处逢生,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决定的,但是这一切又与她相关。现在,在这一切命运错综复杂的交织中,一层层的因缘关系,生生世世业力,似乎在一齐向她算总帐。而我作为一个医生,现在只能在她能够听懂和理解的前提下劝善了。
人们经常问,为什么人会得癌症呢?回答当然可以有各种原因,如家族遗传、生活习惯(抽烟、喝酒)、客观因素(污染)、饮食嗜好、性格等等。其实这些根据化验报告数据而来的现代科学的解释和说法,根本无法说清楚另一空间的业力根源,因为那是人们看不见摸不着的另外空间的存在。
南希的饮食和锻炼习惯几乎可以写一本书。她每日的热量是精确计算好的,食物蛋白和维生素的摄取量是用天平量的。她每日走几公里、心跳多少次完全在机器的提示标准之内。她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生命的长短、健康与否却是另有标准的。
我曾经告诉过她健康与修心的关系,还告诉过她修炼“真善忍”对生命的意义。一次,她忿忿不平地对我说:“你没有明白告诉我真善忍可以治病……”
我问她,“当我让你自省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时,你可是说你怎么也找不出自己曾经有任何过错啊。”
可以看出,南希性格中那根深蒂固的、没法让人碰的最强硬处,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那是化疗、激光都碰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真正要夺取她生命的根源恰恰是她自己造成的,可是她被自己的观念挡著,就象被一层纸隔著,看不到这个业力的因素。
南希还在寻求,求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最佳方案和治疗捷径。她在去医院的途中奔波著,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渐渐疲惫。南希骨子里不信命运、不信神的观念在这一次次的失败的努力中出现动摇,她开始怀疑自己:也许,业力致病是真的,神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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