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忘记──给丁子霖女士并请转给天安门母亲

收到风清杨的信──《我真的愤怒了》──,我也同样感到愤怒。但和风清杨不一样的是,我并不是对中国政府感到愤怒,而是针对这些去悉尼歌剧院参加中共的电视台举办音乐会的华人。

在6 月4日这一天,举办这样的音乐会,不会是一次偶然的巧合。就中共对6月4日的敏感,它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中共敢于在6月4日这个天安门大屠杀的日子、在澳大利亚举办CCTV《中华情》大型演唱会,是它在自信地宣布它已经主宰了澳大利亚的华人社会。这是一次公然的挑衅,是利用它已经控制的海外华人,向全世界公然地宣布:中共的"6.4"屠杀已经被中国人彻底地遗忘了。

音乐会之所以能够举办,不是中共一方就能办成的。它派出再大、再好的音乐团,也必须有观众。中共敢于在6月4日这个曾经充满了血腥、暴力、杀戮的日子,举办这样的音乐会,是中共已经能够肯定,会有大批的华人前往捧场。每一个手里拿着音乐会的入场券的人,都是中共敢于在6月4日举办音乐会的支持者。

音乐会的观众,除了一些澳大利亚的西方人,和一些新来的华人移民,大多数是因为"6.4"屠杀后,基于人道的理由,被澳大利亚收留的政治难民。

6 月4日的十周年时,我去了中国驻澳大利亚墨尔本的领事馆。当时到场的不到20人,还包括几个西人和西藏人。我当时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悲哀。在"6.4" 一周年时,我也参加了当时的"6.4"游行。那时的队伍,我在中间,是前面看不见头、后面看不到尾。人们举着标语、画像,争先恐后地留下自己参加运动的照片。人们是在支持中国的民主运动吗?人们只是留下他们支持中国民主运动的证据。

在当时,澳大利亚是海外除了美国以外的第二大中国民主运动的中心。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如6月的雪,融化得连一点水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答案每个在澳大利亚的华人都非常清楚,因为"6.4"的大屠杀,澳大利亚政府已经给予在澳的华人政治庇护。拿到了澳大利亚身分的人,没有必要再演出什么悲喜剧了。

对那些不再想介入政治、只想安静过日子的人,我不会感到愤怒,只是感到一点淡淡的悲哀。

但今天的澳大利亚的华人社会,竟然是中共的天下,除了法轮功的一张《大纪元》,十几份的中文免费报纸,不是屈服中共的淫威,就干脆是中共的喉舌,文章写得比大陆的还嚣张。墨尔本居然有一家从早上到半夜不停播音的中共电台。

台湾的政党轮替,使一些原来的国民党的反共派,不少成为拥共派。新来的华人移民中,又有不少的既得利益者和其子女。墨尔本的华人社会,几乎是被中共全面地占领了。今日的华人社团和侨领,也几乎是清一色的爱国贼。有了经济作后盾的中共,统战玩得更加得心应手。在今天的墨尔本的华人社会,让人感到透不过气来。我真的感觉到,中共已经追到家门口了。

人们说那些因为"6.4"的血案而拿到澳大利亚身分的人,是吃了人血馒头。我的一家也是受益于"6.4"而留在了澳大利亚。华夏中华赤子的血,能否唤醒中国人,我现在是真的非常怀疑。至少,这些受益于"6.4"献身者鲜血的人们,是不应该再做屠杀者的帮凶吧?

6月4日的晚上,坐在悉尼歌剧院欣赏演出的人们,你们在这音乐声中,是否能听见,天安门母亲在为了他们逝去的儿女的哭啼的声音?你们真的听不到了吗?

(2006-06-03;写于"6.4"17周年的前夜。墨尔本)(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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