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老是这样问我。唉。我很难说实话。

现在在想什么?”她老是这样问我。
唉。我很难说实话。

第二次的时候,我在想,我根本不该临上捷运前,明明快迟到了,还去吃春来碗粿的。我还想,吼,你的计时器不能从我到的时候开始算吗,我迟到的那半小时也要算钱吗?

第三次,我在想,你们shrink工作还蛮好做的,比记者轻松太多了。可是我没说实话,怕我的闪神,对不起每钟头数千元的谈话费。

第四次,我编不出其他理由。于是,我直说了:“我在想,你们心理师的工作还蛮好的。嗯,我是说,你得保持高度专注,才能进入个案的情境。那,你都不会恍神吗?你都没有拿笔记我讲的话,你那么多个案,都记得住吗?”

我早就明白,我跟我的shrink之间,再尔虞我诈下去,只会徒然让我的荷包shrinking而已。

我的困境还在。

我觉得,我只是付钱回答了很多她对我的好奇,(哎,家庭关系复杂,有很特别吗?古人不都这样吗?)(原生家庭一定会影响人格吗?别又来佛洛依德那套了啦。我都读过了。赶快帮我做决定:to be or not to be , YES or NO. a simple answer is good enough for me. )


凡是有良心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去找什么心理师啦,“不如把钱给我赚,我陪你谈,爱讲多久讲多久。”坚强的c说。

我得解释一下,还是去了,不是不信任你们,部分原因是我一时赌徒性格又起:啊,就去去看啊,看他们这行都在干嘛。反正,留学代办一次也是付这个数。

至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h老大,心理谘商并不像美国电影那样,有个躺椅,你躺着喃喃自语,心理师背着你,其实在射飞镖;也不像“心灵捕手”那样,罗宾威廉斯会抱着大哭的麦特戴蒙重复地下咒语:it’s not your fault. It’s not your fault. …….

不过,第一次见她,我真的大哭耶。细节就不说了啦。我也被自己吓一跳。不是心疼钱,嘻嘻。或许,第二次出发前,古怪地非去吃碗粿不可,有某种潜意识的寓意?我也shrink-like起来了。


去找 shrink ,大概只是我对自己的缓兵之计。我抗拒改变,我不想做决定。

她说,她看到一个家族传统,女人都是独立存在的;看到一个小孩,一直被放在一个畸零的位置。……

但是,现在就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充满能量,她说。比我更笃定。我的众多问题不需要答案,需要的只是一个deadline.

是啊,是啊,可是,这个死线,你不能给我吗?你不能鞭打我的灵魂,好让我的身躯拚命向前吗?

不能。鞭子在我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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