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周刊：中国的网上长城

据熟悉Skype公司的人士说， Skype的管理层起初表示反对，但后来情况变得明了，Skype公司没有其它选择，只好让步。现在Tom和Skype公司将“法轮功”和“达赖喇嘛”等词语过滤掉。两家公司对此事也都不愿发表评论。

庞大的审查机关 西方网络公司为了在中国做生意不得不遵守共产党的条条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古狗、雅虎和其它几十家国内外公司也向中国的信息审查制度做出了让步。最近一个著名的例子是十二月间微软的MSN在中国政府的要求下关闭了一位用户的博客。

微软说它没有选择。MSN群组产品部经理布鲁克·里查森说, “我们轻易不会删除用户网页的内容，除非接到相关管理部门的命令。“

接到政府的电话指令只是事情的一部分。少有西方人知道的是中国审查机器的规模和层面以及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虽然不情愿但参与了这一过程。同样很少西方人知道中国的检查官们从手机短信到博克都跟上了技术进步。

严密监视 中国人是怎样做到这些的？北京拥有巨大的基础技术设施用于监控任何潜在的异议人士。它也将大量人力投入网络监控。监管部门雇佣了30，000多名网警巡视网站、博客、聊天室，以发现他们认为有危害的内容以及欺诈交易。与此形成对比的是美国整个中央情报局才雇佣了大约16，000人。

国内外的公司也都和中国政府进行合作。事实上，所有在中国大陆的公司都接到一份长达数百禁用词语的秘密清单，它们不得不注意。这份清单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变更，比如，最近中国警察在南方的一个村镇东洲开枪杀人，于是该事件又将被列入禁用词语的清单。

对于那些将网站建在中国服务器上的公司来说，这些规定更为严厉。美国国务院说，中国方面给这类公司施加压力，包括雅虎在内的一些公司被迫和中国政府签署“中国互联网行业自律协议”。按这份协议，它们许诺不传播“违反法律，迷信，淫秽”或“危害国家安全，破坏社会稳定”的信息。

没有“自由。” 对于那些不顾禁令的人，北京有的是办法。所有进出中国的互联网的信息流都必须通过政府控制的网关，在那里许多电脑联在一起，监控着人们的邮件来往和网站访问。如果电子邮件中含有“台湾独立”或“民主”这类不守规矩的词语，邮件就可能被拣选出来删掉。

当大陆用户试图打开一个被政府列入黑名单的网页时，网关就会不让其通过。根据互联网监督组织－－开放网路促进会提供的资料：如果在中国搜寻“天安门屠杀”，你就会发现100个这方面最热门的网站中，90个被封掉了。那些网络营运商对此会做出何种反应呢？中国最大的搜索引擎百度的总裁李彦宏说，“我们要给用户提供尽可能多的信息，但我们需要遵守中国的法律。”

监控者们密切注视着网络的变化，一点也不落伍。2004年，黑客发现在中国最流行的即时通讯业务QQ上有一份长达987的禁用词语清单。同年，政府要求电话公司安装封锁违禁词语的软件。如果博客的文章题目中含有“自由”等词语，该文章将无法张贴出来，不过对博客文章内容中的词语似乎没有那么严格。

“我们不招政治。” 尽管立下了这么多的规矩，中国政府仍然不放心。去年夏天，有关方面要求博客们将他们的观点贴到那些安装了过滤器的商业网站或者到主管部门登记，这样政府就更容易找到那些冒犯者。

这些限制使许多公司对它们在大陆的运作作了微妙或重大的变化。上海博客与视频博客服务商土豆网在文件张贴前对其进行检查，有时用户看到了他们不愿看到的内容也向有关方面进行投诉。波士顿的美国国际数据集团的下属机构－－风险投资公司入股了一家中国公司，在网上经营房地产、娱乐、技术、汽车等业务。好像什么赚钱卖什么，但“我们就是不招政治，”该集团中国分部经营主管周泉（音）这样说。

你躲着政治，并不意味着政治也躲着你。一些抱着这样想法的公司，仍然少不了跟中国的网络审查产生麻烦。总部设在北卡罗莱纳州格林斯堡市的ILX媒体集团出版有四种汉语医学杂志，出版过程中常常需要把数据从美国传送到中国。然而，复杂的图表要通过北京的过滤器往往需要几天时间。ILX上海运营主官杰弗瑞·派克说，“所有来往的信息都要通过这样一个绞肉机。”不过，这样的政策并未让投资者们却步。

跟得上吗？ 尽管中国的监控系统十分复杂、有效，技术进步仍可能挫败它们。现在越来越多的网站加了音频播客和用户自己录制的视频，这将使中国的监控变得更为复杂，因为要查看音频和视频文件比查看文字文件更为困难。

一家设在香港的IT资询与研究公司的经营主管罗斯·奥布莱恩说，“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录像博客的时候，你怎么过滤呢？”话虽如此，中国在控制网络上的能力也不能低估，它有过成功的封网经验，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虽然这场封锁与反封锁的战役离结束还早得很，但是如果我们只是让一些公司来给中国战斗恐怕只会中国占尽便宜。

《观察》(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