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用字 麻省理工学院内的数字代号

麻省理工学院内的大楼、系、专业、课程、讲课教室、实验室等都用 数字作为代号。“凡是能用一个数字来说明问题时,绝不用一个字。 ”这似乎已成为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MIT)的中心就是理查德.科克伯恩.麦克劳林大楼(Richard Cockburn Maclaurin building),这是一幢有高大的古希腊爱奥尼亚式立柱和 巨大圆屋顶的建筑。

“10号楼 ”

但如果你向一位MIT的学生打听麦克劳林大楼如何走,你可能除了会 得到一个白眼之外,得不到任何结果。因为这幢以学院第6任校长名字命名的大楼,在学校内都称之为“10号楼 ”。这听起来多少有点像称呼狱的一幢监建筑,而不是大学的一幢标志性 建筑。但是在MIT,几乎所有的事物都用一个数字来称呼:学生在2号楼听课,在校门大楼7号厅聚会和讨论,在W15(大学的小教堂)祈祷。 基本规则 对于到校园来访问的普通访客来说,如果他对记忆自动取款机的密码都感觉麻烦的话,那么MIT的编号系统就更会把他搞糊涂,起码会感 觉非常奇怪。但是这所培养了这么多工程师、数学家和科学家的大学,看起来有一条基本规则:能用一个数字来说明问题时,绝不用一个字。 这种对数字的偏爱体现在用数字来表示班级、系、专业、以及讲课大 教室和实验室。

数字甚至悄悄地渗透到音乐和体育中来了,有时多少 带有一点自我娱乐的味道。比如,大学的一个男声合唱队把自己叫做 “对数 ”(Logarhythms)。还有一首MIT“技术啦啦队歌 ”,其特点 是有下面一段激动人心的副歌: Cosine! Secant! Tangent! Sine,  (馀弦!正切!切线!正弦, ) Three-point-one-four-one-five-nine! (3.14159!) “MIT的一切几乎都是高效率的,”马修.卡特勒(Matthew Cutler) 说,他是MIT 1995届毕业生,与人合伙创建了一家互联网软件公司- -NetGenesis Corp.。“总是想在最少的时间内传递最多的信息。 ”

用数字表示建筑物的做法从建设MIT的坎布里奇校区(Cambridge)时就开始了,坎布里奇校区是1916年启用的。建筑工程师们用数字来代表当初在建的6幢建筑物,而把建筑物的命名留给学校以后再做,这是他们的习惯 做法。但是这些数字却留下来挥之不去了。模糊逻辑随着校园沿着查尔斯河(Charles River)两岸扩大,学校的布局呈现 出某种内部的模糊规则。10号楼成了学校的中心,奇数号的建筑在西边,偶数号的建筑在东边。但是随着校园的扩大,例外也时有发生。而且数字也不总是连号的,有些数字就没有。如果一个建筑物拆毁了,它的号码也随之隐退了,就像一个球星的运动衫一样。

一位哈佛大学的环保工程与城市规划教授彼得.罗杰斯(Peter Rogers)对此抱怨说:“真是令人沮丧。 ”他回忆起他到MIT访问时迷了路,因为16号楼与26号楼紧挨着。 MIT一些人和这位教授一样也有同感。MIT电脑科学实验室的通讯主任 佩蒂.理查兹(Patti Richards)说:“当有人在谈天时说‘到E23来找我’时,我对他们说的什么,一点概念都没有。”“对于像我这样讨厌数学的人来说,这真是非常可怕的事。”

校园中有一座流光溢彩的现代化生物大楼,在它的入口处装饰有戴维 .H.科克(David H. Koch)的名字。科克家族控制着堪萨斯州威奇塔 (Wichita)市的能源工业公司--Koch Industries。科克去年答应捐赠2,500万美元给MIT用于癌征的研究,但是学生们仍然一如既往地把 这座生物中心叫做68号楼。科克希望能听到用更多的姓氏来称呼校园里的大楼,包括他自己的那 座楼。“用名字来称呼大楼比用数字要亲切得多,”他说,“我当然觉得这样好。”

芭芭拉.斯托(Barbara Stowe)是MIT的筹款人,她对此也有同样看法 。在她接触圈子里的人都有一个传统的观念,就是一笔大的捐赠要换一个冠名权。斯托女士说,现在用数字称呼的习惯还没有对MIT的筹 款造成不利的影响,但她正在试图逐渐改变这个文化,尽管目前收效 甚微。有些大楼就带有头衔,压过了它们的号码:如Kresge大礼堂是为了纪 念杰出的零售商家庭而取的名字,现在实际就是用的这个名字在称呼它。“我们要纪念那些对MIT做过无私奉献的社区成员, ”斯托女士 说。 但是要让大家接受这个观点是很困难的,特别是由于MIT的语言具有哲学渊源。

1996年毕业的戴安娜.多林逊(Diana Dorinson)说,MIT 的学生不喜欢赞美个人,除非这些人发现了一个恒定不变的宇宙定律 。名气不如牛顿(Newton)或爱因斯坦(Einstein)的人物是很难上榜的。为盖茨楼准备的编码 多林逊女士现在是旧金山的一位机场顾问,她对于兴建一座威廉.H .盖茨(William H. Gates)大楼的计划评价不高。这座大楼是MIT未 来的计算机科学实验室。去年MIT从微软公司(Microsoft Corp.,MSFT)的这位主席设立的基金获得2,000万美元。这座在建的大楼兴建在已被拆毁的20号楼场地上。20号楼原是一幢临时建筑,二战时,科学家们曾在此对雷达进行了进一步改良。多林逊女士估计,MIT的学生和校友们“是不会把这座大楼叫做比尔 .盖茨大楼的 ”(Bill Gates,译注:Bill是William的昵称)。在MIT的编码习惯中,电脑实验室应在一座被称作32号楼的、多重结构的建筑群里,看起来这将会被大家所熟知。盖茨先生的一位发言人称,这位软件大师对此并不介意。

8 月末在宽敞的体育馆里,举行了一次新生选专业的活动。许多学生 在一些介绍各种主修课程的谘询台间穿来穿去。在一个谘询台处,有十几个红色气球结扎在椅子上,上面用粗体白色字母印着“Course 22 ”(课程22),这是MIT对核工程系(Nuclear Engineering Department)的称呼。 从底特律来的三年级学生维多利亚.安德森(Victoria Anderson)告诉邻桌的一个朋友说:“我正在选8.04和8.07。 ”这两个数字分别 指的是量子物理Ⅰ和电磁学II。

“这真像在说一种秘密语言, ”安德森后来说,“有时,我在与父母谈话时无意中说出这些用语,他们 会说:‘你说什么?请用英语说。’ ” “我是6和18 ” 在午餐时间,20几位新生在室外草坪上围坐一圈,吃匹萨饼、热狗和西瓜。来自马里兰州哥仑比亚(Columbia)城的华玉.塞巴斯蒂安.陈(Hua-Yu Sebastian Cherng)说:“我叫塞巴斯蒂安,我选的是课程7和15。”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他计划主修生物学和 管理学。 “我是阿克赛,而我选的是6和18,”来自加利福尼亚州Palos Verdes Estates的阿克赛.佩蒂尔(Akshay Patil)说。这两个数字代 表的是计算机科学和数学。 詹姆斯.哈迪逊(James Hardison)要了解第一天的课程,他翻开他的 Palm Pilot,只见下面三行课程表: “9:30: 6.046 (2-190) 12:00: 21F.703 (16-628) 1: 6.044 (38-166)” 这位来自马里兰州Upper Marboro城的小伙子,对这些数字的含义, 与他的同学们一样是十分清楚的:9:30在2号楼190室上“算法语言导论”课;中午12:00在16号楼628室上西班牙语3;下午1:00在38号楼1 66室上可计算性理论。

已毕业的校友们都倾向于保留这种编码。雨果.巴拉(Hugo Barra)过 去非常喜欢在他喜爱的MIT大楼内争论技术问题。所以当他与4个MIT 毕业生共同创建一个为无线业服务的谘询公司时,认为公司的名字只 有叫Lobby7 Inc.(7号大厅公司)才算响亮。谁关心公司的名字对一般公众有什么意义?巴拉说:“这个名字神秘难解、高深莫测,这样正 好,酷!” 爱德华.克劳利(Edward Crawley)是MIT航空航天系的系主任,即更 有名的Coruse16(课程16)。今年春天他在华盛顿对大约50名校友作报告。他提到目前在多数大学都在处理一个需要小心对待的问题,那 就是更改这个系的名称问题,想改一个更为流行的名称,比如航天系统(Aerospace Systems)。 一位毕业生叫道:“你随便把这个系叫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不要改变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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