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昌星认为李纪周的案子很冤枉,专案组公布的李纪周的贪污罪行,一条也站不住脚。
专案组指出,李纪周贪污受贿九百万元人民币。但赖昌星说,他以正当方式借给李纪周的钱, 就被专案组算了五百万,另外的四百万是一个香港的走私犯梁耀华交给了李纪周的女友,李 纪周根本就没有拿到这笔钱。
赖昌星说:他要是需要钱,从我这里拿,比从别人那里拿要安全得多嘛。他怎么会去要 别人的钱。而且,李纪周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如果有那种想法,我也不会跟他来往了,我很 讨厌那种人的。
问:你说,“远华案”只是由于朱牛牛的一封诬告信所引起的,那么,自从中国立案调 查“远华案”以来,“远华案”越查越大,人员牵扯也越来越广,成为自中共一九四九年建 政以来的第一大案,为什么会这样?
赖:就是因为他们什么什么都往我的远华里边放:李纪周的事喽,姬胜德的事喽,都算 ─ 在里边了嘛。
问:为什么李纪周会牵扯到“远华案”当中来呢?
赖:在这之前李纪周已经出事了,在这之前,何勇查了一阵子李纪周,但是什么都没有 查到。
反正就正好是有了这个机会。我这份材料就到了北京。北京那边拿到材料的人,也有我的朋友,有跟我联系的,就告诉我,材料到了哪里,里边有讲了些什么,有人又举报了,你想我怎么样?我就说:你要送,你就送吧。其实平时也有很多人都是对我眼红的,我相信平 时也有人这样说七说八喽。我也无所谓。
可是他们看到朱牛牛告我的信里边,说李纪周是我的后台,就找到地方下手了。
问:等于是在这个时候,你的案子和李纪周的案子并在一起了。
赖:对,说他和特大走私犯有关系就行了嘛。
问:那么李纪周的案子是什么事引起的?
赖:开始是因为有一个在广州做生意的,叫梁耀华的,他的女朋友因为欠了他很多钱, 就想搞出个事情把他整死,这里边把李纪周一起告了,说是李纪周帮助他走私。正好有人想 李纪周下来嘛,就搞起来了。
问:这个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赖:碰到一块了。我怎么知道他们要动李纪周呢?当时是这样抓的。有一次江泽民出国回来,在机场,正好贾庭安去接,贾庭安是他的大秘书,所有的江泽民的文件是归他管的。贾庭安也跟我也熟嘛。贾庭安向江泽民汇报说,接到有一张报告,说是要整李纪周的。说是有一个广东的汽车走私案跟李纪周有关,他向江泽民汇报。然后,贾庭安就叫小B先问问我,问这个事和我有没有关系。小B是他的家里的管家喽,家里上上下下部交给他的了。小B来问我了。我就说:那个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没有。但是,我就问小B,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小B说,今天到机场去接老板,贾庭安向老板汇报这个事怎么怎么样,他也让我先来问问你。他说:知道和你没有关系他们就好办。我就对小B说:“广东的那个事, 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人要整李纪周了。
问:你是李纪周的好朋友,你一定会告诉他了。
赖:正好,大概没有过很久,李纪周跟朱熔基就到广州,陪朱熔基去打走私还是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在广州办完事,朱熔基就先回去了。李纪周没有走,到了珠海。我就从香港去了澳门,然后从澳门过来到珠海跟李纪周见面。我对李纪周说:“有人要整你。”他当时 还不相信。
问:具体案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赖:当时办这个案的那个人,是中纪委的,原来是在福建挂职,是在龙海市当副书记。中纪委当时有六个人在福建挂职,都是当副书记、副市长这一种的。他挂职一年还是两年就又回中纪委去了。这一年他正好分管公安,就一直在查李纪周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我都一直很清楚。中纪委这个人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要动李纪周,什么时候要查李莎娜,什么什么的。他把这些都告诉了我。他来香港住了几个月,就专门查李纪周、李纪周女朋友李莎娜跟香港那个商人梁耀华他们公司,有没有转钱给李纪周这种往来。我知道这个事,我告 诉李纪周,他还有点不相信,你知道吗,他还有点不相信。
问:这是什么时候?
赖:这是九八年年头。当时在珠海见李纪周,我就对李纪周说:我的消息是很可靠的。 他其实也是很相信我的,就信了。
我就问他:现在李莎娜在哪里?你给我她的电话。他就把电话给了我。我就打给李莎娜。李纪周知道了事情是这样,也就不敢跟她联系了,因为毕竟他跟她有男女关系不清楚那一种嘛,李纪周也怕连累到她嘛。李纪周把她的电话给我,然后就交待给我,我就直接跟她联系了。我就打电话给李莎娜,我说:莎娜呀(因为我跟她很熟),我是小赖。李纪周也叫我“小赖”,她也知道我。我说我想跟她见个面。她就到厦门来找我,我就告诉她这个事。
我说:“很快就要轮到你了”。“我不怕,”李莎娜说,“我什么都不怕,我公安也当过来了。”什么什么的。我说:“你不怕呀?”她就讲:“我不怕,我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跟老李没什么。”我说:“你顶得住,但是纪周要是顶不住呢?”我就跟她说这个。她就想了想说:那好吧。她就不再接着说什么了。然后她就按照我的意思,就住在厦门了。
问:她原来住在哪里?
赖:我也不知道原来在哪里,只知道在香港。
问:她也是有香港的身份?
赖:她就这样听我的话了。
问:在香港不是更安全一点吗?为什么拉她到厦门来呢?
赖:当时调查的人还不知道她有香港护照。她平时会跑来跑去,反正她正好跑来跟我见 面,而且这时她香港是也不敢回去了,因为已经有问题了。
怎样让梁耀华咬出李纪周?
问:李纪周最初是怎么出的事呢?
赖:动李纪周是这样的。是因为广东那个梁耀华的汽车走私案。梁耀华是在广州做生意的一个香港人。在广州的一家公司专门做汽车生意,走私汽车。他有个女秘书,长得听说也挺漂亮,好像姓白,跟梁耀华也是有男女关系。就是他的这个女秘书,那个姓白的,向梁耀 华借了六千多万。借给她的老公的弟弟去炒股票。
问:股票做赔了?
赖:对,做股票,可能这个姓白的她也参股。梁耀华就借了六千万给她。姓白的就答应梁耀华,说什么什么时候还这个钱。但是,姓白的老公的弟弟做股票把钱全亏了。梁耀华向姓白的要这笔钱,姓白的就说,他老公的弟弟炒股票全亏了,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这个钱是没有了。这个女秘书已经知道没办法还这笔钱了。这个女的就还是一直跟粱耀华做事。这之后,梁耀华有客人来,到广州的,不管是什么客人来,工商的也好,海关的也好,什么的也好,当大家去吃饭时,姓白的就会说:我们拍个照留念吧。就给梁耀华和来的人拍照。并且把所有她知道的情况都给记起来。就跟朱牛牛告我的时候一样,听到什么就记下什 么。
李纪周到广州来,李莎娜就介绍他给梁耀华认识,吃过两次饭。李纪周和梁耀华认识是 李莎娜介绍的。姓白的就知道李莎娜跟李纪周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了,她也看出来喽。
问:等于李纪周跟李莎娜来找梁耀华,被这个姓白的拍了照片,是不是?
赖:是,她拍了他们在一起吃饭的照片。但这个姓梁的这个人太爱吹牛。不管他认识中央的什么人也好,省政府的什么人也好,他就把那些人的电话号码、名片就放在他办公室桌上。就是要让人家看到,好像是说,我认识谁,认识谁。他是这一种人。后来,他向姓白的追那笔钱,一直追不回来。他就有点觉得不对劲了。他们虽然是有男女关系,但是,这笔钱他也想要回来。然后他就很凶呀,跟姓白的说:时间已经很久了,你看这笔钱怎么办。姓白 的这个女的一看没办法,就开始整这个材料,就要去告梁耀华了。
问:梁耀单是什么背景?
赖:梁耀华是个香港人在广州开公司,也应该是原来从中国出去的这种人。姓白的是广州人。她就想告倒梁耀华,但是一直告不上去。你知道,不是什么人想告谁,就可以告谁的,每天告状的人不知有多少,你要是没有那个章,你根本告不进去,你得通过一定的关系才能告进去。这个女的长的也挺漂亮的,就暗中到处找人去交涉,一定要告倒粱耀华,把梁耀华告进去,这笔钱还用还么?后来这个姓白的认识了一个姓王的老婆,这个姓王的,是个部队里的,是一个正军级干部,恐怕还不止。这个姓王的老婆退休了,以前好像在公安部干过的。姓白的就通过这个姓王的老婆,把材料就递了上去,送到了中纪委。上边就开始批示给广州 ;了,成立专案组,就开始抓人喽。抓到梁耀华,把他用飞机送到无锡,关到监狱里。因为办这个案子的人,就是中纪委里我的那个朋友,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这里边的情况。
问:为什么非要送到无锡去呢?
赖:他们的这一套是很老套的。这主要是为了说明你的事情很严重,也是不想让地方的 人介入喽。就是我的这个朋友送到那边去的。然后他就先跟粱耀华说,事情很严重,你要坦 白交待,你有没有跟李纪周有什么事,材料里边告了你很多。
问:当时姓白的告梁耀华的材料里有李纪周什么事?
赖:就是说李纪周帮梁耀华走私啦,是他的后台老板呐,李纪周给走私车挂车牌照那一 套喽。就跟那个朱牛牛告我的材料一样喽。后来因为审不出东西来,专案组就去无锡见梁耀华,说拿到了李纪周的批示,叫专案组往死里整梁耀华。那个梁耀华一听,以为李纪周是怕连累到他自己,要杀人灭口,就说:“我给过他四百万港币,是通过李莎娜给他的”。但是那个批示是没有的,是专案组瞎说的。那 时候,李莎娜已经被我给藏起来了么,他们抓不到她。
问:梁耀华说那笔钱是通过李莎娜给李纪周的,李莎娜给李纪周了吗?
赖:没有。当时李纪周已经是公安部副部长了么,梁耀华想巴结他,就要通过李莎娜给他钱。因为他也知道李莎娜和李纪周的那种关系。李莎娜就说:“这个钱我会给纪周。”梁耀华也没有办法去直接问李纪周。但是,李莎娜没有把这笔钱交给李纪周,而是拿到了香港, 买了房子。
问:就你所知梁耀华和李纪周之间的关系,就是这四百万元港币的关系吗?
赖:就这四百万的关系。李纪周就跟他吃过两次饭,没有私人往来,就是通过李莎娜的 关系认识的。
问:你是说,李纪周不一定真帮过梁耀华什么忙?
赖:没有。不是“下一定”,而是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帮过他什么。李纪周其实也不会 去做这种事的。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专案组挖地一二尺捉拿李莎娜
问:那时你把李莎娜藏在福建你的公司了吗?
赖:我没有在厦门给她安排。我让我的一个手下把她送到河南了。是我的那个手下在郑 州的一个小舅子那边。李莎娜还想在我的公司里打一份工。我就说:“不用,打什么工。”
广东专案组当时负责抓李莎娜的是叫白景富(音),他对公安部的说:“我要挖地三尺,也要 把李莎娜找出来。”因为如果抓不到李莎娜,他们就不敢动李纪周。
问:李纪周的专案组说的这番话?
赖:因为没有抓到李莎娜,他们是不敢动李纪周的。你明白吗?因为证据没拿到。但是, 最后李莎娜还是被他们抓了。
问:你说说李莎娜的情况。
赖:她有一个孩子,和老公离了婚是怎么,我也不是太清楚,我还叫我的手下,到广州 送五万元去给她的孩子交学费。
问:李莎娜是怎么被抓的?
赖:李莎娜先是在山东济南住了一段时间,住了大概有几个月吧,但是,有一天她很想 念孩子么,就出来给她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想问一问她孩子的情况。就打了这一次电话, 他们就知道了她在哪了。
问:电话被监听了吗?
赖:电话被监听了。监听的人就告诉了我这个朋友,我的朋友就知道他们已经知道她的 方向在哪里了。我的朋友告诉我,我马上就想办法。
问:李纪周专案组立即就要动手去抓李莎娜?
赖:办案的这个人就告诉我,她在哪里被发现了,叫我赶快转移,我就又转移她。
问:那你就派人赶过去?
赖:对,叫人赶紧飞过去。手下人把她转移到河南,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整天等电话,我跟她说:(你是不是在济南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她很奇怪,说:“你怎么知道?”她一直问我,我就说:“你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什么都知道,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轻举妄动了。” 我再三叫她一定下要再用电话。
问:这大概是什么时候?
赖:九九年四月份左右,我想想,李莎娜大概三、四月份被抓的。
问:李莎娜她有多大年纪了?
赖:跟我差不多吧。四十多了,她人长得很难看,真的很难看。
问:外界传说李纪周这个人很“花”,在外边有很多女人。他有一次陪李岚清到广州办 事,叫香港人民入境事务处送俄罗斯女孩给他?
赖:李纪周这个人可能是喜欢女人,但也不会到处都是。他没有这种胆量。他跟广州的李莎娜的事情,就可以说明他这个人在这方面是比较感兴趣,可是他不会太过份,因为那个人长得很难看。李纪州的职位已经很可以了,要面子嘛,只能靠自己了,不敢叫人家介绍。其实随便介绍一个给他那比那个李莎娜漂亮。但是他老婆更难看,你知道吗?要多难看有多 难看。他们的女儿长得还可以,李纪周挺帅的。
问:李纪周怎么会看上李莎娜的呢?
赖: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事,可能因为原来都是穿警服的吧。
问:李莎娜原来也是干公安的?
赖:她原来也是公安呀。是交通局的,她的香港证件也是李纪周弄的。再有,我想,李 纪周是当宫的人,又很爱面子了,外边他不敢去喽。真的,我觉得他真的是不值得。给这个 女的伤了,太不值得了。
告密者转眼进了军事情报机构
赖:我刚才没说完那个梁耀华的事。那个女的,他的那个女秘书,姓白的那个。这个女 的后来就投靠广州军区,到了总参二部广州局了。
问:这个姓白的投靠了广州局,作了特务?
赖:广州局。广州局是那个总参二部在广州的一个部门,属情报口的。总参二部的一些 单位在社会上叫几局几局,其实是军情的。这个局长姓蔡。这个女的就跟着穿上军装了,给 军情部门工作了。我想这个女的是想跟谁就跟谁那种人,不然怎么会这样的。
问:是在告梁耀华的过程当中吗?
赖:是,就在告他的过程当中,这个女的的身份就变了。
问:就变成了军人了。这姓白的多大?
赖:二三十岁吧。听说很漂亮,我也没见过。我知道这个事,就找到姬部长说:这个姓 白的是什么原因要告李纪周的,我很清楚。很多情况我都是听办案组的组长告诉我的,是绝 对可靠的。因为这个人跟我关系很好很好的。
问:你为什么去跟姬胜德说?
赖:因为我想姬胜德不知道这个事么。我说这个姓白的太不可靠了,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现在到了广州老蔡那边,老蔡就给她军装穿,就变成军人了,搞上情报了。搞情报嘛,爱是什么身份就什么身份,情报部门说给你军装穿,就给你军装穿,没有人能过问的。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女的,是爱跟谁就跟谁那种人,我估计是跟什么人有那种关系了,不知道又跟了谁了,才能够那么容易就穿上了军装,不然,她又没有什么硬的关系,没有那么容易的。
问:这样的人也做起情报来了?
赖:大门一进去就行了,就跟我进那个安全部是一样的。不也是档案一开,你从今天开 始就是了。反正我跟姬胜德吃饭的时候把情况一说,姬胜德就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我 会跟老蔡他们说一下。但是那时连“说一下”也来不及了。
问:你是什么时候和李纪周断了联系的?
赖:我告诉他有人要整他,他就知道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时查他,我还一直跟踪他的事。我经常到北京去各方面了解一下。到九九年五六月份时,那一天,就是美国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那一次,我还跟公安的在一起吃饭。我说:你们该组织学生去游行了吧?那个公安的说:你真行,我们做什么你都能看出来。我说:肯定是这样的了,现在这样的局势,你们出面组织游行就主动了嘛。他说:对,我们已经在学校里安排好了,找好了自 己人出面把学生拉出来上街。
问:这倒是证明了当时社会上的一个猜测。李纪周的案子转折点在哪里?
赖:那时一直抓不到李莎娜,抓不到李莎娜拿不到证据,所以对李纪周,他们一时也不敢动么。后来李纪周到底是怎么被抓的,你知道吗?我跟你说,那个时候,是公安部边防跟那个出入境管理局正在合并,原来穿的衣服是不一样的么。正好在合并的时候。这时有一个人自己上门来找我,说是希望我能够帮他一下。他是通过广州海关的什么人来找我,我当时名气很大,别人说好像我想让谁上就能让谁上,想让谁下就让谁下来了。这是他们对我的看 法,但我是不会害人的,我会帮人,能帮的时候就帮一下喽。
所以这个人就来找我,说: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变动一下职位。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我就找了几个干部给他们说一说,我说: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帮他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他就是想在合并的过程中当个小宫嘛。结果就有人给他安排了一下,让他做了一个什么站的站长,兼了一个政治部副政委什么的。这个人好像是姓林还是什么,反正本身就是爱风光的 这种人,因为只有这种人才会认识很多人么。
后来有一次在一个酒桌上,有一个人,也许是曾经给姓林的出过点子让他来找我,或者出意让姓林的去厦门呀、海关呀通过什么人帮他那个忙的,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他就在酒桌上对大家说,我花了多少多少钱,帮那个姓林的搞到一个站长。你知道,在酒桌上人很复杂么,在场的人一听见这个事情:心里就不服气了。他还一直说:你们老板的这个事情是我 、一手搞定的,通过北京那边,花了我五十万块钱。有个人听见了,就把这些都记下来了─这 些说法我也是听人家这么说的。
问:遇到有心人了。
贾春旺接到一张神秘纸条
赖:我听别人说,这个人记下来这些事,就写了张纸条找到人送上去。正好贾春旺调到 公安部当部长,他一直想趁机把李纪周搞掉,换上自己的人,这时就收到这张纸条。我说过, 我怀疑这张纸条是有人自己找人写上去的,因为这里边疑点太多了。
问:哪一天抓到李莎娜的?
赖:当时我正好在北京,好像是四、五月份吧,具体时问记下得了。当时我已经很注意 这个事情了,我知道他们也会找我麻烦,因为李纪周的案子,他们已经找过我三回了。
问:你跟李纪周之间有什么金钱往来吗?
赖:我借过钱给他,这没有错。一次是他的女儿要在美国办投资移民,需要一些钱,他老婆跟我说,我汇了五十万美金给她。但是,这说好了是借的。另外就是,他老婆和人家合伙开一家公司,好像是卡拉OK,是他老婆的那个朋友来找我,说是要借钱,我想大概是李 纪周的老婆不好意思自己跟我说吧,我就借给她了,一百万人民币。
另外一件事是,正好有一个美国做保安器材的北京人,姓戴,拿美国护照的,他做了很多保安器材进来,以为可以赚到很多钱,可是到了国内卖不出去。他跟李纪周的老婆熟,通过李纪周的太太出面找到我们福建驻香港的一个公司。公司的这个人给他垫了七十万美金,但是这个钱到期了没办法还。他要我垫这个钱给他,我说我现在钱也很紧张,只能写四五天 ·¤ 以后的支票给你,我就写了七十万美金,大概合五百六十万人民币给他。他后来还了我一百五十万人民币,还有四百万,姓戴的正好在李纪周女儿的账号上有四十万美金,他也还来给我。但还是不到五百六十万,他就把那些保安器材拿几箱来给我,把帐给顶了。他们一组人专门到香港银行去查了一个多月,这些人都是我接待的,所以我很清楚。
问:“四二O”专案组知道这些情况吗?
赖:后来就都知道了。李纪周老婆都讲过。是呀,李纪周的事情他们一直找我,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记得那一天,在北京,我正在和中纪委办李莎娜案子的人坐在国际饭店,还有一个刘 龙生也在一起。办案人接到一个电话,那边说李莎娜被抓着了。他就告诉我说:你的朋友被 抓了,还叫我快走开。我和刘龙生就马上走开了。
问:李莎娜到底是怎么样被抓的呢?
赖:后来我又找人问李莎娜是怎么被抓的。原来又是因为她用电话。
问:你们不是不让她用电话吗?她往哪里打电话?
赖:我们是连她的电话都控制了。但是一段时间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又想知道她的孩子的情况,可能也是在那边没有什么事做,也烦么,是不是?她就从河南郑州打了一个电话到济南,她原来躲过的那个朋友那里。她想让她的朋友打一个电话到广州她的家里,打听一下她家里人的情况,但是她不知道她这个朋友家里的电话也被监听。他们就很快找到 我公司里那个手下在郑州的小舅子家里了。
问:他们马上就下手了吗?
赖:马上就下手了。
问:当时中纪委什么人跟你在一起,可以说吗?
赖:就是办李纪周那个事的那个处长石斌。他现在还在监狱里边呢─应该还在监狱里边,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为这事。另外,海关总署那边的事,什么事我也是马上就知道。
问:李莎娜被抓之后呢?
赖:当时,石斌就叫我们走,我和我那个手下刘龙生就起来赶紧走开了。我叫刘龙生到天津去坐飞机,不要从北京坐飞机。他开车走高速公路去天津,但是,一到天津那边要下高 速时,就被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带铁帽的兵拦住了,就把他抓了。问:那么,这是否说明那时他们对你已经控制很严了?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手呢?
赖:为什么他们没有都我动手?我想,他们还是不敢动,因为当时要抓我,在北京就完 全可以抓我了,对吗?他们可能也跟踪我的电话。
问:他们当时也怀疑石斌了吧?
赖:还没有怀疑,他还在办案。你知道吗?刘龙生被抓进去,那里就像我们现在这个监狱里这样,玻璃是外边能看见里边、里边不能看见外边的那一种。石斌看见了刘龙生在那边了,就告诉我。他跟我说:这个事情我会自己控制,我自有办法。后来那个刘龙生被放出来,说是放他出来是为了引我出来,就是石斌找藉口安排的。这个事石斌也告诉了我。石斌在这个事情之前就和我是好朋友了,我们互相都是有往来的,什么都有往来。正好碰上他来办理 这个案子。
正好也是安排了他来负责我的案子。何勇让他到深圳海关去查我,当时他们有两个人去的。他当时把每个关长都叫出来问话,每个关长问两个小时,五个关长,每个人都问了两个小时关于“远华走私案”的情况,每个关长都说没有这回事。后来他们回来向何勇汇报,何勇说:老赖真的是手法老练,走私手法老练呀。但是,我们今年搞不定他,明年也要搞定他。 他最后说:继续查,不受干扰继续查,一定要查到他有事为止。
问:那个李莎娜被抓起来之后的情况怎么样了?
赖:现在不知道了。刚开始时,我还一直有打听她的消息,那时我还没有出国么。我问李莎娜的事情,他们还都告诉我。但是后来我出来了,就不好再打听她的情况了。我想她的事也许不会很严重吧,大概十五年吧。反正抓她就是为了整李纪周,李纪周的事搞定了,她 也许下会有大事情。但是共产党的事情也很难讲喽。
问: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赖:这个何勇的心态很不好,这种事情你要先查证么,证据确实了,你才可以抓人才对呀。我看他就是想出名,想让人家来尊重他,让人家来认识他是何勇,他有本事,想抓谁他都可以办到,我想就是这样了。可是,如果抓起来的人没有什么事的话,他会想:如果我把你放出去以后,你会不会再反咬我?所以他就要把人往死里整,就是这个道理。
李纪周厄运当头
李纪周于九八年十二月份,在北京发高烧住院的时候,是何勇亲自带队抓的。因为他级 别高,所以要中央监察部部长何勇亲自带队,对他宣布“双规”。
在社会上流传的一种说法称,导致李纪周顺利交待问题和姬胜德被逮捕的直接原因,是 另外一个大走私犯杨改清的被捕。当时虽然李纪周已经被“双规”了,但那时姬胜德还没有出事。而且,由于李纪周毕竟是公安部副部长,能够通过关系互相通风报信,于是,就跟姬胜德及海关总署专门负责打击走私的副署长工乐毅三个人搞了一个攻守同盟,说好了在里边嘴紧一点,谁也咬住不说。
据说走私份子杨改清是姬胜德的一个老关系,是打着军情人员的招牌,“挂靠”在总参二部的一个商人。他曾经在广东惠州海关旁边二三十米的地方,圈下一块地,说是总参有批文的,这里是总参二部的军用油码头,是军事需要。之后,他的走私油就大摇大摆的从这里 运进来。没有人敢管,因为这涉及“国家军事机密”,无人有权过问。
中纪委实际上已经注意杨改清一段时间了,八室的人一直在跟踪他。有一天正要动手的时候,从监听他的电话中听到,他约了谷牧的儿子刘利远(原武警边防局局长),要一块去澳门赌钱。专案组当时就分析动还是不动,后来仔细考虑过,认为澳门没有什么国际航班,出逃的可能性不大。专案组的人在珠海看着他走的。两天以后他从澳门回来,跟刘利远在珠海一分手,五分钟后中纪委的车就把杨的车包围了,抓住了杨改清。这个人一进去就全说了。
然后专案组把杨改清的口供给李纪周一看,李纪周第一反应就是跪了下来。从此每次提 审他,他都是先跪下,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后来他就顺利交待了。
加拿大移民官狱中询问李纪周
人们普遍推测,李纪周很可能会被判处死刑,至少也是无期徒刑。
而李纪周到底犯了哪些罪?罪证是什么?他自己是怎么说的?中国官方是永远也不会公 布这些材料的。如果不是“远华案”的首要嫌疑人逃到了加拿大,那么李纪周案的内情外界 也永远不会知道。
就在这时,笔者得到了加拿大移民官员对李纪周的访谈录像带。
加拿大移民部于二OO一年三月,派出专案小组前往中国取证,希望将这些材料用在赖 昌星的难民法庭聆讯当中,用以指控他犯了刑事罪,从而可以拒绝他的难民申请并把他遣返 回中国。加拿大移民部小组到中国取证的工作,得到了中国方面的积极配合。
在三个小时的询问中,首先可以得到一些基本的事实:
李纪周是于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十七日被抓的,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九日被正式逮捕,二 OOO年十一月份开始和律师接触,二OO一年三月二十七日被正式起诉,并被裁定犯有受 贿罪。
加拿大的移民官员是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对李纪周进行“询问”的。屋子中问是一个长条桌,移民宫道克伍德坐在桌子一侧,翻译刘女士和李纪周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屋子门口坐着女公安人员吴颖。房间里还有加拿大驻北京大使馆的苏珊?格里格森女七和加拿大移民部 的另一位官员,但是不在画面里。
李纪周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眼镜,脚上穿的是北方人喜欢穿的黑色布鞋,整个人始终向 后靠,塌坐在椅子里,神情落寞。问:你好,我的名字叫道克伍德,我是来自加拿大的移民官,我为加拿大政府工作,我跟中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看一下我的身份证件(站起身,将身份证件递给李纪周,李纪周接过来看了一眼递回去)。另外,在场的是刘淑华,她是位英文和中文翻译。请问,你能听得懂 刘小姐的话吗?
李:你说的是她吗?
问:是的。
李:听得懂。
问:刘小姐是加拿大的公民,她和我一起来中国采访你。刘小姐并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的公民,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任何的关系和牵连。我们现在可以要求刘小姐做一个口头声 明,请加拿大驻北京的移民官格里格森女士来主持这个仪式。
(苏珊?格里格森定过来,带领刘女士宣誓)
问:同样,在这个屋子里还有沃克顿先生,他也一样是从加拿大来的移民官。最后,我 、们还有一位警员吴颖女士在场。她是从公安部来的。本次的面谈都有录音和录像。本次所搜集的资料是用来处理一个移民的案件。是有关赖昌星的。本次的面谈并不是针对你的。你不需要一定回答我们的问题。这个录像带的副本,将交给赖昌星的律师,这个绿像带将在加拿大的有关的移民厅审时使用,我并不能保证在加拿大的移民聆讯时,您所讲的话不被公开。
李:是公开,还是不公开?
问:可能公开。所以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决定不回答我们的问题。到现在为止,我所 讲的话,你都懂吗?
李:明白。
问: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你的话将在加拿大的移民准法庭上使用。你所说的话,将 是针对赖昌星先生案子的。您今天愿意声明您所讲的话是事实吗?
李:我愿意。
问:同样我们要求加拿大驻北京大使馆的官员格里格森女士来主持追个仪式。请,苏珊 女士。
李:我需要站起来吗?(随后站起来)
苏:请举起你的右手,并且声明说,你今天所讲的都是事实。 李:我讲的是事实。(苏珊?格里格森离开,李坐下)
问:现在是九点三十分,二OOO年三月二十三日,星期六的早上。
李:今天二十四号吧?
翻译:是二十四号。
问:在录像机上面是三月二十三日,这纪录的是温哥华时间。李先生,在我们的录像机 打开之前,我们有跟你讲过话吗?
李:没有。
问: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有人曾经跟你讲过话吗?
李:没有。
问:我是否曾经向你保证过,如果你跟我们合作你就将得到什么利益呢?
李;没有。
问:有没有任何人跟你保证过,如果你合作,将给你什么利益呢?
李:没有。
问:您的家人是否有人得到保证,如果跟我们合作的话将得到什么利益?
李:没有。
问:您的家人是否受到暴力的胁迫被要求来回答问题?
李:没有。
问:中国政府是否胁迫过你,让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李:没有。
问:请讲你的全名。 李:李纪周。
问:你的出生地点以及出生日期?
李:我的出生地点?我们中国人讲的定两个,出生地和籍贯,是不一样的。 我的出生地 是陕西延安。我的籍贯是安徽。
问:请问您现在居住在哪里?
李:北京。
问:你有地址吗?
李:现在没有。
问:你结婚了吗? 李:结了。
问:你太太叫什么名字?
李:程辛联。
问:你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吗?
李: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
问:她是在哪里出生的?
李:湖北省。
问:你们有小孩吗?
李:有一个女儿。
问:她叫什么名字?
李:李倩。
问:她的出生年、月、日呢? 李:一九七三年三月八日。 问:她现在住在哪里?
李:她现在在美国。
问:可否跟我们讲一下你的文化背景吗?
李:我是大学毕业生,是学经济的。
问:可否跟我们讲,你是哪个大学上学吗?
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专业。
问:请问你的最高学历是到什么?
李:大学本科毕业。
问:你有学士学位吗?
李:当时我们还没有搞这个学士学位,按现在说,就算是。
问:你在大学是哪一年的事?
李:一九六九年。
问:也就是说,你是六四年开始上大学的。可以跟我们讲一下你的工作经历吗?
李:我毕业以后,先是参军。在部队里工作了将近十年。一九七九年十一月转业。 到公安部工作。
问:你在军队的时候最大的军阶是什么?
李:连级,当时中国军队还没有实行军街制,我属于连级干部。
问:当你到公安部工作的时候,你的第一个职位是在哪里?
李:在公安部的消防局,当科员。
问:你在那里工作了多久?
车:从办公室的科员,到科长,到办公室的负责人。一直到一九八三年的四月份。
问:那个时候是在哪个城市?
李:北京,公安部在北京。
问:在一九八三年之后,你去了哪里? 李:到治安局当副局长。
问:也是在北京吗?
李:公安部就是在北京嘛。你们不了解,公安部是警察的最高机关。
问:你在这个职位上做了多少年?
李:一直到一九八九年,从一九八九年作治安局的局长。
问:可以跟我们讲一下,你身为局长有什么样的职责?
李:我可以这样跟你们讲,从业务上,我因为是治安局的局长,我负责管理全国的治安 情况。对不起,这可能跟加拿大警方不一样。
问:可否跟我们讲,你的直属上级是谁?他的职称是什么? 李:我的直属上级首先是公安部部长,分管我们的,有公安部的一个副部长,他分管我 们有关的几个局的工作。当时分管我们的副部长叫俞雷。
问:他是你的直属上司有多久的时间?
李:我当副局长和局长一共十年,他一直都是我的直属上司。
问:可否告诉我们,你手下有多少人?
李:你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就我们局本身有八十多人,就我的这个警察的治安部门来 沟,从全国来讲有好几十万人,当时将近四十万。全国警察分很多部门,这是其中的一个部 门。
问:我想要弄清楚,你是管全国所有的警察,是吗?
李:不是。我们的这个部门是管理有关社会治安的,相应的指导这个系统的警察的工作。 这个问题你到公安部,他们会具体告诉你的。
问:你可否告诉我们你的收入大概是多少?
李:你指什么时间?
问:当你是局长的时候。
李:因为我们国家搞了好几次工资改革,改革前和改革后很不一样。我都忘了我当时是 挣多少钱。因为工资改革有好多次,我们当时的工资也不过七八百块钱。
问:你讲的是哪一年的事?
李:我讲的是一九九三年以前的事。
问:从一九九三年之后,你的职位是升高了,还是降低了?
李:一九九三年之后,我的职务升高了。从一九九三年的三月份,我任公安部的部长助 理。
问: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的薪水是多少? 李:一千元左右。
问:你在局长职位上收到最高的薪水是多少?
李:我当局长的时候,可以拿到中国警察当局长级的最高标准。我于九五年当了公安部 的副部长,当时的薪水大概是一千三、四百人民币。九八年之后,我们国家的工资再一次改 革,应该比这个还多,具体多多少,我也不记得了。
问:你的夫人工作吗?
李:我太大一直有工作,一直到一九九三年退休。
李纪周承认赖昌星给过三笔钱
问:我明白你现在是被拘留的状态,你能讲一下你被拘留的原因吗?
李:我因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是受贿罪。我能喝点水吗? 问:请。你说你被判受贿罪,是一件受贿案呢,还是几个案子?
李:罪名是一项受贿罪。但是,对我行贿的人涉及到三个人。
问:可以跟我们讲这几个人的名字吗?
李:第一个是赖昌星。
问:其他的人呢?
李:梁耀华。
问:第三个人呢? 李:周民兴。
问:可以跟我们讲关于赖昌星的事吗?
李:我的夫人……应该怎么说呢?在一九九四年的年底,我的夫人当时退休了在家里,赖昌星跟我说,如果她想做生意的话,他可以提供帮助。当时有很多人采取退休以后做生意这种做法。我刚才说一九九四年底,他给我夫人提供钱。但他提起这件事,是七、八月份。他那时到北京来,我和我夫人,还有一个朋友去酒店看他。他问我夫人做什么工作。我说,我 夫人已经退休了。
问:另外一个人是谁?
李:我的一个朋友,我不想说了,赖当时住在王府饭店。
问:从九四年以后,你跟赖昌星经常见面吗?
李:不是,他来北京时才见面。那次,他问我夫人为什么不做点生意。我说,我太太不知道怎么做生意。他说,如果我太大愿意做生意,他可以提供帮助。但是,他当时没有讲怎么帮助。我理解的是,他就是提供一些资金。但这件事说了以后,我也没有把它当回事。后来我夫人说,有一个朋友想要一起做生意,想要开一个饭店。当时需要交定金,大概需要八、九十万的定金吧。当时她和她的朋友到处找人借钱,没有借到。我就跟他讲,赖昌星不是说了嘛,你要做生意,他可以帮助你。你可以找他去借钱。她就自己去联系赖昌星了,借了一百万元人民币。这个时间大概就是一九九四年年底。我太太后来告诉我的,说她跟赖昌星借了一百万元人民币。一九九五年年初,赖昌星到北京来,我去看他,我说,你借给我夫人一百万元人民币,可是我夫人她根本就不会做生意,她可能会损失掉这些钱,因为她根本就不懂怎么做生意。赖昌星说,她不会做生意,做赔了,也就学会了。赖昌星当时虽然没有明确说,这个钱他想怎么样,但是我理解就是,这笔钱他不要了。这笔钱我们也就没有还。
问:你太太生意上的伙伴叫什么名字?
李:剀延。
问:她大概多大年纪?
李:我不知道。我只见过她几次,女士的岁数很难猜。
问:当赖昌星给你或者你夫人钱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他有能力提供这么多钱呢? 李:因为他做生意,我知道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搞房地产嘛。而且是他自己提出来可以 帮我太太做生意。因为当时是我夫人联系的他,具体怎么联系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是我 让她联系的。
问:你说赖昌星做房地产生意和其它的生意,你知道他做其它的什么生意吗?
李:他具体作什么生意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生意做得很大。
问:赖昌星是怎么样把钱交给你太太的?
李:我的夫人告诉我说,是在北京的一个酒家,我也不知道名字了,是赖昌星的一个朋 友把钱交给我夫人的。
问:你还是否记得是哪一个餐馆? 李:我不知道,因为不是我去的。
问:你知道赖昌星那个朋友的名字吗? 李:我不认识,从来也没见过。
问:钱是怎么样交的,是现金呢?还是支票呢? 李:她告诉我是现金。我说,如果是现金应该保存好,她说,已经存进银行了。
问:这笔钱是一次就付清了吗?
李:我想是吧。因为我跟你讲过了,不是我去取的,是我太大去取的。
问:钱是用一个袋子装的,还是两个袋子装的。
李: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去。她是在事后告诉我的。
问:你说,你的夫人把钱存列银行账广里去了。
李:她跟我讲是这样的。
问:你是否记得是什么银行? 李:不知道。
问:你是否知道这钱是全部存到银行去了,还是一部份? 李:不知道。
问:在她收到钱,和存到银行之间,有多久时间?
李:她跟我讲,拿到钱就存到银行去了。
问:你的夫人是怎么样用这笔钱的?
李: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用这钱的,我看饭店她也没有承包成嘛。
问:你有没有从你夫人那里看到过银行存款的纪录呢?
李:没有。
问:你的夫人有没有用这笔钱投资其它的事情呢?
李:不知道。
(休息十分钟)
问:虽然你不知道你夫人如何具体从赖那里拿到钱,但你知道她是从赖那里拿到钱了。
李:对。
问:你觉得这钱,是贿赂的钱吗?
李:从中国法律的角度讲,应该算吧。因为这个钱我没有还给他嘛。
问:那我们讲第二件事情。
李: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们有个女儿在美国,开了一家公司,当时她的公司面临破产,好像是一九九六年十月份吧。赖昌星到北京来,我去见他。他问我,你的女儿在美国,美国经济不景气,她经济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女儿的情况,可能这之前我太大或者我朋友对他说起过。他问我,是不是我女儿在美国有经济上的困难。我说,我也是才知道。我还说,我很担心我女儿的情况,我要跟她公司的人谈一谈,进一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他对我说,别担心,他会帮助我。当时他并没有说会怎样具体帮助她。我的理解是,他可能会在生意上帮助她,或者给她提供一些财政上的帮助。我回家告诉我太大,赖昌星愿意帮助我们的女儿。我太太问,赖昌星要怎么帮?我说,他也没讲明。我告诉我太大,他可能会在生意上帮一帮,或者提供一些资金。我告诉我太大,他这么讲了,肯定会做到的。我告诉我太太,他可能会找你联络。过了几个月,我夫人告诉我,赖昌星已经汇了五十万元美金到我们女儿美国的账户。当时我很吃惊,他怎么给这么多钱呢?那是一笔很大的钱。开始,我很担心她的安全,这么一大笔钱在她账户里是件危险的事。而且我也担心她会乱花钱,或者钱被人骗走。过了几个月,赖昌星又到北京来,时间大概是九七年二、三月份。我到酒店去看他。我问他,你怎么给我们孩子这么多钱呢,这对她的安全都是个问题。她要是乱花,我怎么办呢?或者被人骗就麻烦了。赖昌星说,这事你别管了,这是我跟你女儿之间的事,只要告诉她别被人骗了就行了。我理解,这笔钱就是给我女儿了。因为他说话都不是说得很 明确,我理解就是,这钱是给我女儿去花的。
问:当你在一九九六年十月和赖昌星在饭店见面时,记不记得是在哪个饭店?
李:王府饭店。
问:那么在一九九七年二、三月份,他也是住在王府饭店喽?
李:是。他到北京来,好像都是住在王府饭店。
问:你刚刚讲赖昌星是汇给你女儿五十万美金,是吗?
李:是。
问:你是否记得这个钱是汇到哪个银行?哪个账户?
李:我太太也许知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太太只告诉我,赖昌星汇了钱给女儿。
问:你知道当初你女儿是在哪个城市吗?
李:旧金山。
问:你怎么知道钱真的存入了你女儿的账户呢? 李:我夫人告诉我的。
问:你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样用这钱的?
李:不知道。
问:这笔钱是否还给赖昌星了呢?
李:应该还没有还吧,因为我没听我太大说起。
问:你是否曾经要求你女儿把这笔钱还回去呢?
李:没有,我没有跟我女儿谈起过这事。我女儿也没跟我谈起过。
问:你能否告诉我们你被捕的日子?
李:我先是被捕、隔离审查。一九九八年的十二月十七日,我被隔离审查。正式逮捕是 在九九年的十月二十九日。
问:在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十七日,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你是被正式侦察了?
李:当时我是在被调查。
问:当赖昌星给你女儿提供五十万美金时,你认不认为这个行为是他行贿,你是受贿呢?
李:从我们国家的法律上来说,是吧。
问:你知道是根据中国法律第几条,收到这样的钱是算受贿呢?
李:第几条我记不清楚了。他们是依照法律起诉我的。实际上我是于今年,二OO一年 二月二十七日被正式起诉的。
问:你说的正式起诉,是指开庭的那一天吗?
李:是。
问:那么这个案子已经终结了吗?还是开庭终结了?
李:还没有终结。
问:那是公开的开庭吗?
李:是的。
问:所以说,一般大众、你的家人、和传播媒体都可以参与你的开庭,对吗?
李:对。
问:你是否记得当初有多少人参加你的开庭?
李:我没有数有多少人,但是我看到有几十人。听审的人我估计能有三、四十人。
问:你的案子有没有在电视上广播过?
李:没有。
问:你有权雇用律师吗?
李:有。
问:你的律师有没有从旁协助呢? 李:有。
问:在开庭的这段时间,你和你的律师有多少时间可以讨论?
李:是什么时间?是开庭之前,还是指开庭期间?
问:是在开庭这段时间。
李:在开庭前,我就见过他几次。
问:这个律师是由政府提供的吗?
李:嗯……是我的家人提供的,我的家属帮我提供的。
问:第三件事是什么?
李:第三件事是在一九九七年的上半年,应该是三月份。赖昌星到北京来,我去看他,坐了一会儿,我就离开酒店回家了。他送我下楼上车。我上车后,他也坐进我的汽车。他问我需不需要用钱。我说,我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不需要用钱。他这时拿出一叠钱塞到我手里。我当时讲,我不需要钱,就把钱还给他。后来,他把钱放在车座上就下车走了。我司机就把车开走了。我怕被司机看见,就把钱放起来了。当时也没有看是多少钱,就回家了。 后来,我把这钱交给我夫人了,她数了一下告诉我,是三万港币。
问:当赖先生把钱放在车里下车后,你有没有打算下车把钱还给他?
李:因为他下车就走了嘛,我司机在他一下车就把车开走了。
问:你说,你把钱藏起来,你司机没有看见? 李:他把钱放在车座上,我就把钱放在兜里了。
问:是你外套的口袋,还是裤子口袋?
李:裤子口袋。
问:你夫人是在你面前数这钱的吗?
李:我没注意。
问:你夫人数钱时,你在场吗?
李:我没注意,后来她告诉我的。
问:你夫人是怎么使用这笔钱的?
李:我就不知道了。
问:那么这笔钱是否还给了赖昌星?
李:应该没有。
问:你认为这笔钱算是赖昌星行贿你吗?
李:按照中国的法律,算吧。
问:你有没有在口供书上签字?
李:签了。
问:你签的口供是很多份吗?
李:是。
问:你记不记得他们询问你口供是哪一天?
李:我记不得了。他们问了好多次了。应该是从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份。 问:你面谈问话时是在哪里?
李:看守所里。 问:当时有几个人在场?
李:有三、四个检察官。
问:有律师吗?
李:当时没有在。
问:当时你可以跟律师见面吗?
李:当时我还没有律师。
问: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和律师讲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二OOO年十一月份。
李纪周否认赖昌星要过任何好处
问:你接受了赖昌星这些钱,那么你给赖昌星什么好处了呢?
李:我没有给他什么好处。他没有向我提出过什么要求。 只有一次,他让我帮他换个汽车牌照,就是可以从香港到内地都可以用的。这是我们国家的一个经济开放政策,为了鼓励香港人到国内投资,我们国家有个政策。中国有四个经济特区,深圳、厦门、珠海、汕头,对于在这四个经济特区投资的香港商人,在投资达到一定的比例之后,按照当地政策可以挂香港和内地两边都能用的车牌。这样他们就可以从香港直 接把车开到广东。
但是,需要在投资达到一定比例之后,由当地政府出一个证明。因为赖昌星在厦门投资很快就达到了比例,很好的比例,所以厦门市政府就出了一个公函,公函还有市长的签名。他拿着这个公函,按道理,到广东就可以办了。但是,这个牌照需要经过两个部门的认可,一个是要经过广东警察,公安部门的交通部门,由它审核之后再交给省政府。办理了这些手续,这样的话,车就可以直接从香港开到广东。赖吕星让我帮他办。我说,你手续都有了,自己就可以办。他说,栽不认识人,排队会排很长时间。这种手续有时会等很长时间,有时要等上半年。如果我打个招呼的话,时间就会缩短一些。那么,我就写了个条子,让他去见 广东公安厅的副厅长,是主管交通的,这样时间快一点。
我在他们厦门市政府的公函上,要求广东公安厅副厅长协助一下。因为按规定,他有厦 门市政府的公函,他可以办。这样就快一点,当地是经过警察这套手续。
问:这个牌照要经过广东省政府的批准?
李:对,这样不用排很长时间,通过我的帮助就是比较方便一点。但他办这个事的手续、 条件都是合法的。
问:就你所知缩短多少时间?
李:不好说,有时需要半年时间。
问:你的干预保证缩短?
李:是这样。
问:这个特别的牌照有什么好处呢?
李:主要是方便一些。香港和大陆之间有两个通道,一个是人走的,要排队办手续,不管你是坐车、坐飞机、还是走路,都要经过这个关办手续,然后再重新叫的士也好,坐飞机也好,比较麻烦;为了鼓励香港的企业家、商人到内地投资,可以走另外一个通道,就是直 接把车开进来。这种情况就像其它国家可以开着车旅行一样。
问:除了节省时间,有无其它好处?
李:就是使用汽车上比较方便。但是,也要经出入境检查,也要经签证、盖章,只是不 需要再去排队、打“的”,或换其它的交通工具。我说过,就像其它国家开车旅行一样。
问:如果有特殊牌照,出入境是否不严格?
李:不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把车开进来,检查手续是一样的。开车的通道是另外一 个通道,出入境检查是正常的。
问:这是唯一一次你协助赖昌星? 李:对。
问:那你有无在其它方面协助过赖昌星呢?
李:其它的事没有。但是,他曾经向我反映过一次情况,告过一次状。一九九七年上半年,他曾打过电话给我,向我告状。因为我在公安部是副部长,我主管边防出入境。他说,他的一个朋友有一艘油船,叫“奥林匹克勇士号”,这个油船是香港和湛江合作的,到广西。他跟我讲,他们这艘油船已经向广西报了,各种手续都是合法的。在去广西的路上,经过琼 州海峡时……
问:湛江石油公司的油船?
李:对。
问:赖昌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他没说。这是他向我告状。我把这话说完了,你们就明白了。船在经过琼州海峡时,被海南边防局的海警部队给扣住了。他们的船在广西报了关,但是在海南,在半路上就给扣住了。他们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我主管边防,管海警,所以他们向我告状。他跟我讲这个情况,说你们的边防部队、海警,无理乱扣船。我说,这个情况我不了解,我回头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后来就给海南边防局打电话问,海南边防局长跟我讲,是他们下边的海警部队做的事。他说,当时他们怀疑这船是走私。我问他们,这船是不是走私?查清楚了没有? 他说,没有办法进行,他们定不了性,所以他们通知了有关部门。我就说,如果你不能定走私,是不是海关管就交给海关处理,这个事情就跟当地政府商量。他们研究以后,请示了海关总署,还请示了当时的检察院、法院、公安部,所有部门的回答都说:不能定性。所以我说,如果不能定是走私的话,那是不是就该交给海关处理。后来他们请示了当地政府,当地政府就转给了海关。所以,我不认为我在干预,因为我管的是边防。他向我告状,说边防乱扣船,所以我就问问情况。他们这件事的处理是请示了当地政府。如果这件事不涉及走私的
话,这件事应该由海关管,所以他们这样做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干预什么。
问:你的确为这个不认识的人打过几个电话?
李:就打了一个电话,问问情况,因为他们向我报告,而我在公安部里主管边防。
问:是否知道赖昌星的朋友是谁?
李:不知道。他只是向我反映情况,我也没问。他知道我管边防,他只是替他的朋友向我反映。在我过问之前,他们已经和海关、检察院,当地的有关部门都商量过了。当时,这几家已经都有了明确的态度。所以,我问的时候就得知了这个情况。我说,你们不能处理,就交给海关。最后交给了海关,也不是我来处理,是海南当地政府处理的。
问:可不可以问一下,海南边防局局长的名字?
李:冯海龙。
问:最终下决定是谁?
李:能不能定是走私是关键问题。他们已经请示过海关总署,如果海关总署说,不能定 走私,如果不是走私的话,不是公安边防管的,最后也要交给海关。我想他们是不想交,因 为这里面有他们边防内部的问题。总之,最后是海南省政府做的决定。
问:海关的部门要花多少时间去处理这个案子,如果是走私的呢? 李:他们在我打电话去之前,这些工作都已经做过了。因为我问他们这船是不是走私, 他们说,不是走私。
问:这是多久以后有的决定?
李:赖昌星向我告状的时候,这个事情可能已经发生很长时间了。海南离北京很远呵! 他请示了北京的海关总署、公安部、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法院。这么多部门,他需要 很长时间嘛。所以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这些事情已经做过了。
问:你跟他是通过电话沟通的吗?
李:跟谁?
问:赖昌星。
李:他给我打电话,说:我要告你们边防的状。 问:你跟他对话有多长时间?
李:就两二二句话。我说:你说的情况我不知道。后来我也没有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他。 因为他只是想告状嘛。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情况是怎么回事。后来我问的情况也没有再跟他 说。
问:在这个部门里面,有没有别人关心这个案子?
李:我不知道。
问:你这个部门里面,有没有处理投诉的人呢?
李:有。
问:有多少人? 李: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
问:你知道这个案子最终结果是什么?
李:几个月以后,海关边防局长到北京来开会,见过我,跟我说,他们把追船油交给海 关处理了。这个决定是海南省政府做的。
问:最后有没有什么惩罚呢?
李:后来这事我没有再管了。
问:你知道这船油价值多少?
李: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是多大的船。
问:你不知道有没有罚款这个情况吗? 李:不知道。海关和我不是一个部门。他们是这方面的主管部门,和我是两个系统。
问:另外,有关赖先生给你三万港币的事情,你知道是谁负责侦察追个案子吗? 李:我的案子一直是检察院负责。
问: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李:我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叫孙忠诚、王书和、严诚真,嗯……孙忠诚,还有一个姓黄的检 察官,还有谁,我不记得了。
问:为什么没有把这个钱还给对方,或者上缴单位呢?
李:当时他走了嘛,我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他。
问:你认识赖先生多久了?
李:九三年认识他的。
问:你记不记得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
李:我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是通过我自己的下属。
问:你认为他是和你私交好的朋友吗?
李:是的。我觉得他当时挺好的,为人也不错。
问:九六年的十月以后,你又再见到过你的女儿吗?
李:九八年见过。
问:在哪里见的?
李:北京。
问:她还在这里,还是回美国去了? 李:回美国去了。
问:你记不记得她是哪个月回来的?
李:夏天吧,七、八月份。
问:你会不会担心有人知道,你的家人曾经从赖先生那里拿钱?
李:这是朋友之间的事,别人怎么会知道?
李纪周:中国没有权力斗争
问:在九七年,你是在陶驷驹的手下工作吗? 李:对。
问:他在部长任上到什么时候?
李:九八年三月份吧。这好像跟你们的问题没有关系。
问:赖昌星说,九七年底的时候,陶驷驹由贾春旺代替。贾先生那时是不是安全部的负 责人呢?
李:贾春旺是九八年三月份到公安部当部长的,原来是安全部的。
(休息十分钟)
问: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贾先生会代替陶先生?
李:这是国家安排的嘛。
问:你是否知道,贾先生和陶先生之间,有没有权力的纷争呢?
李:你这话没什么道理,中国不可能,我认为没有。任何人不可能永远在一个位子上, 何况陶部长也六十多了。
问:就你个人所知,他们之间没有权力纷争?
车:我认为没有。因为政府换届是人大决定,正常的嘛。
问:你本身有没有陷入两个权力的纷争中呢?
李:我已经讲过,中国不存在这样的事,所以也谈不上有纷争。
问:可以跟我们讲一下你跟贾先生原来的关系怎么样吗?
李: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后来他到公安部当部长,就是我的领导了。我是副部长,是 他的助手。
问:贾先生是否主动要求侦察你的案子?
李:我不知道有这种事。
问:你知道有个叫何勇的人吗? 李:我知道这个人。
问:你能跟我讲他是谁吗?
李:他是我们国家监察部的部长。
问:你听过一个叫梁耀华的人吗?
李:是的。
问: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李:这跟你们的问题没关系吧?
问:赖先生跟我们讲过你认识一些人,我们问你的一些问题,是希望确认他所讲的是真 的。
李:我认识是肯定认识,我见过这个人。
问:梁先生送钱给你是真的吗?
李: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梁耀华没有给我钱。
问:梁是否有给过你亲属钱呢?
车:我觉得这跟你们的问题没关系。
问:我问你的问题,是想确认赖所讲的是真的。
李:我不想回答。
问:赖先生是否给你提供过安全用具?
李:没有。
问:你及你的家人曾经三次从赖先生那里收到钱,就我们所知,你收钱的事,违反了中 国法律。
李:是。
问:你能否告诉我们,你被拘留了多久了?
李:我在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十七日被隔离审查。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九日被逮捕。加起 来有两年多了。
问:前一段是一直被拘留?
李:隔离审查,就是限制自由了,九九年十月二十九号被定罪了。
问:你所说的“隔离审查”是什么意思?
李:就是不准回家,不准看亲属、朋友了,但不是在监狱,场所不一样。
问:你被拘留的时间,你曾提供证词给有关当局,就是我们刚刚讨论的这些事情? 李: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九号,我被正式逮捕的。谈到这些事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份。
问:你所提供的这些证词是自愿的?
李:对。
问:他们有没有在身体上,或者在精神上强迫过你?
李:没有。
问:你懂得我提出的问题吗?
李:懂。
问:你回答我的问题都是事实吗? 李:是。
问:你对你刚刚回答的问题有地方要修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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