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被删部份(五):江泽民六四前软禁万里

亚洲时报在线3月7日冯良 撰文:日前中国媒体报道,由美国银行家库恩撰写的《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国内版遭到删节,约占英文原版的5%内容无故消失,其中包括涉及六四的敏感内容。连该书记者库恩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时,也明言“不愿意”看见这种情况。亚洲时报在线特别对照了该书中英文版,把被删去的部份还原,并陆续介绍。

《江泽民传》国内版,遭删节最多的地方出现在关于六四事件的第九章。在这一章,最少有三十八个地方出现这种情况。这本得到中国官方认可的传记,证实了1989年六四前夕,江泽民确曾在上海软禁人大委员长万里,阻止人大开会为赵紫阳下台翻案。

另外,该书英文版中提到在1989年上海《世界经济导报》被查封事件中,赵紫阳曾骂江泽民小事化大;有趣的是,作为江泽民的老朋友,该书作者从有关方面的理解是:赵紫阳想攻击邓小平李鹏,但又怕实力不够,才会选择向江泽民开刀。不过,更有趣的是,该书声称江泽民的政治对手,被江泽民在十五大劝退的前人大委员长乔石,原来也有份敲定江泽民出任总书记一事。

在英文版第147页,作者提到左派官员感到邓小平的“激烈改革”威胁到他们个人的权力。在国内版第131页,“左派官员”似乎成为中国宣传部门的忌讳,他们的身份给模糊地改成了“有些人”。

在英文版第148页,作者指胡耀邦曾跟一位前助手指出,很后悔自己在1986年的学潮中做了检讨,他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支持者。他觉得群众以后都不再怀念他。在国内版第132页,有关的文字却遭删节。

在胡耀邦1986年4月15日去世后四天,上海《世界经济导报》的编辑在北京文化部举办了一个题为“胡耀邦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的研究会。据英文版第149页,会上有人发言批评反对在政治局内反对胡耀邦的人。在国内版第133版,“政治局内”遭删去。据英文版指出,其中一名批评者认为:“那些掌控意识形态的人没有资格参加悼胡活动,他们在背后攻击胡,绝对要遭到历史的审判”。这句说话明显是针对两名高层官员邓力群和胡乔木。他们甚至批评邓小平,指邓脱离群众。在国内版第133页,上述内容遭到删节。

后来,上海《世界经济导报》因为悼胡的专题跟上海当局意见不合,江泽民找来了他的前辈,上海《世界经济导报》荣誉顾问帮忙说服钦本立接受协调。据英文版第152页,钦当时回应:邓小平必须为拉胡耀邦下台而承认错误,并要为此做自我检讨。该书引述钦对其员工指出:“要邓小平做检讨正是我的原意。邓小平做检讨,我就支持他。”在国内版相应的第135页,有关内容并没有出现。该书英文版第152页指出,上海《世界经济导报》后来果然没有让步,出版了当局当局不高兴的内容,“在上海和北京的读者把有关内容争相传阅”。在国内版第135页,“在上海和北京的读者把有关内容争相传阅”一句遭删。英版又指出,这件事出现后,“江泽民受到了北京领导的查询和施压”。在国内版,“江泽民受到了北京领导的查询和施压”一句遭删。

英文版第153页又指出,在学运出现后,赵紫阳如期出访北韩,因为他出发了第二天,陈希同就向上面打小报告,指“学运是冲着中央政府而来”,当晚李鹏在赵紫阳缺席的情况下,就召开了政治局常委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政治局常委投票支持了北京市委的结论。事后证明,赵如期出访的决定“是一个错误”。在国内版第136页,作者指赵如期出访的决定“是一个错误”的评论遭删节,而该会议上“学生运动给扣上‘反革命暴乱’帽子”的一句,在国内版第136页也遭删节。

在政治局常委于1989年4月23日达成共识后,北京市委随即起草4月26日在《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的社论。英文版第154页,作者指出:李鹏曾下令中央电视台在4月25日的全国新闻节目上反覆播放社论。但在国内版第137页,“李鹏下令”四字却遭删节。英文版第154页又指出,赵在北韩看到了这个社论。在中国各地,各地方诸候也在审视形势。当时江泽民下令曾庆红联系北京市委,希望知道社论的来源。如果邓小平真的支持“四二六社论”,则八六年总书记下台的历史大有可能重演,赵紫阳可能会完蛋。在国内版第137页,有关内容给删节。

英文版第155页指出,赵紫阳最后决定跟强硬派的李鹏划清界线,站在学生的一方。赵意会到他必须采取主动,但邓小平和李鹏却属实力雄厚,不易攻击,所以他选择了江泽民来“开刀”。在5月1日举行的政治局会议上,赵紫阳批评了江泽民查封《世界经济导报》的决定。该书援引赵发言指出:“他们粗糙的做法恶化了局势,让他们陷于更不利的局面。但我们还是要支持他们的决定。”在国内版第138页,有关内容遭到删节。

在国内版第156页,作者又指出,对支持改革的人来说,《世界经济导报》的编辑是英雄,而江泽民就是大反派。在国内版第138页,有关内容并无出现。

在英文版第156页,作者指出,仍是总书记的赵紫阳,在学运期间出席了亚银会议时,曾公开称学生爱国。此句说话一出,他就等同拒绝跟他的妥协。不过,暂时来说,赵似乎是渐取得较有利位置:《世界经济导报》北京办事处聘请律师,写了状词指控江泽民解除了他们总编辑的职务。近五百名记者写信给《世界经济导报》,声援钦本立。5月7日编审会否决了一篇指“上海当局非法解除钦本立职务”的文章。有关决定引来激烈争论,全份报章无法出版。但在翌日,《世界经济导报》依然刊登了一篇一样是火力十足的文章,题为《没有新闻自由没有真正稳定》。5月9日约一千名记者编辑上街,反对政府对媒体的控制。赵继续怪责江泽民,认为是他处理得不好,才会挑起了这么多矛盾。同时,也有人批评江不够强硬。在5月10日的政治局会议上,赵批评了江接管《世界经济导报》的决定。这次事件引来的反响,分化了人民和党,其余的政治局委员都保持缄默,看江如何回应。虽然江解释了他的苦衷,但赵紫阳仍明确指出:“上海市委行事仓卒地处理了《世界经济导报》的问题,把小事化大,才让自己步入了死胡同。”

在国内版第138页,上述有关的重要内容几乎都被删去,只有江的解释得到保留。

在英文版第157页,有一句可谓是可圈可点。作者库恩认为,江泽民忘记了一点,这点必须要事后才看得清楚,那就是江泽民在《世界经济导报》一事跟赵紫阳对着干,反而让他得到好处。在国内版的第139页,有关的观察却给删去。

英文版第158页又提到,在1989年5月13日晚,已有3000多名学生参加绝食。江泽民处理《世界经济导报》一事后,惹来230名艺术家和学者联署,要求当局复钦本立的职,并解散编审会。在北京,绝食示威者高喊:“我要吃饭,但我更要民主!”在5月15日超过一百名绝食者已曾晕倒。社会上各方面,包括工人和知识份子,开始表达对学生的同情。超过八十万人挤在天安门广场。当天傍晚5时40分,阎明复单人步入天安门广场。虽然他发了高烧,但他还是按他上司的意思来了。阎明复情绪激动地跟学生喊话时,无数学生包围着他。阎赞扬学生倡议改革,祝愿他们保持健康。他说学生是中国的未来。他赞扬学生爱国,也表示学生重返校园后,不会有秋后算账。阎叫学生保持忍耐,暗示他们等待中央一个更合理的评价。他甚至表示愿意保在广场,确保学生可以放心撤退。很多学生都欣赏他的讲话,但这已有点为时已晚。党后来批评阎明复的讲话,解除他一切职务,他就这样成为这场事件的受害人。他后来曾说:“我已知道情况很难处理,但我不知的是,当时有国际电视台在转播。”在国内版第139页,这些六四细节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英文版第159页提到,赵紫阳曾要求地方领导人跟学生对话,但在上海领导跟学生的对话中,江泽民并没有出现,因此一万名学生在三天后举着“审讯江泽民”的横额上街。在国内版第140页中,有关横额的内容并没有出现,而作者指江泽民曾暗中跟中央精神相左,继续避免跟学生正面冲突方面,也一样没有翻译出来。作者又指,在中共八位元者在邓小平家中开会决定清场时,邓小平曾说:“我们老同志别无选择。”在国内版第140页,上述内容都没有出现。

在英文版第160页,有两段文字被全段删去。其中一段是说,一向支持共产党的上海民主党派领导,曾不惜破坏规矩写了一封公开信给江泽民,表示学生运动是爱国的,由于形势非常严峻,他们要求江在民主和法律的框架下,尽快和合情合理地处理学生的诉求。又建议他让新闻媒体客观公正和及时地发布消息。同一天,八十七名组织部的党员也去信江泽民,要求江跟学生对话,并宣布学生运动是爱国和民主的。在国内版第140页,有关内容给完全删去。

英文版第160页的另一段又指,大部份媒体成员受了《世界经济导报》事件影响,对政府的公开批评的力度都增加了。上海市的三家报纸,两家电视台,以及其他主要媒体,都派出代表跟学生一起在市政府大楼前静坐。记者和编辑联署公开信,支持似乎是占得上风的学生。

在《江泽民传》英文版第161页,作者提到快要下台的中共总书记赵紫阳曾在5月19日到达天安门广场时,曾声泪俱下地说:“同学们,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并哀求学生停止绝食。可是,在中文版第141页,有关的情节却遭简化,给轻描淡写地并为“5月19日,赵紫阳进入了天安门广场”一句。

英文版第161页又提到,超过一万名部队已开始集结,明显是要显示实力。在5月20日早上,他们已各就各位,准备随时进城执行清场任务。在戒严令下,所有示威都被严格禁止,媒体被整顿,武警和军方被授权“采取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必要措施,对付违反禁令的活动。”在中文版第161版,这些内容都没有了。

英文版第162页又提到,江泽民曾发出跟中央不一致,但不是相反的讯息。跟李鹏不一样,他发言的语气较温和,这种和解的讯息跟北京带有威胁性的威吓十分不一样。早在5月20日,中共元老就内定江泽民获提名成为新任中共总书记。据称有关议决在邓家开会时敲定,“由邓小平提出,并经李先念,陈云,彭真,杨尚昆,王震,李鹏,乔石,姚依林,宋平等人和议。”作者特别说明,以上说法跟《天安门真相》一书内容不同。

同时,中央政府传召了所有省份的一把手以传高级官员到北京,告知他们四名领导将开展清洗行动-这四名领导是杨尚昆,李鹏,乔石,姚依林。在5月23日,国家主席杨尚昆在听完江泽民的汇报后,要求江留下独自会面。杨告知江,人大委员长万里已缩短北美之行,欲经上海返回北京。万里曾公开表示要保护示威者的爱国热情。他可能召开人大会议改变解除赵紫阳的决定,并可能罢免李鹏。江问杨:“万里在上海会见谁?”杨说:“你就是我们的代表。”“你是邓小平指定的人选。”万里的飞机在5月25下午3时在上海机场降落,江泽民手持邓小平的信件,在柏油碎石做的停机坪等着万里。他通知万里已来不及阻止军事清场。在万里不答应之前,江得到指令要把他留在上海。

江“护送”万里到上海市郊的一家招待所,亲自向他汇报,并把有关文件交给他。众所周知,万里返回北京时,官方说法是“万里不舒服,医生要为他检查”,这时大家已知道,戒严令已是无法扭转。5月27日万里写了一封公开信,支持中央实施戒严的决定。

5月27日邓小平召来八位元老开会,决定赵紫阳的继任人。英文版第163页指出,陈云和李先念率先支持邓挺江泽民的决定。陈和李支持江,是因为他们信任邓小平而非他们熟悉江。李先念当时说:“江泽民虽然确是缺乏中央的经验,但他们政治头脑,人正壮年,可信任。”该书引述“可靠消息”指出,李先念和薄一波对邓起用江一事中有关键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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