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意外情缘(组图)
诗称“赵四风流朱五狂”的赵一荻,是中国现代史上的一位颇具神秘色彩的女性,如果说,20世纪除了战争之外还曾留下玫瑰的话,那么,“少帅”张学良与“赵四小姐”无疑是其中最绚丽的一对。很多女人都会爱上风流少帅,但能没名没份地陪伴一个失意的男人度过几十年寂寞幽禁生涯的,也只有赵四小姐。本书记述了赵四小姐与张学良将军相濡以沫的情感一生以及他们共同经历的现代中国云谲波诡的政治风云。-----------------------------------------------------------
一个晴朗的夏日上午,赵一荻问清张学良别墅的位置,她决定去拜见他。在莲蓬山的半山腰,她一人悄悄找到那幢红色瓦顶、雪白墙壁的英国式小洋楼。赵一荻在那幢建在临海山岩间的别致小楼前远远观望着,可是,她却迟疑着不敢接近它。决非因为小楼前的绿荫里闪动着几位荷枪侍卫的身影,令她望而却步。而是赵一荻感到她与少帅之间迄今仍有着很大的心里障碍没有消除。尽管她是北洋宿臣赵庆华的四小姐,赵氏在北洋官场上也有一定地位。但是,她毕竟是位豆蔻年华的丽女,让她直接迈进一位东北军中将的私人官邸,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
就这样,她一直在张学良别墅门前徘徊了三四天。每次赵一荻都是鼓足很大的勇气而来,到头来又因心生怯意,不得不无功而返。回到海滨赵家那幢小楼后,她眼前又老是出现在画册上曾经见过的张学良身影。当赵一荻想起在大海的狂涛中力挽狂澜,最后将她从死神那里拉回来的人,竟是自己想见却又不敢见的张学良时,她胸间一颗芳心竟然怦怦地狂跳不止。就在赵一荻心生怯意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大姐绮雪在电话里对她的鼓励:“四妹,张汉卿救你的时候连生命都舍弃了,难道让你到人家面前道一声谢,些许小事还做不到吗?”想到这里,赵一荻忽然感到自己的怯懦和无情,既然他救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去致谢呢?!
又是一个酷热的上午。
北戴河那潮湿又略带有咸味的海风从敞开的纱窗吹进来,让多日不下海游泳的张学良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自从在他大海里救上赵一荻以后,他就患了重感冒。本来他想尽快返回河北滦州前线去率部督军,然而由于沉疴在体,所以便一拖再拖,推迟了归期。幸好秘书朱光沐从天津为他请来德国名医戈尔到北戴河诊治,他的感冒很快好转起来。今天上午,张学良久病初愈,他终于可以支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了。当他伫立在窗前,远望山脚下偌大一片金黄色的海滩时,他望见晴空下不时涌起雪白浪花的辽阔海面,情不自禁地吟出一首明代诗人王阳明的古诗《阁中坐雨》:
台下春云及寺门,
懒夫睡起正开轩。
烟芜涨野平堤绿,
江雨随风入夜喧。
道意萧疏惭岁月,
归心迢递忆乡园。
年来身迹如漂梗,
自笑迂凝欲手援。
“军团长,”忽然,房门悄悄推开了,朱光沐蹑足走进来,他对倚窗而立的张学良报告说:“有位客人求见,不知是否让她进来。”
“有客人?”张学良为之茫然,他自隐居在北戴河的大海之滨以来,几乎与外界隔断了音讯。即便在北戴河那些麟次栉比的高官别墅群里,一些景慕他的北洋要人们,也大多难以入其门。特别他大海遇雨生病后,更是谢绝所有闻讯赶来探病的官员,可是今天朱光沐本知他不想见客,为什么又进来通报?
朱光沐从张学良严肃的神情上观察出他的不悦,忙说:“是这样,求见的是位女孩。而且,她与军团长又有特殊的关系,所以,我不能不进来通报。”
张学良听了更加愕然:“和我有过特殊关系的女孩?朱秘书,你搞些什么名堂?我在北戴河连男客也不见,又怎么会有和我有特殊关系的女客呢?”
朱光沐说:“请军团长不要误会。我说的特殊关系,是因为那天大雨中您亲自救起过一位落水的姑娘。现在,那姑娘大难不死,人家主动到别墅来致谢的,她说……”
“哦?”张学良一拍额头,恍然地吁一口气:“我想起来了,那姑娘莫非真抢救过来了吗?”
朱光沐道:“不但抢救过来了,而且她多日来一直到处打听救命恩人的下落。她刚才对我说,她要进来向救她的恩人道声谢,不然的话她心中不安。她还说,见了您马上就会离开,她决不打扰您的时间。所以我才破例进来通报。”
张学良听了朱光沐通报的来历,站在楼窗前托腮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也好。你就代我见见那姑娘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让她见我呢?至于说那天谁救了她,当军人的不光能拿枪打人,当他见了可以挽救的生灵时,不论何人都会慨然相救的。不然的话,军人就成了屠夫。有什么值得面谢的?”
朱光沐见张学良向他挥了挥手,急忙上前进言:“军团长,您还是亲自见她的好。其实,早在半年前您就想见她了,这次她不请自来,又怎可以拒之门外呢?”
张学良愕然:“你说什么?半年前我就想见她,这不是岂有此理吗?半年前我还在天津,哪有时间到北戴河来?”
朱光沐笑笑:“军团长贵人多忘事。今年春天,您不是在天津利德顺大饭店,为这个姑娘举办过一次舞会吗?”
张学良暗淡的大眼睛豁然一亮:“这么说,那天在大海里被我救上来的姑娘,就是冯武樾的妻妹?如果真有那么巧的事,可就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古语了!”张学良精神一振,他马上将睡袍脱掉,然后换上一件笔挺的灰色红领章军服,站在床前那片灿烂的阳光里,又对着一架落地衣镜认真地照了一照,忽然对着呆立门旁的朱光沐吩咐道:“朱光沐,你还在那里愣着做甚?还不快快请客人到客厅去?”朱光沐这才应诺了一声,忙不迭地跑出门去。
张学良不是少爷,是真正的军人!
一片绚丽的光影从大纱窗投映进客厅。
阳光映亮了赵一荻多日来为寻觅不到恩人而略显憔悴的脸孔。姑娘满月般的花容明显地消瘦了。她今天到张学良的别墅里来,事前并没有刻意扮妆,她只是坦然地前来谢恩而已。
赵一荻越是这么随随便便,越是这么平平淡淡,越让人感受那天生丽质的纯真之美。
赵一荻穿一件雪白的旗袍,白底旗袍上浅浅的绣着几朵蓝色小花,那是她最喜欢的幽兰。脚上穿一双黑亮的高跟皮鞋。正是由于这黑白分明的淡妆,才将她那本来清丽娇柔的气质,活脱脱地显露无余。特别是她纤细的腰肢,浑圆的丰臀和旗袍里若隐若现的双乳,都显现出青春少女的成熟。她脸腮上略施粉黛,弯弯柳眉下有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乌云般的黑发在她后脑绾成了无数细长的辫子。让初见她的人都会怦然心动,因为她的洁癖都从那精心编成的小辫上一览无余了。从赵一荻发髻上的雪白蝴蝶结,更让人感觉到她冰清玉洁的性格。
赵一荻正在那客厅里想着心事,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先进来的是那位姓朱的秘书,他身后跟进的是位高大魁梧的军人。赵一荻的心顿时怦怦狂跳起来,她知道朱光沐身后的青年军官,就是在日本画报上见过多次的传奇人物张学良!如果说站在面前的少帅与画报上的照片有什么不同,就是身为东北军第三军团团长的张学良,要比他的实际年龄更加年轻和精悍。张学良决不像赵一荻从前听人传说的那么轻狂,那么趾高气扬,他在陌生姑娘面显得持重而严峻。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英武和潇洒。特别是张学良那双炯炯的眼睛,让初见他的人都会感受到一种超人的睿智。军人的气质与文人的儒雅都集于他一身。军中儒将的张少帅,与赵一荻从前在父亲的诅咒中听到的张学良有着本质的不同。就在赵一荻不知所措的时候,张学良向前一步,说:“莫非你真是赵庆华的四小姐吗?”
“我是……赵绮霞。”她怯怯吐出心底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在张学良的注视下,她粉嫩的两腮上竟现出了羞涩的红晕。
“真没想到,世上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巧。”张学良让朱光沐布上茶点和水果,然后请有些拘谨的赵一荻坐在一张藤椅上。他见赵一荻有点拘谨,索性抢先落坐,说:“坐嘛坐嘛,其实我们早就是老熟人了。那天在大海上,我哪会知道穿蓝色泳衣的姑娘会是你?当时我见你一个猛子扎进深水里不见了踪影,大雨又马上来到了,就顾不得多想,一头扎了进去,万没想到救上来的竟会是赵绮雪的四妹!”
赵一荻坐在藤椅上不敢抬头,更不敢与张学良闪亮的大眼睛对视。从前在“中西女中”时敢说敢为的赵一荻,不知何故在张学良面前却显得那么羞怯和慌乱。半晌,赵一荻抬起眼来,斜睨了他一眼,喃喃地说:“张将军,我今天就是为感谢你而来的,因为那天在海上的情景太可怕了!”
“有什么可谢的!其实,那天就是别人见了,也会跳进水里救你的。我是个军人,又怎么能见有人落水袖手旁观呢?”张学良爽朗地笑道:“至于说可怕,倒也是真的。赵四小姐,我劝你今后再到深水游泳的时候,千万要多加小心。身边最好有一位会游泳的教练才好。不然的话,万一赶上大海涨潮,那掀起的浪头随时都可能让人葬身海底!”
赵一荻静静地望着他,心海一阵翻腾,她眼前不时会出现大海汹涌的波涛。想起那天的海中遇险,她就不能不对张学良心生感激之情,正是他的豪爽与果敢,才使自己大难不死。想到这里,她说:“张将军,想到大海上发生的事,我就更加惭愧。你也许不会忘记,春天时在利德顺舞会上的事吧?”
张学良大手一挥,仿佛要驱散两人之间的不快,说:“赵四小姐,军人的胸怀是宽阔的。又怎会老是记着那些不应该记着的小事呢?再说,我正是从你四小姐那天敢于临场退场这件事上,才真正认识了你。你是个既有主见又有骨气的女孩。你要知道,这些年来,由于我经常出入上层交际场,见过的轻薄女子简直不胜枚举。四小姐,你敢驳我张汉卿的面子,恰好说明你人品的可贵!所以,我对你倒是充满了敬仰和好感。”
“是吗?”赵一荻万没想到她在天津怒辞舞场,非但没让年轻气盛的少帅心生妒忌,反而引起了他对自己的格外珍爱。她的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感激与敬畏交织的情愫。一刹间张学良的话将两人心中的距离拉近了,赵一荻这才感到张学良绝非寻常的军阀子弟。他不但有让人羡慕的地位和家世,同时也有着让她敬重不已的学识人品。她甚至想,象张学良这样有学识的人,怎么会与父亲多年来一直敬而远之的军阀张作霖同日而语呢?
“四小姐,我是个军人,军人有军人的风格。”张学良亲自将只水蜜桃送到她面前的细瓷小碟上,尽量想使赵一荻紧张的心绪和缓下来,他信口说道:“你也许了解我,我有个舒适的家庭,但是我也有青年人的理想。不错,我当时的一步等于别人的两步,有人说,我有特殊的条件,可以利用我父亲的关系,在社会上一番事业。可我则不同,我认为应该靠自己的才能,去实现我一生的理想。而决不想利用别人的势力,包括我父亲的势力。所以,我觉得我和你赵四小姐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因此,我认为我们不必感到太陌生才好!”
赵一荻一怔。刚来时她甚至想,像张学良这样家族出身的人物,一定会在她面前摆一幅让人无法接近的阔少姿态,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可是当她真和张学良坐在一起时,才意外地发现大名鼎鼎的张学良,言谈举止竟是那么平易近人。赵一荻的心更加倾向于他,说:“其实我们早就相识了。因为我不断从外国报刊上见到对你的评论。有人说你从小就受西洋式的教育,又说你曾是奉天YMCA的信徒,不知可是当真?”
张学良爽朗一笑:“当然都是真的。我十几岁时从辽西乡下到奉天读书,不久就进了基督教会,也就是你说的YMCA。在那里我学了许多先进的东西,也学会了英语。我最崇敬的老师是英国人约瑟夫·普赖德。他教会了我的英文,同时也让我接受了许多西方先进的东西,当然,包括打网球。”
“您也会打网球?”赵一荻听到这里,忽然兴奋起来。看得出从小就喜欢打网球的赵一荻,忽然从这一小小的爱好上找到了对方心灵上的共鸣点。
“对对,我倒忘了,赵四小姐你也喜欢打网球的。去年冬天我在天津的时候,你大姐赵绮雪就曾经向我说起过你的爱好。”张学良恍然大悟地站起来,对赵一荻说:“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到外边去?咱们一边打球一边说话吧,那样总比坐在这里拘谨的对话好得多!”
赵一荻欣然起身,随张学良来到小楼外的阳光里,这里有座占地面积几百平方米的网球场。朱光沐和谭海等侍卫发现张学良和赵一荻双双出现在网球场上,赶忙取来了两付球拍和雪白的小球。说话之间,张学良隔着一层雪白的纱网,已经率先发球。他将球拍轻轻一挥,小球“唰”一声飞过网去。赵一荻在网的另一边不慌不忙的挥拍而上,只见她轻盈地一挥拍,眨眼间就将那猝不久防飞来的小球,击过网去。小球划了一条偌大的抛物线,出乎意料地回到张学良一方。赵一荻这手好球,让从前在奉天网球场上技挫群雄的少帅暗吃一惊。他万没想到生得天姿国色的赵一荻,竟也球技娴熟,她抛出的球让张学良心悦诚服。
“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体育。那时奉天有个摩登俱乐部,里面都是外国人。惟一一个中国人就是我!”两人就在一群侍卫的围观下,左右开攻地操拍击球,一来一往打得十分痛快。张学良越打越起劲,而他和赵一荻之间的话题也越加广泛起来。他在休息时,对赵一荻又提起从前轻易不对外人言的往事:“我刚学打网球时才十七岁。那时候奉天的体育运动较少,落后而闭塞。运动场当然更少了,只有到基督教会去才能打,这样我就和西洋人的接触增多了。正是因为我喜好打球,所以才和基督教会越来越密切,我在那里不但打网球,而且还学会了乒乓球。四小姐,你也会打乒乓球吗?”
“不,我只喜欢网球。”赵一荻有些遗憾地苦笑。忽然,她想调整一下话题,就和他来到网球场旁的一棵大柳树下,赵一荻说:“我从日本刊物上看到一则旧闻,一个叫山田的记者说,你从前喜欢的并不是当兵,而是想当一个医生。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张学良和她谈得越来越投机,所以就知无不言:“四小姐,我为什么喜欢学医?就因为古人称:医乃仁术!当时,我确实很想当个医生,奉天有座南满洲医科大学,我有个朋友也是那所大学的学生。所以我就常到那里去玩。那时我真想报考南满医科大学,可是,我父亲他不允许!”
“你父亲?”赵一荻心里暗暗打了个顿,因为她不希望和他谈到张作霖。在她的心灵深处,始终对在张勋复辟期间率统东北军杀进天津的奉系军阀张作霖,存有某种固执的偏见。那是她从小受父亲的影响所至。现在她虽已和张学良结识,又谈得很融洽,可是一旦在她们的谈话中说起张作霖,她就感到很不自在。似乎有个可怕的阴影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对,是我父亲坚决反对我学医生。”张学良在她面前坦诚自己的过去,好像在和久违的老朋友谈心:“于是我就想逃到美国去。”
“逃到美国去做什么?”她大为困惑。
“去美国读大学呀。”他说:“我那时已经下了决心。连出走的路费都准备好了,美国朋友们希望我到美国去,有人还答应资助我。当时给我以影响的朋友中,一个叫陈英,他在德国留过学,担任过奉天测量学校的校长。我把我想去美国的计划都说给他听了,他对我说:‘你太不懂事了,你父亲不是希望你成为军人吗?你这样做,你父亲肯定会难过的。我教给你一个椒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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