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节明: 请不要用势利眼看待血和泪-对“物质一代”薛延老弟的忠告

在下是不爱与人文争之人,因为文争难益于说服对方,反易激化矛盾。但最近读了八十年代出生的新生辈“薛延”之作,“《我们如何实现民主--一个八十年代人眼中的中共与六四一代》(见2004年6月8日《看中国》)”,倍感震惊和悲愤:“六四”以后,由于中共加倍地歪曲隐瞒历史和毒化教育,导致年轻一辈对历史无知和曲解到什么地步!甚至缺乏起码的良知和常识!!在下虽不是六四一代人,看了此文亦觉太失公道厚道,此原则性根本问题事关对年轻人的影响,因此,为了维护公道正义良知,在下当此就不怕得罪薛延老弟(因事关重大,言辞有激愤之处,还请见谅),回敬此文,以正视听,为了更多的年轻人警醒,为六四的血泪冤魂,以及不肯屈服继续战斗的民运人士讨一个公道说法!

在此文中,薛延首先说:“六四15周年纪念过去了。说句实话,这次纪念没有在我心中引起什么太大的反应。”对15年前的那次次极端邪恶的大惨案-共党魔头动用重机枪达姆弹坦克装甲车,把和平示威的学生市民打得血肉翻飞,碾压成一堆堆红红的肉酱的血腥大惨案,薛延老弟能够无动于衷,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薛延老弟已经被中共毒害成麻木不仁,毫无良知的东西,就如那些杀和平示威的中国人杀得哈哈大笑的“解放军”军人那样,要么老弟是中共欺骗,淡化,掩盖下,对历史惊人的无知,两眼一抹黑(在下倾向于相信老弟其实是有良知的)这种缺乏良知或者对历史无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难道是你的好心的老大哥们,他们“六四一代”造成吗?老弟你也坦承…“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理想主义色彩,对政治漠不关心,很物质。”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是他们“六四一代”造成的?

你们很物质,没有什么理想,“意识形态的东西激不起我们多少热诚”,试问,这究竟是一种进步呢,还是比起八十年代的你的同龄人在人文精神上是严重的倒退?八十年代的中国社会的那种相对自由而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人文气息你看过吗?(可惜你那时还小,看不懂)难道这种积极进取的精神倒不如你们的玩物丧志,物欲横流和逃避现实的精神?“对政治漠不关心”真的很潇洒很时髦很现代化吗?你难道没注意到比我们发达富裕得多的日本,韩国老百姓对政治的参与热情吗?你难道没注意到今年台湾民众对大选积极狂热的参与(投票率比美国历次大选还高)?你难道就不知道去年香港的反二十三条50万人大游行,香港只有六百万人口,香港人的政治热情怎么样?难道日本韩国台湾香港的老百姓都是傻子疯子,都不能象你们一样很潇洒很时髦很现代化?难道这些地方的政治体制都是危机重重,而大陆社会完美无缺,根本不用操心吗?

不错,现在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有相当多的年轻人不管心政治,但是请不要忘记,这些国家今天早已没有根本性的政治体制问题(多在一百年前都已解决),其成熟的民主制,司法的独立和完善,对人权的尊重,日益完善的环保措施,是今天的中国所能比拟的吗?薛延老弟,你怎么就不翻开历史看看,英,美,法等西方发达国家,在其政治体制问题解决之前,其普通民众是怎样地关心政治的!?

薛延说:“但另一方面,你们的确不了解我们,你们拥有的所有思想成果,也可能不足以解释我们对于世界的看法。”的确他们六四一代人对你们缺乏了解(代沟嘛!),但是看得出,他们对你们很关心,很想了解你们,看到你们的知情权被中共剥夺,而又不觉得痛痒,还自以为很“酷”,很痛心,他们很想提醒你们,难道这样的提醒也“过时”了吗?另一方面,我看得出,你们物质一代更不了解,更不关心他们“六四”一代,也不想了解不想关心这些曾经也为了你们的自由民主人权而奔走呼号,而洒血流泪的人(当然你们有权利选择自私冷漠),但是你们这以不学无术,鄙视思想为“很酷”的一代,又拥有什么样的“思想成果”来解释他们一代对世界的看法呢?

你说:“我们也当然知道哈耶克--那是因为你们无数次的唠叨,但我们对他的态度就像大话西游里孙悟空对待唐僧的态度……我们只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清静世界。”说句公道话,他们这些搞民运的人有什么条件干扰你们的清静世界?他们要么被逼流亡海外,有家不能回;要么被迫在国内夹起尾巴做人,甚至琅档入狱,片言只语不能见诸媒体。在中共的压制和对海外信息的强大过滤面前,他们又能怎样地干扰你们的“清静”(你们“物质一代”有几个人有兴趣突破防火墙看外面的世界?你不会不清楚)。薛延老弟,你冷静想想,有权力,有条件限制你们,而且正在限制的言论思想行为自由空间(如现在强迫网吧实施监控系统,把你们当贼当特务一样监控),干扰你们“清静”的那些人,到底是中共还是“六四”民运一代?

你说:“…他们与你们的目的截然相反,但只是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在我们眼里,你们基本上属于一类,就是想把枷锁套在我们身心上。”你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你们的六四民运的老大哥们当年为了争取中国能和平地实现自由民主,面对法西斯军人的枪口,抛泪洒血,不也同样为了你们吗!? 难道你们不需要自由民主而心甘情愿地被蒙骗被愚弄被腐蚀被封网被专政(如果是,在下无话可说了),而他们流血流泪,也为你们争取自由民主倒成了“想把枷锁套在我们身心上”!?好混帐地倒打一耙!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天良丧尽,就是糊涂无知到了极致(我相信薛延老弟是有良心的)。

你薛延又说:“但是,你们却从来不想想,造成这一切问题的是谁。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这种状态是错的,如果一个民族的青年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对于这个民族的未来是一种悲哀,那么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我们自己。你们的确应该从自身找找原因。”你既然知道长期对青年进行专制统治,信息封锁对民族来说是悲哀,说明你的思维能力是不弱的,却怎么搞不清楚原因所在呢?是的,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们“物质一代”,但这难道是他们“六四”民运一代吗?古今中外一切专制统治术的集大成者-共产党的专制统治严密倒什么程度你知不知道?中共对军队的控制和洗脑到了什么地步你清楚吗?对农村的分化控制有多厉害你懂不懂?若没有中共体制内改革派及其领导的配合,学生和市民有什么实力改造武装到牙齿的中共?你能推翻得了中共的统治?以赵紫阳为首的中共改革派在大好时机面前有多懦弱你清楚没有?学生要求民主自由反腐有什么错?正是赵紫阳辈关键时刻的懦弱退缩,白送给顽固派魔头一个月的喘息和调兵杀人的时间,断送了中国和平实现民主的大好时机!

薛延老弟你说:刘晓波的文字你们看不上。当然,你们有权力看不上刘晓波博士的文章,但是,最好等到你们的良知,勇气,和水平超过了刘晓波之后再说这样的话,否则不仅毫无份量,无以服众,反而凸现了你们的无知和轻狂!有道是: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基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在下实在希望你们不要不自觉地向这两句看齐。

老弟你说:王丹是缩头乌龟。你讲这话就不仅毫无厚道,而且有失公道了。不错,比起更勇敢的人王丹是不够勇敢(比如挺身挡坦克的英雄王维林),但是王丹真是你所讲的缩头乌龟吗?难道当年的那些大学生都是傻瓜加懦夫,会把一个“缩头乌龟”推为学生领袖?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你敢不敢在军事戒严以后,面对坦克重机枪的死亡威胁,走上街头领导众人抗争呢?王丹是“缩头乌龟”?十多年来在没有军事戒严,更没有死亡威胁的情况下,你们这辈不是“缩头乌龟”的“物质一代”又为推动中国的民主自由做了些什么?比得上“缩头乌龟”王丹所做的吗?薛延老弟,为人不可太不厚道,更不应有失公道!

薛延你说:“…但只要看看灯红酒绿的场所出入的是哪一个年龄层的人,我们就会明白,欲望在谁的身上更占据主流。我们不过是玩玩电脑,看看卡通而已。你们制造了这个世界,顺便把我们弄成这样,然后又说我们不对。这种强势话语我们听多了。”没错,“灯红酒绿的场所出入”的主要是与“六四”一代那个年纪相仿的人(现在四,五十岁之间的中年人),但请老弟注意:这些人主要是官僚特权既得利益者以及红顶奸商,占“六四”一代人的总数不过百分之五,他们能代表“六四”一代人吗?他们能代表六四一代人的利益和诉求吗?老弟,你不要以偏盖全,乃至颠倒黑白,把“六四”一代人中一小撮与其他绝大多数人利益根本对立的中共官僚特权既得利益者以及勾结他们的红顶奸商误当做“六四”一代的主流!制造了这个世界,然后又对你们说“强势的话”的,不是你所谓的“六四”一代,而是中共官僚特权既得利益者及其帮凶!

看到这里,在下忽然发觉,薛延老弟你已经被中共异化得不自觉地用势利眼看待原则问题,已经有意无意地把强势群体当主体,并不自觉地为之辩护,而把牢骚怨愤统统发向弱势群体,而无视他们曾经争取的,也包括你的利益。你们,真的是“物质的一代”!

你说:“那么关于民主,我们真的不懂吗。”看到这话在下很高兴,因为这说明老弟对民主并非不管心。但是你老弟又说:“当你们还在海外抢夺资源打得无所不用其极时,我们已经开始海选校学生会主席了。”海外民运的不团结结,并不能抹杀民运所追求的意义,对此在下不再赘言。你如介绍新大陆般地介绍你们“开始海选校学生会主席”,却显得十足的幼稚。我们就不懂得,没做过“海选校学生会主席”的事?实话告诉你,由于碰上开明的老师及校长,在下初中就有海选班长的经历,高中就有海选学生会主席的经历。“海选”当然是好事情,但如果没有制度和法律的保障,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海选校学生会主席”有多大的意义呢?其影响不外乎在围墙之内,换了个保守的校长,一句话就可以废了你的“海选”,这样的事情在下在学校在单位也见多了,恭请老弟不要为之盲目乐观!

薛延老弟说:“你们一方面不愿意与农民同桌吃饭另一方面却大喊保护弱势时,我们已经走上了农民夜校的讲桌。当你们从所谓欧美法系中旁证博引所谓民主程序时,我们早已经帮过不知多少村子和居委会起草民主选举的程序和章程了。”是的,“六四”民运一代中确实心闼(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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