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鸡蛋糕的硬度及其他

【看中国特别报道】你怕我用鸡蛋糕砸伤你的头吗?如果我问这问题,不少人会笑我神经有问题。因为凡是中国人都知道鸡蛋糕是中国的传统食品,在”旧社会”是没牙的老太太或牙齿还未长成的小孩吃的东西,就是食品中最软的,几乎不需要咀嚼的东西.

可是我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到东北沈阳出差时,到招待所时已过了开饭时间,我就跑到街上去买点吃的东西,我早已知道东北生活特别紧张,什么吃的都没有,但还是想碰碰运气,心想这么个五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能一点吃的都买不到吗?我乘车到了沈阳最大的食品商店,看到一溜长长的柜台橱窗里面还有些东西,但只是供陈列的非卖品.柜台里面是一排约十二、三个女售货员,都坐在高登子上,脸朝外,一动不动。通过了解,才知道仅有鸡蛋糕卖。这时她仍坐在高登上并没有动,她问了一句,问我是否真的要买,见我真想买,遂下来接待我。我一看这鸡蛋糕颜色有点不对劲,是浅黄色的。但我想不管怎样,总能填饱肚子。拎着东西刚离开食品店,我立即打开包,先拿一个往嘴里咬,我当时还年轻,自认牙齿也很坚硬锋利,可怎么也咬不下来,我很佩服这糕饼师傅,不知用什么先进技术能把这鸡蛋糕做得这么硬。从咬的过程中,我取得经验,你想一大块一大块咬下来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一小点一小点,从边上向中间咬,最好从边角上咬起,但如果咬成浑圈的就不好办了。弄不好就要“割爱”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吃了一些“物质”,不至于使自己的肚子太饥肠辘辘。

在沈阳有我一些同学和朋友,但他们一再表示买不到吃的请我。只是有一曾是我大学同班的同学,请我到他家吃了一顿。我知道我一去至少把他全家一、二个月的肉(东北当时每人每月配3两到半斤肉)吃掉了。但在他热情邀请下,我还是去了他家,他太太是个医生,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儿。请客的菜在当时沈阳的平常人家是算是相当丰盛的了。他太太性格耿直,吃饭时,她指着孩子说:“你跟他说世界上有油饼这东西,她绝不会相信,她不敢相象有这么一锅油,把面食往油锅里炸”。我知道从她记事起,妈妈做菜时是一滴一滴算着用油的,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油是世界上非常珍贵的东西,看来东北人已苦了好几年了。

东北人中也有为生活问题发牢骚,说辽宁老百姓生活这么苦,领导开会从来未谈及怎么改善生活问题,他们不缺吃就不管老百姓了。也有的说你们北京居民肉随便买,凭什么?如果中央领导优待是应该的,你们与我们一样都是老百姓,你们不过住在北京而已,为什么你们食品供应就那么好?我想这些话讲得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我想让他们想到世界上还有四分之三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也就会安守本分了。东北还有“陈三两”(陈三两就是沈阳军区司令员陈XX,因东北人每人每月发三两肉票,三两油票,因而东北人给他起了个浑号叫“陈三两”),在国外又有谁能保证老百姓每月有这三两呢?所以你们能得这三两,也是党的“恩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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