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寻找感染全球非典毒王

壹周刊9日刊载nil的文章说,世纪疫症 SARS蔓延香港以至全球,皆因香港过去出现了三个“超级带菌者”。他们体内沙士病毒特多,像“病毒工厂”,将病毒一传十、十传百,八周内分别引发威尔斯亲王医院、淘大甚至全球五个地方合共二千多人疫潮。医学界为防新一轮疫潮,兼早日找出沙士解药,专家正全力揪出隐藏人海里的“超级带菌者”。

负责调查京华病源的卫生署疾病预防及控制部顾问曾浩辉医生说。“侦破刘教授(刘剑伦)在京华国际酒店散毒的过程,恍如侦探故事,亦是我工作生涯中最难忘的经历。”刘剑伦入住京华酒店只二月廿一日短短一天,却用搭电梯时按过“九楼”一个掣,以及咳嗽时喷出的飞沫,把病毒传给同住九楼十名住客,包括一名二十六岁香港男子、一名越南华侨、三名新加坡旅客、三名美国旅客,以及两名加拿大旅客。这些人离港回国后,陆续病发入院,并感染医护人员,辗转导致全球爆发世纪疫潮。“这个传播网络实在大得惊人。”

像刘剑伦这类高度传染性的带菌者,世界生组织称为“超级带菌者”( Super-Spreader)。这类人身上拥有浓度极高的病毒,可在同一时间把病毒传染给多人。然而,纵使外地传媒点名指刘剑伦是“超级带菌者”,但中国一直没承认。刘剑伦生前当内科教授的广州中山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发现墙上介绍驻院医生的照片中,赫然空了一格。医院员工讲,那一格原是刘教授照片,为何现在硬生生给人剥下则不得而知。

刘教授在中山二院执教肾科廿多年,几年前退休仍一直在医院挂单诊症,但记者一问刘教授的事,全院上下都支吾以对。只有一名护士说,各人对刘剑伦的死因感到伤心,2003年二月,广州爆发沙士疫潮,刘剑伦亲身医治二百多人。他自己亦染病,在二月十五日开始病发,出现发烧咳嗽等征状。因病情日重,刘剑伦以出席在港外甥婚礼为名,和太太来港求医。由于中山二院和广华医院关系良好,俨如姊妹医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院长詹文华曾致电广华医院,希望广华派最好的医生救治刘剑伦。

刘教授二月二十一日抵港,等候广华医院安排入院期间,入住京华国际酒店,房号是九楼“九一一”号,刚巧跟全球灾难“ 911”事件一样。就在这日,他将病毒传了给十名住客。翌日他入广华医院深切治疗部,广华外科部主管叶维晋医生,找来港大微生物学系系主任袁国勇,以及港大胸肺深切治疗科及内科系副教授曾华德联手医治。

一名有份医治刘剑伦的广华医护人员说:“他一入院,就说自己有肺炎,好严重,呼吸困难;又说广州好多人染病,连呼吸机都用晒,所以来香港医。连袁国勇都□,证明病情不寻常。”

虽然有类固醇及Ribavirin作药,又有呼吸机维持呼吸,刘剑伦情况没好转。最后刘在三月四日窒息死亡,医院解剖他的尸体时,发现两边肺叶均严重发炎出血,并出现硬化征状,十分恐怖。廿一日后刘剑伦在广华医院出殡,尸体亦被火化。

刘教授何以变成广传病毒的“毒王”,一直是不解之谜。不过,世专家相信,这是和一种引致性病的细菌“衣原体”有关。传染病专科医生劳永乐表示,衣原体( Chlamydia)是一种导致性病的细菌,主要透过性接触传染,患者会出现尿道或阴道发炎,排尿刺痛等病征,亦可以全无病征,怀孕妇女若感染衣原体,胎儿出世时会出现砂眼及肺炎。

世界生组织沙士专家小组成员布雷曼博士( Dr. Robert Breiman),于上月初到广州视察时,指出衣原体可能是导致“超级带菌者”的重要线索。原来,在广州考察期间,他发现很多沙士患者体内,有大量的衣原体。“呼吸道病毒如冠状病毒,喜欢攻击那些体内有衣原体的人,令这些人可能会成为‘超级带菌者’。”布雷曼说。

刘剑伦是凶险“毒王”,全院上下高度戒备,连处理刘剑伦尸体的仵工棠哥也指,当日他和三名工人把刘尸体入棺时,用二级处理程序。不单家属不准瞻仰遗容,尸体没化妆,还须用两层胶袋套住“双重打包”。“我处理过爱滋病人尸体,都无今次□惊,呢个系新病,唔知点先至最安全。”

虽然袁国勇等专家,曾把情况向生福利局局长杨永强汇报。可是,杨无动于中,更没有危机感,没有即时追刘曾在港接触过的人,结果白白让这些人把病毒散播出去,不仅引爆了美、加、新加坡和越南的疫潮,更令全球共二千多人受感染。结果疫症在香港社区全面爆发,这正是政府没法查出一个廿六岁的陈先生,原来早在京华染病。他后来病发入了威尔斯亲王医院,点燃了医院爆发疫潮的药引外,其后更间接引致淘大花园沦陷。这一切,都是杨永强及政府掉以轻心之过。

廿六岁的陈先生,任职航空公司,可说是刘教授播毒的“第一代弟子”。他于二月廿一日前后去过京华酒店。生署透露,陈先生一直不肯承认去过京华酒店,理由是难于启齿,及至多番追问,才尴尬地说到该酒店探“朋友”,结果被刘教授感染。二月廿四号他开始有感冒病征,曾两次到威尔斯亲王医院急症室求医,但没入院。至三月四日,他再因高烧、咳嗽及全身乏力到急症室,照肺后,证实患上肺炎,把他收入 8A内科病房。不过,他能成为“超级带菌者”,还靠一连串环境因素配合。

原来他留院期间,中大医学院选了陈先生,作八名三年级医科生的临床考试病人。三月七日,考官内科医生陈力元及王绍明医生,带八名学生围陈先生,逐一考他们听验肺杂声的能力。碰巧当时陈先生正用药物雾化器来释出痰涎,间接将充满沙士病毒的痰涎化成气雾,传遍 8A病房。陈先生虽然三月尾病愈出院,但他雾化了的病毒,不仅叫八名考生及两名考官“中招”,还在威院扩散,至今令一百八十九人染上沙士。

这还不止,陈先生的母亲、姊姊、姊夫、外甥、哥哥及嫂嫂,甚至嫂嫂的兄长亦受感染。其姊又将病毒带回东九龙的写字楼,传给同事,成为全港首宗办公室感染个案。不过,最可怖的还是他的病毒经过三十三岁的肾病患者带到淘大花园,引致社区爆发。淘大花园在两周内变成开埠以来首次封楼的“疫厦”,全拜一个本身有肾病的“超级带菌者”所赐,他的粪便含大量病毒,杀伤力极大。

林先生于三月十四日出院后,肺炎的病征逐步呈现,持续肚泻及发烧。他分别于出院当日及十九日,两次到淘大花园E座探弟弟,并因肚泻使用该单位的厕所。这次“方便”后的个多星期,陆续有淘大居民受感染,至三月底,染病人数已急升至二百多人。

淘大花园不仅病案多、死亡比例高,病人病况也差过人。港大医学院及联合医院分析了七十五名沙士患者病情,威院病人只两成腹泻,但淘大有七成;一般沙士患者,只有一成须入深切治疗部,但淘大的却有两成。且大部分淘大患者都在三月廿四日发病。谜团处处的淘大事件,引起世高度关注,能否解释淘大爆发,将成撤销本港旅游警告的关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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