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意图明显 朱熔基为何在这个时候召见经济学者?
据大陆媒体报道,朱熔基在6月24日邀请王洛林、吴敬连等12位大陆经济学者,当面听取他们对经济政策的意见。作为一个政府的首脑,直接听取经济学者对经济政策的意见,本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但是,朱熔基不仅有意让大陆的媒体对此作了正式的报道,而且,不同寻常的是,更把参加见面的经济学者的名字一一公布。朱熔基在距离自己任满不到一年的时间,作出的这样一个姿态,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呢?了解大陆政治内情的人都知道,朱熔基并不是一个愿意倾听学者意见的人。他曾多次在会议上嘲笑经济学家的无用和无知。即使是朱熔基十分信任的人,也并不容易与他作坦诚的交流,因为朱熔基十分刚愎自用,不大听得进别人的意见。朱熔基在粮食政策上的大失败,就与他的这个领导作风有很大的关系。那幺,朱熔基这次"礼贤下士",是不是想向大陆的学者表一个态度,他对自己过去的傲慢有悔过之意呢?
从公布的12位学者的名单来看,很难得出这个结论。因为这些学者中没有一个是过去对朱熔基的政策持比较强的批评立场,也就是说,通过人选,朱熔基还是表达了自己不喜欢别人批评自己的明显态度。那幺,朱熔基是否真心要向12位学者求教呢?从报道的内容来看,这个座谈会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因此,不可能有十分深入的政策讨论。
从当前大陆的政治和经济形势来看,朱熔基此举的政治性质十分明显,他试图向外界转达个人的一些重要的政治信息。首先,朱熔基暗示,他不仅现在,而且在今后还要对大陆的经济政策发挥举足轻重的影响。众所周知,中共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十六大,江泽民的去留问题,还没有最后的定论。既然江的位置还没有定,朱熔基在未来的地位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朱熔基为什么在此时发出这个信息呢?一个直接的原因是对他的经济政策的批评近来在升温。放弃国有股减持的政策,不仅证明了朱熔基过去的严重失误,同时,股市政策摇摆折腾了一年,又回到原点,说明朱熔基自己已经乱了方寸,失去了方向。大陆的各种财经刊物借着这个机会,纷纷对朱的决策能力提出质疑甚至讥讽。在大陆颇具影响的《21世纪经济报道》发表了社评,题为"减持僵局以停代破,多元格局亟待整合",文中主要有两个观点,一个就是指出朱熔基如果继续拖延实质性的产权改革,有可能增加改革的系统风险。第二个主要观点是,即使不搞激进的改革是有道理的,政府也必须加快决策和制度变迁方式的改革。面对越来越多元化的利益格局,政府的决策要让各种利益主张都能够得到充分的反映,将决策程序建立在'制度化的多元参与的博弈之中'。用老百姓能懂的语言来说,你朱熔基已经不能再这样独断专行了。
这家报纸还以整版的篇幅,组织了对停止减持国有股的讨论。其中一篇的题目是"行政行为介入市场博弈的法律之辩",文章非常明确地质疑国有股减持政策从出台到收回,其实都缺少足够的法律依据。这种翻云覆雨的行政干预,对正常的市场博弈产生了极大的冲击,给后市继续留下悬念。作者指出,大陆的股市,依然是一个政策为主导,为国营企业圈老百姓钱的政策市。另外一篇,是对大陆私营工商业者联合会副主席保育钧的采访。保育钧先生直接抨击了政府事实上在限制私营经济的发展,继续对私营资本的种种歧视。专栏撰稿人周其仁的文章也与这些批评相呼应,他的文章标题是"永远的国有股?",矛头直指朱熔基不放弃国家对上市公司控制,是大陆股市积弊的根源。南方周末发表记者的文章,题目是"停止减持是否是新起点"。这篇文章抨击了政府表面上说要维护小投资人的利益,但
事实上不改与民争利的本性。
朱熔基自然不会愿意坐视这种批评他的势头继续发展,于是有了把这12名他估计会替他说话的人找来座谈的一场戏,并让报纸把这些人的名字广为传播。朱熔基愿意相信,作为回报,这些人将在未来为他的政策辩护。看来,朱熔基认为,不仅大陆的股票市场应该继续由他来调控,大陆的舆论市场他也要继续进行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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