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脩〈上恩帖〉 回給司馬光的最後一信(圖)

歐陽脩〈致端明侍讀留臺執事尺牘〉，很可能是其最後的手跡。（圖片來源：國立故宮博物院）

歐陽脩（1007～1072年），字永叔。北宋文壇領袖，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文學家、史學家、書法家。〈致端明侍讀留臺執事尺牘〉，又名〈上恩帖〉，是歐陽脩於熙寧五年（1072年）寫給司馬光的回信，楷書，縱25.9公分，橫53.4公分，現存於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

歐陽脩學識淵博 倡導古文

歐陽脩4歲喪父，家貧力學，由母親以荻草畫地指導識字。天資聰穎，讀書過目成誦。學識淵博，於宋仁宗天聖八年（1030年）進士及第，為官40餘年，歷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官至翰林學士、樞密副使、參知政事。

歐陽脩曾因聲援范仲淹，被指為「朋黨」而遭貶謫。其後雖獲重新起用，又因「慶曆新政」失敗、捲入「張甥案」、受政敵誣陷、「濮議」之爭……宦海浮沉。享年66歲，諡號「文忠」，故世稱「歐陽文忠公」。

歐陽脩為唐代韓愈、柳宗元倡導的古文運動繼承者，並大力推動，貢獻巨大。所著《新唐書》、《新五代史》被列入二十四部正史之中。不僅為當代文學領袖，在史學、經學、金石學、詩話及花譜撰作上都有劃時代的成就。

司馬光德性淳正 學術通明

司馬光（1019～1086年），字君實，號迂夫，晚號迂叟。陝州夏縣涑水鄉（今山西省夏縣）人，世稱涑水先生。出生於河南光州光山（今河南省信陽市光山縣），出生時，父親擔任光州光山縣令，遂將他取名為「光」。

司馬光聰穎過人，勤奮學習，「手不釋書，至不知飢渴寒暑」。進士出身，屢官天章閣侍兼侍講、御史中丞、尚書左僕射。為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歷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宋神宗即位後，歐陽脩力薦司馬光「德性淳正、學術通明」，可付予重任，故宋神宗非常器重他。

宋神宗時，司馬光反對「王安石變法」，司馬光為舊黨代表人物，導致新舊黨爭。但神宗蓄意改革，未採納其言，司馬光自請離京任職，專心修撰《資治通鑑》。《資治通鑑》乃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史學上影響極大。

宋哲宗繼立後，高太皇太后聽政，重用司馬光，盡廢新法，謂之「元祐更化」。然司馬光此時已老邁，積勞成疾，不幸於是年病逝，享年68歲，追封溫國公，又稱「司馬溫公」。

歐陽脩重視法度 一絲不茍

歐陽脩、司馬光兩人皆為北宋名臣、文壇巨擘。歐陽脩心胸寬廣，對提攜後進不遺餘力，「名卿賢士，出脩門下者甚眾」。他較司馬光年長12歲，亦師亦友，相知相惜，曾共同推動改革，在文學方面也互相影響，但後來在「濮議之爭」和「王安石變法」問題上理念不合。

歐陽脩晚年健康欠佳，於宋神宗熙寧四年（1071年）六月辭官退隱。隔年接到當時以端明殿侍讀學士權判西京留臺的司馬光來信，得知近況「宴處優閑，履況清福」，遂回信一封。

〈致端明侍讀留臺執事尺牘〉以宋代士大夫書信的格式書寫。內容主要提及自己退休後疏遠世事的生活感悟，並表達對司馬光的問候和關懷。豈料4個月後，歐陽脩就不幸病逝，因此，此信很可能是其最後的手跡。

歐陽脩擅長寫楷書。受他大力提拔的蘇軾曾論述其書法面貌：「用尖筆乾墨作方闊字，神采秀發，膏潤無窮，後人觀之，如見其清眸豐頰，進趨曄如也。」此件尺牘，蘇軾所評亦極為貼切：「字形結體寬扁、起筆露鋒芒、且多渴筆。」此外，還有橫細直粗、撇筆枯長等筆畫特點。

所謂「字如其人」，書法作品可以反映出書法家的性格和處世態度。歐陽脩一生勤懇踏實，晚年因多種疾病纏身，以致一些筆觸顫抖不穩，但通篇一筆一畫都毫不馬虎。這種重視法度、認真嚴謹、一絲不茍的書寫態度，正體現出他高風亮節的儀表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