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有靈：小牛復仇的故事(圖)

小牛等待時間成熟便為母牛復仇。（圖片來源：Adobe Stock）

大家都聽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講的是報仇雪恨必須掌握有利的時機，不必急於一時。人與人之間有恩怨的時候，有人能夠寬容，有人則是會伺機報復，報仇的事件時有所聞，不過你可曾聽說過動物也會報仇殺人嗎？

紀曉嵐說他在八歲的時候，聽保姆丁媽說了個小牛復仇的故事，他覺得小牛不只孝順，還很聰明，日後他特別將這個奇聞記載在《閱微草堂筆記》中，事情的經過大約是這樣的：

某家有頭母牛，因瘸腿不能耕地，便賣給了附近的屠戶。母牛生的牛犢剛斷奶，看見母牛被屠宰，哞哞叫傷心了好幾天。後來它見了這個屠夫便跑，奔跑不及便趴在地上發抖，好像哀求饒命的樣子，有時屠夫還故意追它當樂子，並不在意。

小牛長大時，極為壯健，還像小時那麼怕屠夫。等角長到堅硬鋒利時，便瞅準屠夫在凳子上側臥的時機，用尖銳的牛角一下把屠夫的心臟刺穿，之後一溜煙的急忙跑了。屠夫的妻子狂呼捉牛，眾人都同情牛兒為母報仇，故意耽擱追牛。

牛跑了，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當時丁媽的一個親戚殺人，遇到大赦獲免，但這個親戚卻和被殺者的兒子住在一個胡同裡。所以丁媽就講了這個故事來警告他，說這種仇恨不能掉以輕心，要預防被害者家人復仇。

紀曉嵐認為牛犢報仇的心情是可取的，當初牛兒知道力氣勝不過對方，便故意藏起了鋒芒，忍耐著以求將來一次成功。它不僅有孝道，而且聰明。

黃帝在《巾機銘》中說：「日中必慧，操刀必割。（太陽到了正午是晾衣的好時候，拿起了刀就必須割。）」說的是時機不可喪失。《越絕書》中，子貢對越王說：「人有謀害別人的心思，又被別人知道，那就危險了。」說的是心機不能泄露。《孫子》中說：「善於用兵的人，關上門像女孩子那樣安靜，出門時像逃跑的兔子那樣敏捷。」這句話說得恰當極了。

這隻牛沒上過學，卻能夠如此聰慧，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哪，等待時機成熟之際，奮力刺殺屠夫，成功為母親復仇，而屠夫對小牛所做的一切殘忍與無知的行為，最終都自己一一承受。越來越多的研究發現，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都有其靈性，只有善待身邊的人事物，才能有愛與善的循環互動，千萬別自以厲害的欺負弱小，否則最後的結局可能會讓人難以招架。

牛犢復仇原文：

余八歲時，聞保母丁媼言：某家有牸牛，跛不任耕，乃鬻諸比鄰屠肆。其犢甫離乳，視宰割其母，牟牟鳴數日。後見屠者即奔避，奔避不及，則伏地戰慄，若乞命狀。屠者或故逐之，以資笑噱，不以為意也。犢漸長，甚壯健，畏屠者如初。及角既堅利，乃伺屠者側臥凳上，一觸而貫其心，遽馳去。屠者婦大號捕牛。眾憫其為母復仇，故緩追，逸之，竟莫知所往。

時丁媼之親串殺人，遇赦獲免，仍與其子同裡閈。丁媼故竊舉是事為之憂危，明仇不可狎也。余則取犢有復仇之心，知力弗勝，故匿其鋒，隱忍以求一當。非徒孝也，抑亦智焉。黃帝《巾機銘》曰：「日中必慧，操刀必割。」言機之不可失也。《越絕書》子貢謂越王曰：「夫有謀人之心，使人知之者，危也。」言機之不可泄也。《孫子》曰：「善用兵者，閉門如處女，出門如脫兔。」斯言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