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成帝劉驁寵愛趙飛燕與趙合德兩姐妹,翟方進是成帝時期在位最久的丞相。(圖片來源:公用領域)
人類的歷史是依據天象變化而發展的,是以儒、釋、道三家講究「天人合一」。你說:「天體是循環且有規律的。」我說:「歷史也是循環且重複的,在相同或相近的天象下,人間以不同的形式走向既定的命運。」
前提
事件發生在漢成帝時期(前33年-前7年),世人對漢成帝劉驁較為印象深刻的是寵愛趙飛燕與趙合德兩姐妹;《漢書》評成帝「湛于酒色,趙氏亂內,外家擅朝」,這裡的外家指的是王氏,外戚王氏權勢龐大,埋下日後王莽篡漢的根源。
翟方進是成帝時期在位最久的丞相。綏和二年(前7年),出現與帝王命運有關的厄象「熒惑守心」。古時篤信「天人感應」,當時丞相的職責除了輔佐皇帝治理萬機外,還肩負調理天地陰陽的使命,所以翟方進為了替成帝擋災厄,便自殺了,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因天象而死的丞相;不過成帝最終也未能躲過這場劫難。
這位小史有封侯骨
翟方進字子威,汝南上蔡人,年十二三歲,失去父親,中斷學問,於是進太守府作小吏,因「遲鈍不及事」而數次被掾史(文書官吏)責罵侮辱。翟方進心灰意冷,乃至汝南蔡父處看相,問自己適合做甚麼?蔡父驚奇於他的形貌,說道:「小史有封侯骨,當以經術進,努力為諸生學問。」
翟方進經蔡父指點,辭去小吏職務,與後母至京師長安,勤習經術與諸子各家學說。十餘年後,以射策甲科為郎官;二三年後,通過明經科考試,遷任議郎。
翟方進仕途順遂,遷議郎,轉博士,遷朔方刺史,居官不怕繁瑣,按規章條令執行政務,頗有威名。數年後又遷任丞相司直,協助丞相糾舉不法。《漢書》評翟方進「知能有餘,兼通文法吏事,以儒雅緣飭法律,號為通明相。」說他熟諳儒術又通曉法令,以儒學觀點文飾法律。
朝廷上下都懼怕他
有一次,司隸校尉陳慶與廷尉范延壽閒談,當時陳慶有章劾在身,他說:「舊事可以財物贖罪,今日尚書持彈劾我的奏章來,當於此判決。以前我當尚書時,曾忘記了,而將奏章擱置一個多月。」
這段私話不知怎的被翟方進知道,便舉劾陳慶說:「陳慶有罪未伏法,卻無怕心,事先預設不定罪的例子,又洩漏尚書政事,說快慢都沒有關係,歸損皇上的耳目,奉承命令不謹慎,皆是不敬之罪。」陳慶因此被免官。
還有一次,按舊例,新任的司隸校尉要去拜見丞相和御史大夫,在朝會時,也要迎接丞相和御史;但是涓勳沒有按舊例行事,在朝會相見時,禮節也傲慢無禮。
翟方進暗中察看,發現涓勳私下拜訪過光祿勳辛慶忌;有一次路上遇到成都侯王商(成帝的舅舅),就下車站在一旁,等君侯通過才上車。翟方進便舉奏涓勳說:「國家之興盛在於尊敬尊長,遵守爵位上下的禮節,此為王道綱紀。而涓勳有幸奉命出使,卻不遵守禮儀,輕謾宰相,賤易上卿,奸邪諂媚,毀國家體統,失朝廷秩序,不宜擔任官職。」涓勳因此被貶為昌陵令。
翟方進一年間彈劾掉兩位司隸校尉,朝廷上下都懼怕他,成帝認為他可承擔公卿重任,想試試他治民理政的能力,便任其做京兆尹;任職期間,政令嚴明,打擊豪強,京師莫不震慄。三年後,調任為御史大夫;數月後,丞相官位空缺,群臣多舉薦翟方進,皇上也器重他的才能,於是在永始二年(前15年),提拔翟氏擔任丞相,封高陵侯。
翟方進是成帝時期在位最久的丞相,共九年,雖為相廉潔,然持法嚴刻,舉奏牧守九卿,以嚴苛的法文抨擊,中傷者尤多;許多京師世家,如陳咸、朱博、蕭育、逢信、孫閎之士,都被他據法罷退。
承擔妖星守心之責
漢成帝綏和二年(前7年)春,天官報告「熒惑守心」。熒惑(火星),主悖亂、殘賊、疾、喪、饑、兵等凶象;心(宿),是天上明堂之所在,明堂是天子祭祀的地方,至關重要。當火星在心宿發生留(守)現象,是牽涉皇帝安危及皇室社稷興亡的大凶之兆。
丞相府屬官李尋將天變之責歸咎於翟方進,說丞相上無救助世人之功,下無禮讓賢者之效,如今天象顯示死劫已不遠了,望丞相能竭盡臣節,承擔天罰,轉移劫難。善於觀星的會郎賁麗亦上奏皇帝:「大臣宜當之。」於是皇帝召見翟方進,隨後又賜下一份冊書,將天變的過錯都推託到他身上,當日翟方進就自殺了;不到一個月,漢成帝「素強無疾病」,突然駕崩,民間喧嘩。(參閱《漢書》)
後記
現代學者重現公元前7年的天象,發現並沒有熒惑守心。學者解釋為星官誤記,或是史料誤傳,更有可能是政敵假造天象逼迫翟方進自殺。
的確,公元前7年的熒惑並未守在心宿,而是守在太微垣的左下角,侵犯東上相星;「熒惑守太微垣犯東上相星」,大凶,對朝廷或天子是個小劫,命硬可以挺過去,但對丞相翟方進而言,無疑是他的劫數。
西漢天文學的水準並不差,當年的星官不可能看錯天象,所以李尋、賁麗應是假用天象,逼死丞相。當然表面上看翟方進是死於政治陰謀,實則是應劫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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