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的預判 才是保命於亂世的抗體(圖)
預判,不是聰明就能預判,不是成名成家了就能預判,預判的前置資質只有一個,那就是覺醒。(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昨晚,我給幾個被封於上海的老讀友發了一個問候,主要想問問他們生活是不是像自媒體平臺流傳的那樣很難堪。但讓我吃驚的是,三個讀友的回答都是驚人的一致,「我很好,我沒問題。」
有一個讀友給我講了這樣一番話,讓我忍不住把咖啡笑到了鍵盤上。「像我們這種人,新聞放一個屁,我就知道它們會拉什麼稀。再糟糕我都能預判,我在三月下旬還沒等發靜默令就囤夠了一個多月的給養。封,慢慢封,看最後誰會發瘋。」
真不愧是我的老讀友,多年讀我的文章沒有白讀。於是,我就想起了張愛玲。
1951年底,文藝界開始搞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愛穿旗袍的資產階級作家張愛玲遇到了麻煩。一直對她禮遇有加的上海宣傳部長夏衍,某天專門找到張愛玲談話,「今後還是變一變裝束吧,你穿中山裝和列寧裝也許會更好看」。張愛玲一言不發離開了。
1952年春,弟弟張子靜最後一次見面姐姐張愛玲,弟弟就問姐姐「將來如何打算。」張愛玲沉默良久,最後訕訕地說:「連旗袍都不准穿了,暴風雨就要來了。」
1952年7月,張愛玲幾經周折辦好出境護照後,擔心夜長夢多,她只告訴了朝夕相處的姑姑張茂淵。臨別前,為避免連累姑姑,她與姑姑相約「以後不打電話不通信」。姑姑將家族照相簿交給了她保存。32歲的張愛玲一身旗袍過境羅湖口岸,將旗袍落落大方地穿到了75歲。
暴風雨來了,疫情來了,其實都是一個鳥樣。可怕的不是暴風雨也不是疫情,可怕的是借題發揮亂作一團。預判,就是能保全自己苟活於亂世的最佳抗體。
但不幸的是,預判,不是誰都能預判的。上海這次哭爹叫娘經受「蔥薑蒜是硬通貨」的人是一些什麼人,毫無疑問,都是喜歡看晚七點新聞的人。正如叔本華所言:「喜歡什麼,就會相信什麼。」當然也就會相信「物質供應充足」。
胡適能預判,但他的兒子胡思杜就不能預判。胡適默不作聲,江冬秀聲淚俱下對兒子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但胡思杜面無表情地塌拉著頭說:「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新社會的事,他們不會把我怎樣。」父親胡適聽得心如刀絞,這明明是在暗諷自己啊。胡適搖了搖頭,雙手扶在胡思杜的肩上,做了作為慈父的最後囑託:「記得經常給我寫信。」但胡適在美國只收到一次胡思杜的信,直到1962年病逝於臺北,胡適對兒子胡思杜一無所知。胡思杜於1957年9月21日上吊自殺,年僅36歲。
1948年12月,蔣介石對北平文化名流胡適、陳寅恪、馮友蘭、吳晗等人發起了搶救運動,負責人是蔣經國、傅斯年和時任教育部長陳雪屏三人小組。胡適的得意門生吳晗,受命對恩師胡適也發起了搶救運動。雙方都在搶名人。陳雪屏召集當時北平搶救名單上所有的知識名流開座談會,力勸他們趕快上南苑機場的飛機走。但當時在座的名人們鴉雀無聲不置可否。胡適打破沉默講了那幾句天下耳熟能詳的名言:「美人來了,……;俄毛來了,……;它們來了,……。」於是,胡適搭上空蕩蕩專門搶救名人的飛機走了。而受命搶救胡適的吳晗和那一群像胡思杜一樣「不會把我怎樣」的文化名流,後來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了。吳晗死時,頭髮都被拔光了。
預判,不是聰明就能預判,不是成名成家了就能預判,預判的前置資質只有一個,那就是覺醒。
這次全域靜默的魔都跟它的名字一樣很魔幻,不但沒有名人寫日記,而且許多名流精英哭爹叫娘甚至臨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其中,有著名作家、有小提琴家、有網路證券從業18年的副總、有退休檢察官、有一直聽黨話的著名編劇的父母、有著名經濟學家的老母、有見到老外就排卵的白領麗人,有效忠大半生卻在辦公室了結的基層小吏。他們智商一流,他們情商一流,但遺憾的是,他們的覺悟不入流。
與之相反的是,從武漢到西安,從吉林到上海,乃至全國各地,我們幾乎從未聽說過哪個覺醒的人染過病毒,也從未聽說過某個覺醒的人呼喊過斷糧危機,也從未聽說過哪個覺醒的人靜默期求醫無門的尷尬,更沒聽說過哪個覺醒的人痛不欲生自殺過。覺醒,關鍵時刻能夠保命。這不是一句誑語,而是亂世體面求生的真理。
亞里士多德早在2500多年前就已經通透識深:「人生的最終價值,在於覺醒和思考。」覺醒後的思考,可不是一般的思考,而是一種深度思考,覺醒程度直接決定思考深度。深度思考的大腦就像E-3望樓預警機,雖不能殺敵於無形,但能禦敵於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