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8日,封鎖中的上海靜安區(圖片來源:HECTOR RETAMAL/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2年4月9日訊】我是上海人,今年61歲,和太太住在浦東新區的濰坊路,家裡還有一個84歲的老父親。對於感染新冠,我和太太並不太擔心,我們都打過兩針新冠疫苗,這波疫情重症率也很低,我們一直很配合政府的防疫工作。沒想到,在南匯方艙的這幾天,我經歷了很多意料之外。
沒有做好準備,半夜被拉走
3月25日晚上,我開始出現發熱症狀,喉嚨痛,開始以為只是普通感冒。兩天以後,我的太太也開始出現症狀,連發了三天寒熱。這下,我才擔心我們可能中招了。
回想一下,我太太3月8日上好課(她是晚托班教師)以後除了做核酸就沒有出過門。而我負責家裡買菜,我估計就是外出買菜的時候中了招,隨後感染給我太太的。
3月28日浦東封控第一天,我們做了核酸檢測,但是健康雲上一直沒有出結果。3月30日再次做核酸,這一次我和太太都是陰性。那個時候,我的「感冒」已經快好了。
本來以為核酸陰性就沒事了,誰知3月31日,我們被通知單獨做核酸檢測,健康雲上還是沒有出結果。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4月2日,我太太接到了疾控的電話,告訴她是陽性。我在4月3日也接到了疾控的通知電話。84歲的老父親算是密接。
其實那個時候,我和太太的症狀基本上都已消失了,和健康人沒什麼兩樣。但是為了不讓老父親也感染新冠病毒,我們積極配合。
4月4日00:05,疾控中心打電話給我們,通知會有車接我們去方艙醫院隔離。我和太太之前從電視裡看到了有關上海方艙的新聞報導,每個床位會發放洗漱用品、拖鞋、臉盆、毛巾等。我和太太感覺在這樣的方艙隔離,生活並沒有太多不便。因此,我們打包行李的時候,只帶了一些換洗衣物和一點餅乾。
我在上海的弟弟和女兒各自封控在小區。幸好,84歲老父親身體健康,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
4月4日00:35,我和太太帶好行李,站在濰坊路的小區門口等。大半夜,我們等了將近半小時,一輛麵包車開來。這輛車在濰坊新村的幾個小區之間輪流接送,大概到了當天凌晨3點多,才接到所有人,然後大家換了大巴,把我們拉到此前傳說中的「南匯方艙」。
沒有熱水的廢棄宿舍
南匯方艙位於浦東新區惠南鎮拱北路168號,這裡原來是復旦大學太平洋金融學院,2011年停辦後就廢棄至今。
網上的照片都是很多年前的,現在這裡已經破敗不堪。
我們被拉到南匯方艙的時候,聽說條件已經比之前好多了,沒有出現「搶」的情況。我們被安排入住在原來的學生宿舍。我們這裡的病人,都是浦東拉過來的。
我和太太住在4樓四人一間的宿舍內,屋內還有另外兩位女同志,我們都是一個小區的,彼此還能有個照應。
倪先生所在的南匯方艙病房,四人一間受訪者供圖
因為什麼物資都沒發,這讓我和太太很窘迫。不知是宿舍廢棄太久還是什麼原因,這裡的熱水器和空調都是擺設。我們很注重個人衛生,但是這裡沒有熱水可以洗臉洗腳,我們連臉盆也沒帶,讓我們很不習慣。
南匯方艙的熱水器不能用(受訪者供圖)
而且,這裡除了發放一日三餐和飲用水以外,基本上沒人來管我們。我們準備的口罩和衛生紙都快沒了,不能外出購買,沒有網購資源,也不知道找誰要。
4月7日南匯方艙發放的早餐和午餐(受訪者供圖)
從4月5日開始,我們樓的5樓和6樓陸續停水。現在這兩層樓的病友都到我們4樓來借自來水用。我們害怕4樓也會突然停水,這樣大家就尷尬了,廁所都沒法上了。
入住到現在,我只在4月5日晚上7點多見過一次應急的醫生。醫生說,南匯方艙不發放藥品,他來我們這裡,只負責高血壓和心臟病的藥品登記工作。
後來,我們每人發了連花清瘟膠囊。我們可以離開自己的房間,到樓下散散步。在閒聊中,我對本樓病友的情況略有瞭解。
南匯方艙,宿舍樓內的病人可以下樓散步(受訪者供圖)
6樓的一位病友本來就有心臟方面基礎疾病,現在心臟不舒服,又沒水服藥(發放的飲用水很有限,已經喝完)。我們樓還有一些小朋友和90多歲的老人一起隔離,他們的狀況也令人擔憂。
我們理解上海目前防疫任務艱鉅,浦東尤甚。但是,我們希望政府能夠對南匯方艙的病友們提供基本的物資保障。如果不行,能否讓一部分符合居家隔離條件的病友先回家呢?或者盡快對南匯方艙進行新一輪的核酸檢測,我相信很多人像我這樣已經自癒了,希望拿到陰性證明可以早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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