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解密文件揭露你不知道的白求恩(圖)
白求恩(網絡圖片)
毛澤東寫的《紀念白求恩》,使亨利・諾爾曼・白求恩(Henry Norman Bethune)的名字在中國家喻戶曉,無人不知。然而白求恩來中國前的生活如何,他的性格、婚姻、事業又怎樣,隨著其傳記的發表以及蘇聯60年解密文件的公布,人們看到了一個真實的白求恩。
兩度離婚的妻子
白求恩1890年3月4日出生在加拿大的安大略省格雷文赫斯特,祖籍英國蘇格蘭。他的祖父是醫生,父親是基督教牧師。生於富裕家庭的白求恩,多倫多大學畢業後成為了一個胸外科醫生。
1922年初,32歲的白求恩到英國愛丁堡參加外科醫學會會員考試,結識了21歲的漂亮英國姑娘:弗朗西絲・坎貝爾・彭尼。儘管兩人相差11歲,具有完全不同的人生經歷,但白求恩對弗朗西絲一見鍾情。考試一結束,兩人就結伴赴西歐旅遊。1923年8月13日,兩人在英國倫敦舉行了婚禮。
婚後,他們到歐洲各著名城市遊覽,度過了一生難以忘懷的美好時光。白求恩性格豪爽,不拘小節,喜歡冒險;而弗朗西絲個性恬靜,內向而羞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開始產生隔膜,使彼此間的敬愛受到了損傷。
結婚一年後,白求恩夫婦離開英國,到了美國底特律正式掛牌行醫。白求恩一生沒有孩子,他一天到晚忙於工作,而弗朗西絲則一人整天待在家裡,十分孤獨苦悶。
1926年夏天,白求恩被確診為肺結核,那時得了肺結核就等於接到了死亡的判決書。一天他對妻子說:「有一件事我們必須談談,我不知道醫生對你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快要死了,而你才25歲,前面還有整整的一生。我要你跟我離婚,走你自己的路。」白求恩語氣堅定。
「不!諾爾曼,我不離開你,尤其是現在。」弗朗西絲真摯地說,「不管我們中間發生什麼,現在我惟一的願望就是跟你在一起。」「這樣沒有什麼意義。我決不再浪費你的生命。除非你同意跟我離婚,否則我決不到療養院去治療。」
於是兩人離婚了。在特魯多療養院裡,白求恩使用代氣胸療法,終於使自己的病情有了轉機,一年後,病癒出院的白求恩被加拿大蒙特利爾的樂麥吉爾大學聘去任教,他在火車站急切地給弗朗西絲發了一封電報:「病癒,今日離特魯多,對你感情如舊。」弗朗西絲自離婚後,也沒和別人談過戀愛。她來信說:「親愛的,既然我們都還相愛,為什麼要分呢?」兩人於是復婚,那年白求恩39歲,弗朗西絲28歲。
兩人歡度了一段勝似新婚的甜蜜歲月後,感情再度出現危機。一天早晨上班時,弗朗西絲關照丈夫買些肉、菜,晚上要為丈夫燒幾個好菜。下午,她興致勃勃地回到家。進門見丈夫正坐在地板上專心致志地研究一副骷髏。她問:「肉、菜買了嗎?」丈夫不假思索地說:「在冰箱裡。」她打開冰箱,只見一段腸子。她皺起眉頭捏起腸子說:「就買這段破腸子?」丈夫猛地跳起來喊:「別動,那是人的腸子!」弗朗西絲嚇得「哎呀」大叫一聲,慌忙扔下:「死人腸子怎麼能和食物放在一塊?」白求恩卻頭也不抬地說:「這有什麼呀?你吃的牛、羊、豬肉還不都是動物死了的器官?」
這樣的事出現了幾次,弗朗西絲實在忍受不了。她感到白求恩的心根本不在這個家裡,1933年3月,43歲的白求恩與弗朗西絲再次離婚。
家庭的異類
以上是白求恩的傳記作家泰德・阿蘭在1952年出版的《手術刀就是武器:白求恩傳》一書中講述的故事。阿蘭與白求恩相知甚深,曾和白求恩一起體驗過西班牙戰爭的痛苦。而此書是西方世界的第一本白求恩傳記。
「雖然白求恩起初是作為一名胸外科醫生蜚聲海內外,但他也是一個畫家、詩人、軍人、批評家、教師、演說家、發明家、醫學著作家兼理論家。」這是阿蘭在傳記前言中的一句話。阿蘭稱白求恩是超級巨星,但他對白求恩的總體感受是:「有時恨他,有時愛他。」
傳記中講述了白求恩的父親母親都是虔誠的基督徒,父親是長老會牧師,而白求恩是個狂熱的共產主義分子。白求恩的侄女貝蒂回憶說,「舅舅白求恩是家中的『異類』,孩子們很喜歡他,但母親(白求恩的姐姐)卻擔心他給孩子們產生『不良影響』。舅舅經常來我家。他認為小孩子應該裸泳,這是很自然的事。但我母親對此感到有些驚恐。」
壞脾氣與酗酒
1936年9月,得到德意志法西斯支持的西班牙叛軍開始對馬德里發動進攻。為保衛西班牙政權,世界上54個國家的共產黨人組成了「國際縱隊」,支援西班牙共和軍進行馬德里保衛戰,白求恩就是其中之一。
1936年11月3日,白求恩來到被法西斯軍隊包圍的西班牙首都馬德里,一個月後建立了「流動輸血隊」。1937年初,阿蘭也以戰地記者身份到達西班牙,兩人於當年2月在馬德里相遇。
阿蘭發現,白求恩雖然是一名出色的醫生,但脾氣暴躁的壞毛病令周圍人難以忍受。「我有時討厭那傢伙,他昨晚又喝醉了,關門時震碎了玻璃。」這是阿蘭1937年2月在西班牙的日記中的一句話。白求恩經常做噩夢,為此他有時半夜開車(甚至是救護車)出去不知去向,有一次甚至5天杳無音訊,這讓「國際縱隊」方面以及阿蘭感到很尷尬。
據加拿大人邁克爾・彼得羅在《MacLean』s》雜誌上披露,1937年初,一位美艷驚人,自稱卡莎的瑞典記者到輸血隊總部,要求採訪白求恩。據白求恩的年輕助手特德・阿倫回憶,兩人見面不久就雙雙消失,在一間臥室中共度了兩日。特德不小心曾撞見兩位裸裎床笫;白求恩間或出門露一面,對人說該記者正對他進行深入訪談。
除卡莎外,白大夫曾向許多記者求歡,鬧得聲望日隆。加拿大人在國內報刊上讀到他的業績,為之陶醉,於是源源不斷的捐款被送到了白求恩的流動輸血隊。然而,幾個月後的1937年4月,在西班牙內戰結束之前,白求恩突然離開了西班牙。
當時公開的文件表示,1937年4月19日,白求恩給軍隊衛生部門的首腦寫了一封辭職信,信上說,輸血隊在西班牙當局管理下工作正常,不再需要他了,所以他將離去。然而回國後,白求恩幾次要求再次重返西班牙,都被國際縱隊拒絕了。白求恩在給他前妻弗朗西絲的信中稱:西班牙是「我心上的創傷」。兩年後,白求恩到了中國,並在那因手術感染而離開人世。
白求恩在西班牙創辦了「西班牙——加拿大輸血服務站」。
因叛逆和間諜嫌疑被趕出西班牙
為什麼白求恩會在戰事仍在進行時離開西班牙呢?這個謎底直到60年後,蘇維埃共產國際的秘密檔案解密後,人們才發現,白求恩是被當時的西班牙政府強迫離去的,理由是他被指控為叛逆和間諜嫌疑。
一個名叫胡安・艾爾琛塔勒的西班牙官員在其寫給上級的報告中解釋了為何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讓白求恩離開這個國家。他列舉了白求恩的一些過錯:「出於行為不端和其他原因,他經常酗酒,其身心狀況一向都不適於領導像輸血那樣細緻的工作。……他曾拿走一些首飾,藉口說是要交給某某,後來又說他要到巴黎去把它賣掉,好為本隊籌資,其實至今誰也不知道他拿那些東西幹了什麼。」
「他洋洋得意大手大腳地花錢,從來不想想錢是加拿大無產階級為了表示同西班牙的團結,常常是一分一分籌集來的。……我們一向注意到他對上前線有極大熱情,無論何時,只要有戰鬥任務;但從來不是為了輸血的正當目的。」
然後這位官員給出了對白求恩最嚴峻指控:「根據一份已送交我黨中央委員會和軍事衛生部的報告,白求恩有重大間諜嫌疑。」「他經常接受一位瑞典記者卡莎的採訪,而卡莎被懷疑是位法西斯分子。」
儘管事後證明,白求恩的這位瑞典情人不是法西斯間諜,但白求恩的酗酒、愛發脾氣等性格作風,以及和卡莎的關係,最終注定了他離去的命運。
陶行知把白求恩請到中國
1936年9月,著名教育學家陶行知先生為了發動華僑和國際友人支持中國的抗日戰爭,曾自費到海外呼籲幫助。1937年7月30日,陶行知應邀參加美國洛杉磯醫友晚餐會,在那遇到了白求恩。身為國際反法西斯戰士,當白求恩聽說陶行知來自戰火紛飛的中國時,立即緊緊握住他的手,並毫不猶豫地表示:「如果需要,我願意到中國去!」
不久,受加拿大共產黨和美國共產黨的派遣,白求恩來到了中國,1938年春到了延安,並在晉察冀邊區擔任軍區衛生顧問。當時的生活很艱苦,沒有了牛奶、麵包和香濃的咖啡,只有山村的粗食雜糧,但白求恩忍過來了。他拒絕了給他的特殊照顧,和其他人一樣,吃住在一起。那時白求恩每天工作18小時以上,他曾在69小時內做了115例手術。
儘管陶行知在1946年就去世了,但由於他知道江青早年在上海的荒唐事,並且是武訓艱苦辦學精神的崇拜者和宣傳者,1951年江青在全國批判《武訓傳》時,就曾借《文藝報》發表楊耳的《試論陶行知先生表揚「武訓精神」有無積極作用》,把矛頭直指陶行知,從而開始了「開國第一文化冤案」。此乃後話。
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
阿蘭稱白求恩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他在對待女人和酒精方面存在缺點,脾氣也很糟糕,經常和西班牙醫生吵架,「但他對病人非常溫柔和關心,似乎他的性格會突然轉變似的。」
1939年,白求恩在五臺山地區一次手術中遭到感染,得了敗血症。當中共領導得知此事後,下令全力搶救。當中共上海地下黨得到包括抗生素盤尼西林以及其它搶救藥品的採購單時,傻眼了,一是這麼大的需要量,別說是沒錢了,就是有錢也無法在上海買到這麼多的嚴禁私自採購的藥品。
萬般無奈下,他們硬著頭皮找到上海灘的杜月笙幫忙,杜月笙看了這單子後也是半晌沒說話。最後杜月笙緩緩地說道,這次藥單的確有些難辦,與以往我幫忙的小事兒不一樣,不過人家一個外國人能不要命地來幫助我們中國人打小日本鬼子,我們中國人自己還有什好說的呢。請明天晚上黃埔江口接貨吧,所有費用就算我捐助了。
當這批急需的藥品運到唐縣黃石村的時候,白求恩已經奄奄一息了。這時,中共內部出現兩種意見,一說這些藥品太珍貴了,就是給白求恩用了也不見得管用,要是不管用就白瞎了。另一種意見是管不管用也要用。最後大家僵持不下,於是一致認為聽聽白求恩自己的意見。
於是大家就派了一名翻譯與兩位負責人前去問白求恩大夫。白求恩弄明白了來人的意思後,緩緩地說道:「還是用吧,為了我們的事業,生命也是重要的。」可這話最後傳回來的卻變成了「還是算了吧,為了我們的事業,生命也是可以奉獻的。」
1939年11月12日,白求恩終於閉上了眼睛,但一批珍貴的藥品卻節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