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君方士是齊(今山東)人,曾在著名方士安期先生那裡得到一份煉丹的秘方,但因家貧,買不起煉丹的原料,就對弟子們說:「我快老了,錢還不夠,無論多麼賣力種地,也湊不齊買藥煉丹的錢。聽說當今天子愛好道術,我想去見他,求皇帝和我一起煉丹,皇上一定會很樂意。」
漢武帝即位後招募天下方士。在元光元年(前134年)遇到了方士李少君。李少君拜見漢武帝說自己有煉丹秘方,他說:「丹砂可以煉出金丹,吃了金丹就能成仙。我曾到過大海,遇見了仙人安期先生,他吃一種棗子,像瓜一樣大。」於是漢武帝賞給他不少東西。
一次,李少君和武安侯一起宴飲,席上有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人,李少君問老人的姓名,老人告知後,李少君說:「我曾和你的祖父一起夜裡遊玩宴飲,那時你還是小孩子,跟你祖父在一起,所以我認識你。」在座眾人都很震驚。
李少君看見漢武帝有一件舊銅器,自己認識,就對武帝說:「齊桓公曾把它擺在自己的床頭。」漢武帝聽李少君這麼一說,就細看銅器上的刻字,果然是春秋時齊國的銅器,從而知道李少君已活了幾百歲了。但李少君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面色肌膚,都很有光澤,牙齒看起來像少年的一樣。
眾王公貴族聽說李少君能令人長生,無不仰慕,送給他的錢堆積如山。李少君就拿去買原料煉成仙丹,然後對武帝說:「陛下如果不能去除驕奢,仍舊貪戀聲色,殺伐不止,喜怒無常,使冤魂流浪於萬里之外的荒野,流血重刑存在於城市,煉丹修道,都成不了。」 李少君把自己的不老秘方送給武帝后,就稱自己病了。
這天夜裡,漢武帝夢見和李少君一起登上嵩山,半路上遇到一位神仙使者,騎龍持節從降下雲端,說太乙真人請李少君上天。漢武帝就驚醒了,立刻派人打聽李少君的消息,並告訴親近的大臣說:「我昨夜夢見李少君離我而去了!」
李少君病重在床,武帝去探視,並讓人把他煉仙丹的秘方記下來,還沒說完竟然就死了。武帝說:「李少君不會死,他是登了仙界了!」剛要入殮,屍體忽然不見了,衣服連釦子都沒解開,好像蟬蛻一樣。漢武帝更加後悔,恨自己沒有勤向李少君求教。
仙丹神藥
李少君生前和朝議郎董仲躬是好朋友,董仲躬一直有病,身體消瘦氣血不足。少君就給他配了兩副藥,連同藥方一起送給他。藥方製法是:用戊巳年間生長的草、當地油脂、黃精的根,野獸的脂膏,秋天枯死的根、百花的膏汁,在十二月上旬的時候,把這些藥料放在銅器中熬,請一個童子沐浴更衣,洗得干乾淨淨的,專門負責看火候,把熬好的膏再製成雞蛋大的藥丸,三隻藥丸一個療程。吃一副藥丸,身輕體健,吃三副,舊牙脫掉生出新牙,吃五副以後,年紀大了也腰不彎背不駝。
董仲躬為人剛直,精通儒家經典,但對道術不感興趣,經常嘲笑服丹藥學道術的人,常上書勸武帝,認為人的壽命是天定、要衰老的,不是道術能延長的。對李少君的異於常人之處,認為他天生如此,不是道術的關係。李少君給的藥,董仲躬根本就不吃,對藥方也不聞不問。
李少君去世後數月,董仲躬病更重了。他聽說漢武帝夢見李少君成仙而去,後悔起來,想起了少君給他的藥。試著吃一吃,只吃了半副,就覺得身輕體壯,身體立即痊癒。服完一副,覺得像年輕時那樣精力充沛,這才相信真的有長生不死的道術。
於是董仲躬就辭去了官職,到處向道士們求教,但怎麼也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只得到頭髮不白,顯得也很年輕的效果,但還是活到八十多歲就死了。
死前叮囑他的兒子董道生說:「我年輕時得到少君的藥方和仙藥,起初不相信,後來服藥見效,卻有很多不解之處,只有懷恨於九泉之下了。你要尋找人間懂得道術的人,向他學習修道的要訣,常服此藥,就會超化成仙了。」
自古以來,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其實都渴望超越人類生命的極限,能長生不老,成功者為數少之又少。因為人有思想障礙,即便身邊真有真人、煉出了仙丹,也因不信、不能潔身自好而錯過。這個故事記載於《太平廣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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