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子在加拿大做「開顱手術」全程免費 結果……(圖)


手術示意圖(圖片來源:Pixabay)

【看中國2020年5月3日訊】近日,署名為「冰雪奇緣」的中國女子,在網路發表文章講述自己在加拿大做「開顱手術」手術的經歷,引髮網民關注。

「冰雪奇緣」寫道:國際孤獨等級表第九級:一個人搬家;第十級:一個人做手術。我就是在兩個星期之內以一己之力沖頂了這個等級表的最高兩個級別!

手術全程免費,除了人啥也不用帶

2019年,魁省。農曆大年初二一大早5:30,被鬧鐘鈴聲叫醒。我一咕嚕翻身坐起,軍人一般嚴謹有序地按照事先寫好的程序一樣樣認真準備:不能吃東西了,先喝一杯沒有果粒的果汁,再趕緊用領回來的消毒液洗淨全身,包括頭髮,然後不許塗抹任何護膚品,無論臉上身上,任其緊繃難受。把事先寫好的遺囑放在床頭的抽屜裡,沒有公證,只能手寫,筆跡也算是證據吧。再檢查一遍火啊電啊窗啊,再深情地打量一回這個自己一手一腳大風雪裡剛搬進來不到兩星期的新家,便叫了的士,拎起行李箱,一頭鑽進凜冽漆黑的隆冬夜色裡,奔赴刑場般,前往醫院。

頭一天晚上,我已經把孩子送去好友家了,這幾天做手術住院期間,好友幫忙接送孩子上下學,吃住在她家。在這異國他鄉,孤獨無依,凡事靠朋友。朋友專門請了一天假守在醫院:兒子太小才12歲,不能替媽媽做主,我已經提前書面告知院方,授權朋友作為家屬,手術中間如有任何突發意外事情發生,她有權簽字做決定。

清早的醫院裡,已經開始有病人陸續到來,即將赴今天的第一輪早班手術。只見他們都是一群群結伴而來,護士叫我們除去全身所有,進去沖涼房用藥水再從頭到尾沐浴消毒一次時,他們都是七手八腳地幫忙拿衣服的拿衣服,看包的看包。我一個人既然沒有幫手,也不管了,索性把身上的東西都扒下來,一股腦堆在凳子上,愛咋地咋地吧。

不過也沒啥好擔心的,術前發的手冊裡已經明白告知:不許帶任何飾品,不許帶現金信用卡,就單純地帶個人來就行了。作為加拿大永久居民和公民,我們每個人都享有免費醫療的權利,看病做手術全部免費。我這個手術,從看門診開始到護士站接受術前培訓,再到領取術前消毒藥水、手術整個過程、術後留院數日,全部包吃包住包看護。

來之前,我就已經把輜重、遺囑全都留在家裡了,除了腦子裡一堆放不下的牽掛。

「都說加拿大看病慢,我這個手術倒是安排得挺快」

我這個手術,按照我的醫生事前給我描述的,是關於腦袋的:「手術過程大約5小時左右吧,小手術,不要擔心。」她說你到時候會坐著,我們用一個鐵撐子把你的頭撐住,我把你後面的頭髮剃光,然後沿著後腦杓豎著切開一條口子,打開腦袋,從脊椎骨的最上端取出一塊骨頭,再縫回去,就這麼簡單……我的醫生看著比我還年輕,金頭髮金眉毛,笑意盈盈地,風輕雲淡閑散抒情地就把一場血腥的「開瓢」手術交代完了。留下我兀自心中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都說加拿大看病慢……我這次倒是順利,醫生看過我的核磁共振,說你得做手術。我說能不做嗎?我一個人帶孩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孩子在異國他鄉的沒人管啦!她說你得做手術。就這一兩個月內,你趕緊自己定一下時間吧。

我這也不是急症,是多年的頑疾啦:胳膊手指麻脹,怕冷,疼痛,現在才找出原因,是腦積液充滿了脊椎,壓迫了神經。天生長成這樣也沒辦法,只能採取迂迴之術,打開後腦杓取出一塊骨頭以擴充空間讓腦積液流通順暢不再堵塞。一輩子都這樣了,看來也不是什麼緊急狀況,不過卻很幸運地在確診後馬上被安排了手術。

一張張「案板」上堆砌著百多把不鏽鋼刀具

第一道程序中護士核對了我的醫療卡、確認了我的姓名,就叫我放下行李箱去用消毒水沖洗,然後披上醫院的住院服,躺到了移動病床上,直接被推去了手術室。

我躺在病床上,任由護工推著我穿過走廊,經過一扇又一扇大門,天花板飛快地在眼前刷刷閃過,嗖嗖冷風從身邊掠過,也許是緊張,加上寒氣,我有點顫抖,緊咬雙唇,雙手緊緊抓牢床單。我就在想,人類社會秩序的形成,人們之間相互的合作得以實現,必須要基於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信任。此時的我就如別人刀俎上的魚肉,沒有任何自主能力,任由一個陌生人把我推向未知的角落。

護工用門卡把最後一扇沈重的鐵門刷開,就是這了!我被允許坐起來,接受門口一張笑臉的問候。她自我介紹說是麻醉師助理,輕鬆地詢問我的姓名、我的心情,體貼地說著暖心的話。又來一位亞裔面孔,用普通話問我是不是說中文。她說她是主刀醫生的首席護士助理,由她來給醫生遞刀啊鉗子啊手術器械。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此時那幾張桌子在我眼裡就像一張張「案板」,密密麻麻堆砌著百多把冷森森、明晃晃的不鏽鋼刀具,我腦袋裡飛快地閃過一幅幅冷酷血腥的畫面。

我被推到手術室的正中央,被醫生護士們圍繞著。我的主治醫生先跟我打招呼,雖然我們在門診見過幾次面了,她還是例行公事般先自我介紹:我是你今天的主刀醫生,今天的手術將是怎樣怎樣。然後我的麻醉師威風凜凜般出現了,他坐在我的病床前,所有醫護人員圍繞著他站立。他把醫生護士麻醉助理一個個點名確認,問他們各自職責;大家回答完畢,他笑盈盈地轉向我說,「我會給你打一針麻藥,幾秒鐘後你就會馬上睡去,等醫生給你做完手術,我會再給你打針把你喚醒。你準備好了嗎?」

我微笑著點頭。也真奇怪,之前那些「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惶恐與無助,在這些笑意盈盈的面孔之前,竟然完全消失了,我覺得把自己交給他們,真是一百個放心似的,心裏沒有任何恐懼與不安,只有滿滿的安全感實實在在地充盈著。

正如麻醉師所說,他針頭輕輕扎進我的胳膊,我感覺眼前一層霧氣倏地漫過,就這樣一點點感受,然後,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所以手術中的過程我是完全沒有辦法寫了。我至今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給我「開的瓢」。

等我從被麻醉後的世界走了一圈回來後,先是聽覺在甦醒,感覺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環繞;然後眼睛就睜開了,一眼看到我的醫生,正滿眼含笑地在俯看著我。

如今,一年過去了,那張善良的笑臉仍然如此清晰,回想起來的時候,還略有一點點激動(嗯,很久沒有問候她了,給她寫封信吧!)我張了張口,發現舌頭不好使,努力了一小會,終於發送出一些別彆扭扭不清晰的聲音:我的朋友呢?

看來我還是清醒的,第一時間找朋友,想讓她給遠在中國的家人們報平安。我知道按照醫生的說法,手術做完時應該是下午1點多,加上冬季13個小時的時差,在中國那邊就是半夜兩三點了。此時爸爸和姐姐弟弟他們一定都不敢睡覺,都在焦急地數著時間等待這邊平安的消息。朋友趕緊把手機舉到我嘴邊,讓我給家人留言。我吃力地吐出了幾個字,「我沒事了,你們快去睡覺吧。」……

後記:手術後2個月,我收到醫院來信,裡面是一張調查表格,要我填寫對手術住院期間醫護人員的治療服務是否滿意,並給出寶貴意見。我當然填寫的都是「非常滿意」,發自內心地!來信裡還附有一張捐款信,說醫院的醫療科研水平還有待大家的善款支持來繼續改善,繼續為廣大病患更好地服務。

我把那捐款信小心收好,跟兒子說:等咱們賺到錢了,第一個要捐款的對象就是這家賦予媽媽健康的醫院;等將來你工作掙錢後,你也要攢錢幫媽媽捐款給這家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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