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是賈寶玉的庶出妹妹,是趙姨娘所生,且與賈環為同母姐弟。(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很多《紅樓夢》的讀者,對被外界視為精明的探春有一個很深的誤解,認為她太不把親生母親趙姨娘放在眼中。
比如她曾對哥哥賈寶玉說,趙姨娘「不過是一些陰微、鄙賤的見識」;比如她曾一口咬定,做了九省檢點的王子騰,才是她舅舅,至於那個趙姨娘的親兄弟趙國基,不過是賈家的一個奴才。
其實,在探春心裡,怎麼可能會沒有親生母親的位置?如果探春心裡沒有趙姨娘的位置,趙姨娘怎麼可能經常到探春房裡去?如果探春心裡沒有趙姨娘的位置,她怎麼可能在趙姨娘被芳官等人「圍毆」之後,下了一道命令,讓人查究竟是誰「挑唆」了趙姨娘?
究竟是誰「挑唆」了趙姨娘,這難道還不是趙姨娘自己要來鬧的?!探春的這道命令,難道不正是要給親生母親找個理由,遮遮醜?如果探春心中沒有趙姨娘的位置,平兒還用的著因為顧忌探春的感受,而遮掩玫瑰露的事嗎?
而李紈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更是一口就道破了探春的心思。
清代改琦繪製的探春像。(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第五十五回,當趙姨娘因為弟弟趙國基的喪葬費比襲人之母少了二十兩的時候,怒氣衝衝的來找探春質問,道:「太太疼你,你越發拉扯拉扯我們,你只顧討太太的疼,就把我們忘了。」李紈道:「姨娘別生氣,也怨不得姑娘,她滿心裡要拉扯,口裡怎麼說的出來?」
對於李紈的這一句話,探春卻是拒不承認:「這大嫂子也糊塗了,我拉扯誰?誰家姑娘們拉扯奴才了?他們的好歹,你們該知道,與我甚麼相干?」
很多讀者不喜歡探春,也往往是因為探春的這句話。不管怎麼說,趙姨娘也是十月懷胎,生下了探春的那個人,探春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親娘?
其實,這何嘗不是探春的無奈?我們不妨來設想一下,如果探春像賈環一樣,時時刻刻都圍繞在趙姨娘的身邊,對趙姨娘言聽計從。趙姨娘的日子就好過了嗎?不,只會讓探春從此像賈環一樣,在賈府中受人輕視,遭受白眼。
而只有探春和趙姨娘保持一定的距離,為自己在賈府中贏得了一定的地位,她才可以在暗中保護自己的生母。賈府中的執事人等,在涉及到趙姨娘的問題上,才不得不顧忌幾分三姑娘的面子。
探春的目光,比趙姨娘放的要長遠,她考慮的不是眼前的母女情深,而是長長久久的給趙姨娘一份保護。而她的這種想法,見識短見的趙姨娘不理解,李紈其實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她才會說「姑娘滿心裡要拉扯姨娘」。
然而,對於李紈的這種直接點破的說法,探春自然只能一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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