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痛苦—朝鮮綁架日本公民(圖/視頻)
2018年3月30日,安倍在東京官邸與被綁架者家族成員見面。(圖片來源:TORU HANAI / AFP /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8年10月3日訊】橫田早紀江說,「沒有語言能夠描述我一家人所經歷的事情」。橫田早紀江的女兒,橫田惠,在13歲的時候失蹤了。下面講述的,就是朝鮮綁架日本人的事情。2002年,17名被綁架者中有5人回到了日本。但是,受害者家人並沒有得到解脫。他們和日本政府絕不會對這個問題袖手旁觀,除非所有的遇害者都平安回家。
安倍正巳:那是1979年的秋天。當時我為一家報紙跑新聞,見過很多人。我瞭解到日本海岸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蓮池透:一大早,我母親給我打電話說,我的弟弟蓮池薰沒有回家。
橫田早紀江:我們大家在海岸上來回走著,喊著她的名字。我丈夫在那個區域搜索,他用一根棍子挑開地上的東西,希望找到惠子留下的任何痕跡。
安倍正巳:報上說,「三對夫婦神秘失蹤」。他們失蹤了。很奇怪,非常奇怪,是不是?
飯塚茂夫:我悲痛欲絕。我能說的是,抱歉。我們非常抱歉,我們無法讓你返回日本。
無盡的痛苦--朝鮮綁架日本公民
橫田早紀江:她小的時候非常活潑,充滿活力,很好玩。總是嘰嘰喳喳,到處跑。她喜歡院子、戶外、岩石、樹葉、無花果樹、動物。她熱愛大自然。
橫田早紀江:她沒有犯過錯。我們生活在一起,非常幸福。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麼會消失?我是說她失蹤了。
橫田拓也,橫田惠的弟弟:我姐姐13歲。那天,她練習了羽毛球。她每天回家前都要在體育館打一會兒。那天她沒有回家。
橫田早紀江:我奇怪,她為啥會這麼晚。事情不大對頭。學校不遠,就在這條街上。我去了,體育館的燈還亮著。校門口有個員工。我問他打羽毛球的學生是否都回家了。他回答說,「他們都在六點左右走了。」我呆在那兒,心想,‘我應該做什麼?’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後面的事情就不說了。
1983年7月,有本惠子,23歲
在倫敦學習英語的時候被騙登上了去朝鮮的飛機。
有本加代子,有本惠子的母親:她個子高,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被人綁架。她在神戶市外國語大學晚上修課。她做了決定才告訴我們。我們不同意,因為她上學都是一個人。她不聽我們的。她說,「就一年,讓我去吧。」然後,我們五年沒有聽過她的消息。後來收到一封信,說她人在朝鮮。
加籐勝信,日本政府綁架問題擔當相:朝鮮綁架行動不只發生在日本和韓國。亞洲和歐洲各國都有。在日本,政府正式確認有17人遭到綁架。其中有五個人已經回國。除了這些人以外,有800多人失蹤,原因不能排除綁架。綁架剝奪了被綁架者的未來和夢想。他們失去了與家人在一起的無比珍貴的時間。
田口八重子,22歲,失蹤原因不詳
飯塚茂夫,田口八重子的哥哥:這是飯塚耕一郎和他的姐姐。他們兩個是田口八重子的孩子。看看她慈愛的眼睛。她永遠也不會離開他們去朝鮮。
飯塚耕一郎,田口八重子的兒子:飯塚耕一郎:我們三口人那時住在東京池袋區的一幢公寓裡。她把我們送到日托後去上班。然後,我舅舅、後來的養父飯塚茂夫接到一個電話,說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接孩子了。大家都希望她過一個月左右會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但她再也沒有出現。
飯塚茂夫:我領養了我的外甥,把他作為自己的親兒子撫養。他的姐姐過繼給我妹妹。
飯塚耕一郎:我是在21歲或者22歲的時候知道,除了撫養我的養母,我還有生母。我得知她遭朝鮮綁架,現在還住在那裡的消息,完全驚呆了。我聽說,說好聽點,她生活得很愉快。但是,這都是別人告訴我的。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1978年8月12日,曾我瞳,19歲,與母親在佐渡島商店買東西之後失蹤。
母親的名字:曾我實芳,46歲
臼木優,營救曾我實芳團隊主席:那個晚上,街道上空蕩蕩的。八點左右天已經黑了。那時,我們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綁架。我們找了兩三天。
被綁架者最後所在的地點。朝鮮為什麼要抓日本小鎮子裡的普通人?
羅伯特.博因頓,紐約大學新聞學教授:綁架行動是把日本人帶到朝鮮,目的是給他們洗腦,讓他們接受主體思想,相信朝鮮,認同金日成革命目的和目標。再一個目的是派他們為朝鮮政權充當間諜。如果這個目標達不到,就讓他們教朝鮮間諜日語,冒充日本人。所以,他們教朝鮮間諜有關日本的東西,不光是日語,還教他們日本文化和各種道,以及社會生活。這樣他們就能夠成為一個地道的日本人。
安倍正巳,曾任《產經新聞》記者:韓航858班機爆炸案發生在1987年,就在1988年首爾奧運會前夕。放置炸彈的嫌犯金賢姬被捕,並被引渡到首爾。1988年1月15日,電視轉播了金賢姬的記者招待會。她說,是一個被綁架到朝鮮的日本婦女李恩惠(Lee Un Hae)教她的日語。我覺得那是三月份。叛逃到韓國的朝鮮間諜安明進(Ahn Myeong-jin)在接受採訪時說,他在平壤見過橫田惠。這個故事被各國媒體報導。據韓國情報機構提供給日本國家公安委員會的非正式報告,一名叛逃的朝鮮間諜作證說,1976年或者1977年,一名13歲的女孩在練完羽毛球後回家的路上被綁架,然後帶到了朝鮮。這個消息一下子引起媒體轟動,傳遍了整個日本。稍後,日本政府首次正式承認被綁架者的身份。橫田惠是其中之一。
橫田拓也:我們第一次知道了橫田惠的下落。因為她還活著得到了證實,我們開始期待她有一天會回到我們身旁。
安倍正已:這些綁架被證實是真的。公眾對此有著巨大的興趣。有關方面成立了「救出被北朝鮮綁架日本人全國協議會」。日本國會通過了幾項決議。2002年3月,首相小泉純一郎訪問了朝鮮。就在小泉訪問朝鮮期間,金正日承認了有關綁架行為,而且還解釋了綁架的動機。他說,朝鮮需要日本人教朝鮮間諜學習日語。但是,日本並不相信朝鮮的說法。朝鮮有很多其他人可以教日語。那麼朝鮮為什麼要綁架日本公民呢?真正的動機是盜竊身份。朝鮮的目的是盜竊真人的真實身份。在1960年代中期,日本收到好幾起身份盜竊事件的報告。朝鮮特工試圖把自己裝扮成日本公民,然後前往其他國家。這就是他們為什麼需要綁架真人的動機。
羅伯特.博因頓:2002年10月15日,五名被綁架的日本人回到了日本,他們是:蓮池夫婦,地村夫婦和曾我瞳。
橫田拓也:我們都希望我的姐姐能夠最後一個出現在船舷上。我父親在船舷下面等候著,拍攝這五名被綁架者回國的鏡頭。他是非常希望姐姐能夠回來,不停地按著快門。
羅伯特.博因頓:他們回來了,25年來,主流媒體和主流外交官們都說,這種事情不可能,是有人編造的,是反朝言論,但結果證明這些都是真的。這感覺就像你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在廉價雜誌上看到的那些外星人綁架故事都是真的。
曾我瞳,前被朝鮮綁架者:當日本代表團第一次訪問朝鮮,討論我們訪問日本的事情時,我丈夫鼓勵我回家看看。我仍然記得,那天晚上,我難以自製。我們被綁架以來,我還沒有見過我的母親。他們一直對我說,她在日本。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她。我回到日本心裏充滿著期待。
羅伯特.博因頓:就我所知,最初的安排是讓五名被綁架者返回日本,呆上一個星期左右,然後他們會回到平壤。然後他們的家人會到平壤訪問他們。但是,這個最初的計畫未能執行。
曾我瞳:我心碎了。在日本的是我自小就有的家。在朝鮮的是我自己的新家。有我丈夫和我的女兒。我在想我要是選擇留在日本,他們會有什麼反應?我沒有人可以商量。我很痛苦。
臼木優,營救曾我實芳團隊主席:在朝鮮,有人一直對她說,她母親還在日本。她相信了。所以她想回去看媽媽。
曾我瞳:我夾在中間。我有兩個家庭,一個在朝鮮,一個在日本。我夾在中間。這兩個家庭對我都很重要。
羅伯特.博因頓:那個階段他們受到外界高度的關注。在那個階段,他們最擔心是否能夠讓孩子們回家。日本首相親自會見他們,並表示,「我向你們承諾,我將會把你們的孩子帶回來」。但大家知道,有些事情是超出他的掌控的。所以,那個時候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
曾我瞳:我在日本跟我的家人待了整整兩年。我對我在朝鮮的家人也擔心得要死。
羅伯特.博因頓:查爾斯.簡金斯1969年叛逃到朝鮮。他跟我說過,從他第一次見到曾我瞳,他就非常努力地說服她,要她和他在一起,嫁給他。但當他們回到日本,他對她說,「聽著,你跟我在一起,因為別無選擇,你幫了我大忙,如果我們回去以後,你不想跟我了,我會理解的。」而她說,「不,我當然要跟你。」
曾我瞳:日本政府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的丈夫和女兒才能到日本生活在一起,這真讓我高興。
橫田拓也,橫田惠的弟弟:這些是來自朝鮮的文件,說橫田惠死於1993年。然而,回來的五個人說,他們到1994年還和她在一起。所以這一定是假造的。
蘇珊.瓦爾索.小森,律師:一切令人難以置信,他們給了一些骨灰,並說這些是幾個罹難者的骨灰,包括橫田惠的。然而骨灰裡並沒有屬於她的DNA,骨灰屬於別人的,可能也混合了非人類的骨灰。所以對家屬來說,情緒波動非常大。
竹本博光,埼玉市拯救被朝鮮綁架日本人聯盟主席:每隔一個星期天,我們在這裡蒐集簽名,要求釋放被綁架的人。我們這麼做是因為如果我們這次縱容,可能會有更多的綁架事件。所以,這不僅是直接受影響的家庭的問題,也應該受到大家的關注。
橫田拓也:我的母親見到了布希、歐巴馬和川普(特朗普)等三位美國總統,我的父母不僅在日本,而且在美國和全世界為釋放受害者而奔走疾呼。
安倍正巳,曾任《產經新聞》記者:我們已經盡我們所能,這些家屬已盡其所能,我作為一個記者已盡我所能,剩下的就看政府了。
加籐勝信,日本政府綁架問題擔當相:2014年5月,日本和朝鮮在斯德歌爾摩舉行會談,後者同意就在朝鮮的日本公民,從被綁架者開始,進行一次全面調查。四年過去了,沒有任何進展,這令人深感遺憾。安倍首相在許多場合表示,朝鮮擁有勤奮的勞動力和充足的自然資源,如果朝鮮想要做正確的事情,我們可以化解過去的芥蒂,並為關係正常化鋪平道路,正如日朝平壤宣言所揭示的。
美國之音記者:你認為日本政府為解決被綁架公民問題上是否做了足夠的事情?
本橋哲也,東京經濟大學傳播學教授:如果你要的是簡單的答案,沒有。我認為,許多人,包括我在內,都有權過問。這麼說來,安倍首相,你成為首相,因為你說過,你是那個能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問題的人。現在,你已經連任首相,在這麼長的時間裏,除了施壓,施壓,施壓之外,你為解決這個問題做了什麼?
飯塚茂夫,田口八重子之兄:這是一個藍絲帶徽章,藍色象徵著天空和海洋,它像徵了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一片海洋的兩端,我們有家人。我不忍看她的臉孔,我深感歉疚,我覺得她在求我救救她,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想像,但她的臉看來就是那樣,我無法再看她的相片了。
橫田早紀江:在我的腦海裡,我看見她,就像她在這張照片裡一樣,在這個相簿裡,有一直到她13歲失蹤的時候的照片,而這就是我記得的。
橫田拓也:我姐姐失蹤以後,我母親常在電視或雜誌上看到像橫田惠的女孩,她會打電話給電視公司或出版商,詢問他們節目或照片是在哪裡拍的。我聽說她這麼做了許多次。
橫田早紀江:我生活在絕望裡,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言語無法形容我的感受,這不是別人能體會的,這比絕望還絕望。
加籐勝信:有五個人回到日本,但其他十二人仍然下落不明。這不僅嚴重侵犯了人權,也是關係到日本主權與其公民的生命和安全的嚴重問題,和恐怖主義行動如出一轍。
橫田惠的希望和夢想遭到掠奪,她的家庭被撕裂四十多年,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是,讓所有的受害者都被盡快送回日本。
廣播員:我衷心感謝你的傾聽,這句話是日本在聯合國舉辦的一次研討會上,升島貴子的姐妹升島慶子在演講中所說的。
飯塚茂夫:我認為今年事情可能會開始變化,再堅持一下。
蓮池透,蓮池薰之兄:我弟弟真的回來了,他獲得釋放。但每天,他都為那些無法回來的人而感到內疚,承受一些很重的壓力,就像,他不該說這個,或者,如果他說了,可能會影響那些還沒有回來的人。縱然他已經回來了,但對他來說還沒有結束。
飯塚茂夫:如果你回到日本,你可以和你的家人永遠快樂地生活在這裡。我懷著希望等待,你要撐下去。
有本加代子:我就是覺得她需要回家,再次站在日本的土地上。這就是過去35年我的活下來的原因。
有本彰弘:我非常生她的氣,我想罵她不聽父母的話。為人父母,我當然氣憤,過去30多年,我們一直都在乞求政府把他們弄回來。
羅伯特.博因頓:這些家庭都在老化,他們逐漸死去,而朝鮮方面非常擅長打持久戰,他們要拖到真正最關心綁架事件的那一代人死光為止。
曾我瞳:我母親從前在一家工廠做工,所以她身上有機油味,每當她去工作,她渾身都是這個味兒。每當我聞到油味兒,我就想念她,總是為了我們那麼辛苦工作。媽媽,你怎麼樣?我很好,現在是五月了,山全綠了,我的生日也在五月,我記得,我做護士的時候,你帶了一份生日禮物到我宿舍。只要你健康,有一天你可以回到佐渡,我會非常努力讓它實現,你什麼也不必做,只要保持平安,保持健康。
美國之音記者:你認為朝鮮聲稱已死的被綁架者實際上還活著嗎?
安倍正巳:除非朝鮮提供他們死亡的確切證據,我們必須假設他們還活著。